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把第十三个薄荷糖空盒扔进垃圾桶时，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一个陌生号码，区号显示上海。她按下录音键，然后接起电话，听到对面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男声，“叶小姐，您发的丧尸视频，用的是全息投影，还是裸眼3D？”
“张总？”叶梦梦瞄了眼电脑屏幕，直播平台后台的访问记录正在疯狂刷新，“我以为你们技术部会先联系我的法务。”
电话那头传来打火机开盖的声音。“半小时前，我们监测到您的账号，同时登陆了十七个海外节点。
每个视频源文件都带着不同的数字水印，但画面帧率稳定在144Hz。”
张总吐烟的声音很轻，“开个价吧，独家直播权。”
叶梦梦用钢笔尖戳着办公桌上的划痕，那是上周处理叛徒时，匕首留下的。
“我要总流水的六成。”
“您可能不太了解行情。”张总的笑声像砂纸磨过，“头部主播最多拿四成，还得完成对赌协议。”
“那就换个懂行的谈。”叶梦梦按下挂断键，钢笔尖戳进木头缝里，带出一小撮木屑。
她数到七，电话又响了。
“五五开。”张总这回没笑，“签约费三千万，预付一千万，但我要看技术团队的资质证明。”
叶梦梦从抽屉里抽出一份文件，那是缅北军工厂的假公章，印泥还没干透。
“明天上午十点，我助理会把样品发到贵司内网。”
她听见指甲刮过薄荷糖包装纸的声音，停了一下，说：“签约前，我要看你们的服务器分布图。”
电话那头，张总沉默了三秒。叶梦梦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个账号突然冒出来，七天涨了八百万粉丝，带起了整个平台的流量。
但那些丧尸啃人的画面，随时可能让平台被封。
“敏感画面要延迟三十秒播出，”张总终于开口，“我们的审核员需要最高权限。”
“做梦。”叶梦梦撕开一颗新的薄荷糖，“我的技术员会在二十毫秒内打码，你们只能看到处理后的画面。”
她听见江川在末世开枪的声音从耳机传来，抬手调低了音量。
张总又笑了，这次带着喘气声：“叶小姐，您知道现在有多少公司在查您的IP吗？
上周四凌晨，有十七个国家的网络部队在追踪您的信号源。”
“所以你们平台最安全，”叶梦梦把糖纸揉成团，“毕竟你们去年帮三个贪官洗过八十亿。”
电话里传来杯子摔碎的声音。叶梦梦打开邮箱，把去年直播平台偷税漏税的审计报告拖进附件栏。
她听着对面粗重的呼吸声，按下了发送键。
“明天签合同。”张总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但我要加个条款——如果因为内容问题导致停播，违约金翻十倍。”
叶梦梦盯着屏幕上的实时画面，江川正把匕首插进一个幸存者的眼眶。
她截了张图，发了过去，问：“这种程度的能播吗？”
“要特写！”张总突然提高嗓门，喊道，“眼球爆开的瞬间，给个慢镜头！
观众就爱看这个！”
小米抱着笔记本电脑冲进来时，叶梦梦正在拆第二十四颗薄荷糖。
她把糖纸塞进碎纸机，说：“找十个懂直播的人，坐过牢的优先。”
“黑进广电总局的那个，判了七年的要不要？”
小米把简历投影在墙上，继续说，“还有三个搞地下直播被抓的，他们最擅长规避敏感词。”
叶梦梦用激光笔圈住一个秃顶男人的照片，问：“这个人为什么在缅北待过？”
“他去年用无人机偷拍军阀火并，卖给了二十七家媒体。”
小米调出加密文件夹，解释道，“现在被三个国家通缉，要价只有市场价的一半。”
“给他配四个保镖。”叶梦梦点开设备采购单，吩咐道，“服务器要能抗住DDoS攻击，带宽按最高规格买。
再弄二十个傀儡账号，专门发血腥镜头。”
张总发来合同初稿时，叶梦梦正在测试直播延迟。
她把摄像头对准空间界面，画面里，末世中的丧尸正在撕开活人的肚肠。
直播间瞬间涌入五万人，弹幕刷得飞快，几乎看不清。
“打赏功能要改。”她给技术部发消息，说道，“火箭潜艇太土了，改成送急救包、子弹箱。
榜一大哥可以选丧尸的武器类型。”
小米举着平板电脑挤过来，说：“张总要求加装十个机位，说是要拍丧尸全身腐烂的特写。”
“告诉他，加钱。”叶梦梦调出昨晚的监控录像，“把江川砍人的片段剪三十秒，发到他私人邮箱，再附上一句话：这种动作指导值多少？”
合同终版在凌晨两点传过来。叶梦梦用空间扫描功能逐字检查，发现第十七条藏着一个陷阱条款——平台有权复制所有直播内容，进行二次创作。
她把这条标红，又配上一段江川审讯俘虏的录音，发了回去。
张总很快回了电话：“叶小姐，这是法务部的疏忽......”
“再加三台红外摄像机。”叶梦梦打断他，“我要拍夜间猎杀模式。”
“成交。”张总咽口水的声音很响，“但明天签约仪式上，您得让我亲眼看看拍摄设备。”
叶梦梦笑了。她打开空间操作面板，调出末世某个超市的监控画面：“设备在缅甸拍外景呢，您要现在视频验货？”
屏幕上的丧尸正在啃食婴儿。张总突然干呕了一声，电话里传来重物倒地的响动。
叶梦梦关掉画面，听见对方颤抖着说：“不用验了......明天直接签。”
挂掉电话，叶梦梦把签约时间地点发给江川。
空间传来枪响，二十发子弹摆成一个“可”字。
她抽出军火库清单，勾出五箱手雷当回礼。
“老板，境外IP又开始攻击了。”小米抱着发热的服务器冲进来，“要放他们进内网吗？”
“把上周老K交易的劣质军火参数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