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防通道的台阶硌得脚底板生疼，叶梦梦扶着防火门喘气。
手机在兜里震动，是王秘书发来的定位——备用安全屋坐标。
她扯下被勾住的衣角，拐进地下停车场，黑色商务车早等在柱子后面。
“何琳到了？”她关上车门，司机立刻启动。
“二十分钟前到的。”王秘书从副驾递来卫星电话，“空间连接设备已经调试，您到了就能用。”
安全屋在旧仓库改造的地下三层，金属门滑开时，何琳正蹲在控制台前敲键盘。
叶梦梦解下外套挂在椅背上，指节敲了敲空间光幕：“启动连接。”
蓝光涟漪荡开，江川的影子从另一侧显出来。
这次不是虚影，能看清他战术服上的泥点，甚至听见远处丧尸的低嚎。
光幕边缘泛着淡紫色，隐约能看见现代世界的监控屏和末世的断墙叠在一起。
“壁垒变薄了。”叶梦梦摸向光幕，指尖几乎要穿过去，“融合比我们想的快。”
江川举起个蓝光容器，里面的物质像活物般脉动：“亚历克斯说这是蜂巢样本，他说你是关键。”
叶梦梦凑近看：“送过来。”
江川把容器轻轻推进光幕，金属碰撞声在空间里回响。
叶梦梦接住时手背被烫了一下，抬头见江川皱眉：“小心，辐射值超标。”
“何琳，实验室。”叶梦梦把容器塞进防辐射箱，转身时撞翻椅子。
何琳已经抱着平板等在实验室门口，玻璃柜里摆着各种检测仪器。
三个小时后，何琳的笔杆戳在数据图上：“每个分子同时存在于两个世界，量子锚点。”
她翻页，“更麻烦的是，和你上次体检的能量图谱重合度87%。”
叶梦梦盯着屏幕上的波形图，那是她体内特殊能量的扫描结果：“亚历克斯说自然穿越者有类似特性？”
“稳定版的蜂巢。”何琳推眼镜，“他没说错。”
卫星电话在桌上震动，叶梦梦接起来，江川的声音混着电流：“结果如何？”
“能当反向实验的中介。”她把数据图拍给江川，“需要造量子稳定器，用样本能量配合我的能力，在融合起点做反向脉冲。”
“融合起点？”
“现代是福斯特的实验室，末世是新伊甸园控制中心。”
叶梦梦翻出亚历克斯的研究报告，“必须同时操作，误差不超过三秒。”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我去说服亚历克斯，他熟悉新伊甸园的结构。”
“你那边危险。”叶梦梦扯了扯领口，“福斯特已经锁定我，何琳在做屏蔽装置，能藏量子特征。”
“藏不住多久。”江川的声音低下来，“最多三天。”
三天后，安全屋的会议桌铺满图纸。何琳指着量子稳定器模型：“分两部分，现代和末世各装一半。计时器设36小时，到点同时启动。”
叶梦梦敲了敲模型：“启动后连锁反应，彻底切断连接。”
“包括空间？”江川的声音从光幕里传出来，背景是末世的风声。
叶梦梦摸向光幕，指尖触到微微发烫的屏障：“是。”
空间里安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江川的影子动了动，战术靴尖蹭着地面：“至少...我们找到过彼此。”
叶梦梦低头看表，秒针走得比心跳还快。她抓起桌上的卫星电话，按了免提：“36小时后，各自行动。”
“好。”江川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光幕突然剧烈波动，何琳在控制台喊：“空间壁垒不稳定！”
叶梦梦扑过去，看见江川的影子被扯成碎片，最后一句“记住我爱你”混着刺啦声消失。
她转身时撞翻椅子，金属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响。
何琳递来温热的咖啡，杯壁上凝着水珠：“还剩35小时57分。”
叶梦梦捧住杯子，掌心的温度透过陶瓷传来。
