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夜色还未完全消散，叶梦梦已经换上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简单收拾过仪容，取过提前备好的证件和资料夹下楼。
钱来等在车边，打开后备箱递过一只加固过的黑色密码箱，箱体边角微微泛着金属光，轮廓干净。
“叶总，一切都在箱里，安检我们提前和机场沟通过，不会出问题。”钱来很低声地说道。
叶梦梦接过箱子，检查铅封完整，又扫视了一遍手机上最后的同步记录。
她用拇指敲了敲屏幕：“同步完成。”助理在一旁帮她扶平西装下摆，确认登机资料和随行药物箱已装好。
晨光里，她一行人临近机场贵宾通道，机组人员早已整装待发。
负责的女乘务员迎上前：“叶总，一切准备就绪，预计飞行时间五小时，请您登机。”
她点点头，带着钱来和两名助理踏上登机梯。
进入机舱，叶梦梦让助理把资料箱和行李全部放进专用储物柜，又仔细查看了那只最大号的行李箱，密码锁已归零，锁眼还是出厂贴膜，随身设备一应俱全。
飞机稳定滑行在跑道上时，叶梦梦找到自己的专属舱室，在转椅上坐定，摘下腕表，号码锁压在掌心。
钱来到她身侧检查了舱门的密封，低声确认：“文件全部同步？黄金和现金都在箱里。”叶梦梦偏头看着他：“没漏半分。接下来的事，你守好外线，余下我安排。”
身后的两名助理递上旅途所需的水和小点心，她挥挥手，“起飞后我需要休息，不要打扰。”
门轻轻带上。
飞机平稳升空后，叶梦梦解锁笔记本电脑，输入一长串密码。
屏幕亮起，她翻出和“鹰眼”的通讯记录：“6月28日，20:00，彩龙路西口，见面两人以下。”
另一条备注：“黑熊，前军官，实际控制区域广，军品供应量大，极度多疑。交易失败惩罚激烈。”
叶梦梦眉头在电脑屏幕荧光下微微收紧。她调出军火清单，手指一项项点开，重机枪、防爆盾、精确制导炮弹、弹链、定向地雷……每一样都真实得带着残酷气息。
她在三款防弹装备和特定型号火炮下做精细标记，心里默算军需与江川基地的现有火力差距。
她低声自言自语：“这些货，一旦到江川手上……丧尸集群应该可以有效压制。”
思路很快又转回军火商的资料。黑熊办事狠辣，交易规矩众多。
叶梦梦盯着电脑屏幕，脑子里一遍遍盘算细节，生怕有半点疏漏。
不多时，钱来敲门端进清淡的餐点，小心放在小推车上。
他把平板递到桌角，又坐在旁边低声提醒：“叶总，我建议，交易完成千万别多等，不要插手分拨，不要问超出清单以外的事。
缅北现在四方势力都在动，军方巡逻一日三变，有时候新来的武装刚混一天就改口哨声。”
叶梦梦“嗯”了一声，手指在大幅地形图上划动。
上面红笔密布，是她昨天夜里一条条查清的路线——从机场到边境，从主路到小路，再到几处标记的安全屋。
钱来补充：“我已经安排了三条撤离路线和两处安全屋，这里和这里，分别有接应车辆。真有变故，咱只要进树林边缘就能分头撤。我还是建议您多带一只定位器。”
他说着打开一只磨砂小盒，取出深蓝色的微型定位器递过来，“激活状态下只要按住两秒，我的人就能收到您的坐标，随时救援。用完可以抛弃，一小时内无法追踪。”
叶梦梦抬头接过定位器，沉思片刻，把它放进衣内暗袋：“这个好，有备无患。计划就是速战速决，交易完成立刻走人。”
飞机慢慢驶入平流层，窗外白光扩散，隔着隔音玻璃几乎听不到发动机声音。
叶梦梦把餐点推开，重新打开笔记本，敲出加密指令，把所有有关新型解药配方和相关病毒进化参数同步进特制设备里。
空隙间，她停下手中的工作，取出私人日志本。
黑色小本子翻开，纸面写满细密的字迹，每一页记得极清楚，大半是和江川相关的片段。
最早那几页曾写着：“警惕、提防——江川问话有深意不可掉以轻心。”
再往后，字迹变得随意了一些：“小雨救治实验成功，江川破天荒主动来帮忙，他没有说感谢，却补单订了两份补给物资。”
再往下，她轻轻按着一页：“今天江川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承认了我的贡献。他没说什么好听的话，但那种肯定，比什么都实在。”
合上小本子时，她看向桌上的一只便携U盘，微微缓口气。
理智与决断之外，有些东西一步步成了某种隐约的牵引。
飞机进入境外领空时，助理递来通关资料，钱来也过来再次确认安检安排：“订单里黄金都齐全，票据也随时能分批散发。地面接应联系‘鹰眼’待命。”叶梦梦翻看文件，安静地一一核实。
时间流逝，飞机在云层间穿行，叶梦梦没再合眼。
过了一阵，她取出一张照片，是自己用特制设备从空间投影时截取的江川的影像。
照片里的江川穿着旧作训服，背对人群，扭头笑着露出浅淡表情。
那幅画面是前次试剂成功救治感染者时短暂的放松。
叶梦梦慢慢将照片贴身收好，“等我把武器带回去，这次什么都要准备周全的。”她无声跟自己嘀咕。
快到傍晚，机长走来简短报告：“叶总，已进入指定空域，即将准备下降。”
叶梦梦踱步到舱门，打量着备好的装备。她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枚军牌，家用铁链拴着，棱角磨过一圈，隐约有烧痕。
那是江川在一次任务救她险些丧命时用来挡弹的物证。
轻轻摩挲过军牌，叶梦梦低声，“我会带着足够的武器回去，江川，这次谁都保护得住。”
飞机渐渐下降，轮胎触地的颤动传来。钱来站在舱门口等她，目光清亮，“叶总，已经到站。外面的人是我们自己的，车辆安排好。前往下一站途中会换上更隐蔽的车，沿绕道走。”
她提起随身箱包，脚步坚定地走下舷梯。登机梯下新的车辆和两名沉默的保镖在等候，没有任何客套。
叶梦梦收好所有东西，只说了一句：“走吧，目标地点不能耽搁。”
带队换乘途中无人多言。钱来始终护在她身侧，见她拿出那张照片，又送上一句：“人都各有所牵挂，只是咱这一趟，得看的是风吹草动。”
叶梦梦把照片放好，眼神没有停留在窗外的异国地形，她用手背顺了顺发，点开手机备忘录，里头加密分明列着明日所有交易节点和离境路线。
她没再看其他人一眼，只等着能最快赶到下一个秘密聚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