叶梦梦蹲在沼泽边，把收集的丧尸组织样本密封装好，还没来得及和江川闲聊一句，就听江川低声道：“走，该出发了。”
她点点头，收好工具，把背包提得紧紧的。
一夜过去，天色灰暗，山坡上树根盘错，杂草和碎石卡在鞋底，两人并肩翻过一道沟壑。
江川偶尔侧头望望地图，又看一眼手表：“再快一些，离目标不远。”
叶梦梦脚下一顿，抬手示意前方。江川顺势用望远镜扫了一遍，远处有淡淡的轮廓。
两人扒开低矮灌木，呼吸都慢下来，默契收敛脚步。
那是藏在半山腰的一个入口，原先外边有大片铁丝网和绿色防爆门，此刻已经歪斜，被粗暴扯断的痕迹非常明显。
江川环顾几秒，把突击步枪举高，轻声说：“有人抢在我们前面了。”
叶梦梦也半蹲下，取出小刀在土里拨了拨，盯着地面杂乱的鞋印：“这里留下很深的鞋底印，至少三个人，负重不轻，也许是搬了什么大件出来。”
江川凑过去看看，捻起一把泥，另手指擦掉门边一小块金属碎片：“既然他们搬过装备，那里面也许剩下的就不多了。”
他下意识绷紧下颚，把步枪重新确认保险，“走吧，不知道里面有没漏下什么人，先别轻举妄动。”
两人贴着墙根进去，脚下全是碎玻璃和纸屑。
叶梦梦查了一圈，只听江川低声道：“主区域在那边。”
他推门进去，叶梦梦紧跟。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几排文件柜都被推翻，纸张碎成一地。
靠墙那几台主机全毁了，电源线被砍断，有的主板被重物砸坏。
叶梦梦翻找被撕碎的文件，只看到一堆用途不明的检查表和分类记录。
江川顺着血迹号令道：“你看这里，地上的血块！”
叶梦梦快步走过去扫一眼，血已经干得发褐：“至少一周以前。”
墙上也留着弹孔和局部爆痕。她不安地翻开抽屉，每次合上都比开的时候更用力些：“几乎所有资料都被毁了。”
她停下来直起腰，抿紧嘴唇，指节敲在铁皮柜上，咣的一声。
江川走近一步，“别急。这类军事科研设施通常还有隐蔽的备份区域，我军队时见过。”
叶梦梦强行让自己定神，把刚才那些失落重压压下：“你说的对，多半有暗舱或者密室。”
她重新理了理背包，把一切准备好。
江川在主实验室里来回走动，敲了几下墙面。
到了南侧，一扇看起来寻常的灰色立柜处，他靠耳听回音，然后蹲下敲击底板。
果然，那回音听上去和别处略有不同。他回头朝叶梦梦摆摆手：“这地方有空腔。”
他先用小刀顺着缝隙插进去，努力一撬，一块小面板被撬松。
一块掌纹识别板卡在那里，泛着冷光。
江川摇头叹气：“必须高权限才行，得用生物信息认证。”
叶梦梦眯起眼沉思几秒，默默拆出自己的电子设备，从包里拽出一小块自行组装的解码器，拆散其中几根线，动作利落地接进识别装置：“再复杂也要试试，别愣着，帮我盯着门。”
江川把枪举高，整个身体绷直，眼神在阴影中快速巡查。
他压低声音：“快点，外头似乎有动静，刚才有金属摩擦声。”
叶梦梦没理，一边捏着驱动板核心频繁微调，一边手指飞速在解码器小屏幕敲击。
屏幕亮了一下，开始加载进度，数字跳动缓慢。
门外那头引擎声大作，夹杂着隐约脚步声和大声谈话。
江川嘴角一紧，朝叶梦梦挥手：“别慌，我去做点准备。”
他说完塞给叶梦梦一把备用弹夹，把身上带的雷管和简易绳索直接套到门口，动作麻利，没说一废话。
叶梦梦只点头，低头一门心思在解码界面上。
不多时，实验室外传来凌乱脚步，还有几声低低的喝令，“快，翻这里！人还没出来。”
她抬头恰好和江川对视一秒，又低头投入到数据扫描。
进度条终于接近尾声，同时一阵爆炸声和急促枪声在门外爆发，几秒后地板都震了下。
叶梦梦试了第二次，识别通过。伴随轻微的电子音，一道原本密闭的侧门滑开约一人宽。
她冲进去，见到完整的档案密柜和备用的冷备服务器，全都有保护装置。
她二话不说，把随身采集设备插入接口，极速提取核心数据文件，然后连同带得下的存储模块一起塞进背包，同时顺手拍下一份纸质实验日志。
“找到了，病毒初始研究数据、实验全流程记录、变异批次试验文件，全都还在。”
叶梦梦简短自语一声，随即转身往出口跑。
江川一手捂着左肩，身上沾着血，脸色苍白。
他带着跑过来，咬牙说：“猎狼那帮家伙七八个人冲进来了，我在楼梯口拖了三分钟，地雷管只能挡一阵。
现在情况很糟——找到资料了吗？”
叶梦梦把手里的硬盘晃了晃：“都搞定了。”她迅速扫视密室：“根据前面设施图，这里设有一条沿山地下通道，密室后方有门，能直通应急出口。跟我来！”
江川脸色发白，说话喘息短促。叶梦梦没再废话，直接把人拽到密室后方小门前，撬开安全锁盖。
门后漆黑的甬道一眼望不尽，隐约能见到地板上的灯轨还微弱发亮。
两人钻进甬道，身后遥遥能听见上方猎狼成员在吼叫：“女人和江川就在里面！快追！”脚步声在通风井回荡。
江川咬牙撑着身子走，低头用手压着伤口，叶梦梦边走边打开文件浏览器，对着刚刚下好的核心文件通读几行。
她停下一下脚步，声音颤着：“病毒最初居然是作为基因兵器研发，用来造可控超级士兵，结果试验过程中病毒突变失控，才泄露。”
江川抿着嘴，眉头皱出一道深沟，小声说：“到最后还是人类自己捅的篓子。”
他闷着很明显的无奈。
甬道越来越窄，风却变得越来越潮湿。在第六道防爆门前，叶梦梦加快步伐推开。
外面是一道残破的掩体和转弯楼梯，尽头就是半山露天出口。
爬上出口，江川几乎是喘着气靠在墙上，叶梦梦随手调出文件，再三确认，对江川说：“周博士提出抑制剂的理论方向没有问题，但配方需要针对现在这种新型病毒株再大修正——这些数据正是我们需要的‘拼图’。
我们终于有希望了。”
江川没回答，只是把武器从肩移到另一侧，目光落在她递过来的资料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