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刚将最后一份现金递给钱来确认，顺手合上箱盖，黑熊坐在桌后偏了下头，正要开口——山洞入口突然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一个戴着黑帽的手下撞进来，嗓门拉高：“头儿，军方直升机正在接近，至少三架，地面部队已经封锁了南面通道！”
黑熊手上用力，打火机“啪”的合上。他刷的站了起来，环视四周，语气比之前压低几分：“立刻转移货物到B点，准备应急Plan！”
他侧头看了叶梦梦两眼，像是在衡量利弊。随后语速加快：“看来我们的交易要换个地方完成了，你们得跟我走。”
钱来立马挡在叶梦梦前方一步，声音淡淡，没有多余的话：“我们只是客户，可以自行离开。”
黑熊的舌头顶了顶腮帮，笑容收紧，右手在桌面一敲，“现在没有选择了，跟上或死在这里。”
身后几名保镖已将枪口抬起几分，其中一个微微侧身开始护住出口。
鹰眼站在门边往里张望，他眉头拉得很紧，额头见汗。
叶梦梦没有反抗，她把现金箱夹在小臂下，顺着黑熊安排的方向走。
钱来始终与她并肩，偶尔低声说一句：“后面有两个人盯着我们，情况不对。”
叶梦梦装作随手理了理发，嘴角向后掠了下：“他们可能打算转移完毕后扣留我们作为筹码。”
她眼角已把通道墙体记清，心里把出口结构和走向过了一遍。
山洞深处开着一条人能弯腰穿行的地下通道，顶上是裸露的土层和支撑横杆。
脚下泥土湿滑，气味混着火药、汗水和霉味。
黑熊在最前头，时不时回头确认所有人是否跟上。
手下分成两组，一组背着箱子、一组分散拖着沉箱紧跟。
钱来紧贴着叶梦梦，小声嘀咕一句：“一会儿要不要先试掏出定位器？”
他故意慢慢地掂了掂肩包。
叶梦梦没直接回答，指着前面的弯道：“等他们刚装完货，所有人要么上车、要么分头撤，你看出口处的坡形，只有一条道，不好下手。但我们要保证自己有B计划。”
地下通道走了七八分钟，出口处光线忽然亮了起来，除了几盏老旧应急灯，更多是外头的新灯光。
前方的隐蔽山坡后，三辆越野车已发动，司机急促招呼。
远处山路上有几道车辆灯光依稀晃动，人声叫喊穿过潮湿空气传来。
黑熊一边挥手让手下把箱子分头搬上车，一边快走近顾不上喘气，嘴里喊着谁去哪辆车，压低声音嘱咐装货顺序。
钱来悄声贴近，“给鹰眼那辆装的全是假货箱。”
叶梦梦用余光看黑熊：“他分散货物，是为了避免全损。如果这笔买卖黄了，临时加价也补不回来。”
钱来点头：“订金还是太少。”
叶梦梦低头快步将箱子靠到另一侧，手在衣领里摸了一下，紧急信号器藏在手心。
她掩饰地抻了下袖口，伺机一按。信号器发出无声震动。
正装完最后一批货，黑熊突然转过身：“这位小姐和我同车，你的保镖坐后面那辆。”他语调里失了耐性。
钱来几乎脱口而出：“货都付钱了，我们始终是一组。”
黑熊扒拉着自己外套上的拉链，嘴角绷得很直，看向身旁的两名手下，两人压低枪口走了几步，气氛顿时窒了些。
山坡下传来引擎轰响，军用车辆已经逼近。
叶梦梦突然转了转手上的密码箱，无波无澜：“好的，我跟黑熊先生同车，钱来，按计划行事。”
钱来轻点下头，脸色绷得更紧。
黑熊得意起来，朝叶梦梦一摆手，“聪明的决定，走吧。”
他自己当先钻进副驾驶。叶梦梦拉开后座门坐下，刚放稳箱子，车门“咣”地关上。
钱来顶着保镖强硬的视线坐上后面那辆。
刚一启动，车队拔地前冲。山路上响起催促的喊声。
远处的山谷深处突然爆炸声连成一片，震得地面微颤。
紧跟着，三道红色烟花信号升了起来，照见半空烟尘翻滚。
黑熊猛踩刹车，回头扎眼看那方向。
他嘴里快要冒出咒骂：“什么人？！”
叶梦梦知道时机到了。她把头转过来，极其平稳地说了一句：“看来你的交易地点已经暴露，不只是军方知道。”
黑熊脸色难看极了。他肩膀微抖一抖，盯了叶梦梦一会儿，又死命盯着外头。
前方的车队把枪口全对准了天空和山下。他转头时嘴上蹦出几个单音节词，手里擒着通讯器，在内部频道低吼：“全体散开，PlanB！沿东线撤，B点集结！”
钱来的车紧随其后。叶梦梦侧身拢了下衣服，把自己靠的更近了几分，她用极小的声音：“箱子护好，等会只要有混乱，就跑，不要回头。”
钱来低头做出调整帽檐的动作，手已经贴着腰间的小枪。
他再次环顾身后车辆位置。
黑熊仍在发狠地下命令，刚要扑上前进一步，突然又一枚信号弹在天空炸响，把山头照得惨白。
几名手下慌张乱喊。
与此同时，另一边，末世基地指挥室里，江川正抄着数据核查。
通讯器突兀地刺响，几乎要把桌上的水杯震翻。
他拿出来一看，显示屏上出现鲜红警报：“紧急情况！
坐标：北纬21.38度，东经97.92度，危险等级：极高。”
江川盯着坐标，眉头打结。
桌旁的张医生愣住：“有事？”
江川一句没回，已经开始调阅定位。还未等他做出进一步反应，一圈白光逐渐亮起。
他觉着头皮发胀，空间里骤然有了剧烈的波动。
江川立在原地，甚至不敢眨眼。
光芒中逐渐浮现出一道模糊画面，江川隐约能看见车窗晃动、几名穿着迷彩的男人，叶梦梦侧影隐现——她靠着后座，一只箱子横在膝上，边上一名宽肩男人正死死盯着前路。
他咂嘴，猛敲桌面，嘴里紧绷着：“梦梦，撑住。我能感觉到你——”
画面突然断续，杂音陡然变大。江川想再说什么，可空间已经塌陷回去。
他看着通讯器出气粗重，两只手一阵收紧。
江川咬着下唇，低低说了一句：“如果下次空间连接，一定要想办法帮她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