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她想起江川说过的话——至少他们找到过彼此。
这念头在胸口胀得生疼，她低头抿了口咖啡，苦得舌尖发颤。
防静电服的袖口蹭过量子稳定器的金属外壳，叶梦梦的指尖在电路板上悬了半寸。
设备里的蜂巢样本泛着幽蓝，把她护目镜的镜片染成同色。
“最后一次模拟，成功率76%。”何琳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平板屏幕上的波形图跳得像心跳，“误差超三秒，系统崩溃，融合加速。”
叶梦梦的指甲轻轻叩了叩特制容器的边缘：“再校准一次。便携部分加固，江川那边的墙皮都能砸穿设备。”
她抬头看墙上的倒计时，红色数字跳成28:03:17。
实验室门开的时候，王秘书抱着全息投影仪进来。
蓝色光影在桌面铺开，福斯特实验室的立体结构浮起来，每层防护层像透明的洋葱皮。
“五层。”王秘书指第一层，“武装岗哨，每三十米一个。第二层红外，第三层生物识别，第四层重力感应地板——踩错位置触发警报。第五层量子加密门锁。”
何琳推了推眼镜：“量子波动探测器升级了，专盯你的能量特征。五百米内必现形。”
叶梦梦的手指点在通风口的位置：“常规办法进不去，得造干扰源。”
“量子干扰发生器好了。”何琳翻出个黑色箱子，“撑二十分钟，之后能量空。”
叶梦梦把通风口的投影放大：“二十分钟够了。”
装备检查在凌晨两点。叶梦梦把微型耳机一个个递过去，橡胶耳塞还带着体温：“量子加密，强干扰也能通。按计划走，别改。”
她手腕上的量子伪装器像块普通手表，金属表带扣得很紧：“变能量特征，十五分钟，冷却五分钟。”
何琳的拇指蹭了蹭自己耳机的挂绳：“核心实验室里，我们帮不上。”
叶梦梦把最后一个耳机塞进技术员手里：“必须试。逆转启动后，和江川的联系断了。”她扫过所有人的脸，“都清楚？”
会议室安静得能听见空调的嗡鸣。王秘书先点头，接着是技术员，最后何琳摸了摸平板：“清楚。”
深夜的安全屋只剩一盏地灯。叶梦梦站在空间光幕前，指尖刚碰上去，另一边的影像就晃了晃——江川的战术服还沾着泥，背景是末世的断墙。
“要是成了，这是最后一面。”叶梦梦的声音哑了。
江川的手虚虚覆在光幕上，和她的指尖隔着层薄得像雾的屏障：“亚历克斯说，我能试穿越。”
叶梦梦的喉结动了动：“七个人，就他活下来。”
“成功了，不用分开。”江川的声音轻得像叹气，“是我选的，冒险也值。”
叶梦梦的眼泪砸在光幕上，晕开一片涟漪：“不逆转，两边都完。”
“先做完任务。”江川的战术靴尖蹭了蹭地面，“之后...我定。”
他的影子晃了晃，“记住，不管哪世界。”
光幕突然暗下去，叶梦梦的手还停在半空。墙上的倒计时跳成22:47:59。
军事基地的会议室里，地图摊开在满是咖啡渍的桌上。
亚历克斯的手指点着维护通道的标记：“权限还能用，两人通过。进了门，十五分钟到控制室。”
黑鹰的战术刀在指间转了个圈：“干扰得多大？”
江川把地图边缘压平：“够引开主力，别太扎眼。你带小队东边炸，我和亚历克斯西边进。”他看了眼手表，“时间卡死。”
散会后，亚历克斯摸出个小注射器，金属外壳还带着体温：“稳定剂，成功率30%。
比我们当年强。”他把注射器推到江川面前，“放弃这世界难，但...未来重要。”
江川捏着注射器，玻璃管凉得刺骨。黑鹰的手掌拍在他肩上：“为这世界拼够了，该为自己活。
换我，早选了。”
江川把注射器塞进战术背心的暗袋。窗外传来丧尸的低嚎，混着末世的风声，刮得人后颈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