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一锁上，江川和叶梦梦几乎没有停顿。他扫了一眼手表上的余下时间，压低嗓子：“随我来，换条路线。”
叶梦梦背好包，拉紧肩带，跟上他的脚步。
江川带着她沿着长长的地下走廊一路左拐，再爬上一段老旧的旋转楼梯。
他低声道：“猎狼不会想到我们走这条路，但这里全是丧尸。别出声，保持安静，声音一大点就完了。”他话不多，只用手势比画。
叶梦梦轻轻应了，嘴唇抿得很紧。
出门不到五十步空气就全变了。外头是商业区的废墟，货架横倒，墙角积着污水，灯光昏黄。
四周死一般安静，靠近入口，一丛丧尸踉踉跄跄地缓慢游荡，偶然对着空气嗅一嗅。
两人背靠背，江川端枪走前，叶梦梦贴墙举着消音手枪。
他举起左臂，指了指前头的空隙，低声：“我们走A区侧门，绕后巷，别踩玻璃渣。”
叶梦梦点头，摁住背包拉链，屏住呼吸。
货架间脚步很小。叶梦梦小腿肌肉一绷，再抬步时差点踢到地上的易拉罐。
她停了一下，双手更用力握紧枪柄。江川手一点，示意前面左转。
气氛紧绷到不能再绷。
快到第二个出口，柜台后突然有动静。一只丧尸弓着背撞倒半截货架，扑向二人。
垃圾堆翻倒，丧尸冲过来，张嘴就是一阵低吼。
叶梦梦眼皮子也不抬，手枪平举，对着丧尸左眉按下扳机，消音枪声闷闷沉沉。
丧尸后脑炸开一个洞，倒在她脚面前。
江川侧头看了一眼，压住声音：“你这枪法，有练过？”
他脚步没停，再指左侧的逃生门。
叶梦梦只低头检查弹夹，咬着牙小声应道：“张教练教的，每天打半天。”
她继续维护背包防水层，步子加快。
江川嘴唇动了动，也不说话，推门带她进临街后巷。
外头风带起腐肉气味，叶梦梦鼻腔发涩。两人还是背靠背，但路窄多障碍，她不得不用背包挡在侧身防护。
刚穿过一片堆满旧轮胎的小广场，前头忽然传来电子噪音。
江川拉住她，躲进右侧的废弃饮品店。灌木丛外，三个男人并肩，步伐急快。
领头的那人舌头咬在后槽牙，低着声音在对讲机里嚷嚷：“狼王下令，这回必须把那个女人逮住。和江川在一块儿，听说身上有重要东西。”
另一个人跟着嘟囔：“分三队，搜周边每一间铺子。”
三人都拎着长枪，步伐很稳，边走边拿对讲机联络外面。
叶梦梦屏住呼吸，右手稳定搭在枪身上。江川静静等待，手放在她胳膊上按了一下，两人对视一眼，脑子飞快计算撤退方案。
外头脚步声离远，他们才慢慢转出来，贴墙向巷道尾端绕。
路转弯时，第三个人回头，视线正撞见叶梦梦露出的一截衣角。
他大喊一声，举枪射过来。子弹击中落叶垃圾，飞溅出来。
江川一手把叶梦梦拉到转角，两人背靠背应战。
江川低喝：“后门口巷道，拖住他们！”他右手压住枪口，三点爆射，打中对方一个膝盖。
另一人扑上来，叶梦梦拉枪，对着那人手腕开了两枪，那人手一脱力，枪掉地上。
巷道窄，垃圾多。一只大垃圾桶就在角落堆着。
叶梦梦左脚踹向垃圾桶，桶一歪，滚下四五步高的斜坡，撞倒码垛的玻璃瓶子和一堆铁制架子，发出巨大响动。
对面扑上来的猎狼成员被垃圾堆挡了一拍，摔倒在地。
江川趁隙精准点射，干净利落地打倒两个人。
最后剩下一人，狼狈地一边朝后跑一边喊人，转眼没影。
江川调整了一下战术背带，低声道：“走得快点，还有人。”
叶梦梦点头，把枪和弹夹都藏回背包侧带。
两人从巷道最深处避开，再穿货物堆绕上主道。
叶梦梦仔细核查背包，确认血清和数据卡都在。
江川环顾四周，判断路线：“前方七十米有安全区，之后右转进小广场。”
一路上气氛沉得厉害。两人靠墙低身，贴着杂物行进，连呼吸都捂住了。
叶梦梦一直数着每一步。快到广场时，她衣袖摩擦到手表。
她悄悄看了一眼，上面显示只剩下不到十分钟。
等到两人钻进层层掩体后一个狭窄小空间，江川靠墙坐下喘气。
叶梦梦也滑坐到地上，手心里全是汗。她瞅了眼手表，挪到江川身侧。
这种短暂的喘息让她心里忽然很慌。
她伸手抓住江川的手，声音有些低：“如果这次我回去后，能找到办法延长传送时间，或者能控制传送，我一定会尽快回来找你。”
她指尖有些发凉，语速加快。
江川手指收紧，握住她。“无论你能不能回来，带着血清回去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话一贯简洁，嗓音压得很低，“那边能研究出东西，才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要平安。”
叶梦梦点了点头。她咬住下唇，把剩下的所有话都咽回了肚子。
两人的握手没有松开。
江川听着外头渐远的脚步声，起身把袋子再核查一遍。
“我们现在去安全屋，路上千万别松劲。”他拉着叶梦梦站起来，侧耳辨别动静。
叶梦梦把枪揣好，把背包紧了紧，跟在他身后，不再说话。
前头杂物还未清理，路很窄。江川先探身出去，扫了一眼空地，再带叶梦梦原路小跑回去。
叶梦梦步子每踏一下都要拧紧脚趾，她觉得每一秒都被拉扯着。
传送那个倒计时仿佛就在背后催逼。
走到大型广告墙边门那里，江川又回头确认人数。
他只说一句：“还剩七分钟，到前面再休息。”
叶梦梦没有再追问什么。她背着包，神经拉满，手指焦急地搓着口袋角。
两人无声地穿过最后一段危区。外头丧尸还稀稀拉拉，有的扒拉着塑料门帘，有的拖着腿和杂物撞击地板。
叶梦梦和江川始终没出声，只靠着短促的手势和口型交流，把每道障碍都一一越过。
快要接近安全屋时，江川停在一个断裂的楼梯口，让叶梦梦先走上去。
他自己紧跟，确认背后没人跟随。
还有大约五分钟。叶梦梦在微光里瞅着江川，他的侧脸很坚硬，没有一丝松懈。
她喉咙里堵着什么，握紧那只传出温度的手。
什么都没再说。
江川也没有再说别的话，把她轻推一把。“等会收拾东西。”
两人绕进最后一条过道，头顶铁门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