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梦梦把“方舟计划”最新报告按在智能桌面上，蓝色光标在“量子桥接器校准进度98%”的位置跳动。
凌晨四点的安全屋只剩她一个人，王秘书去银行取现金了，陈刚在检查新安装的防弹门，老张的服务器在隔壁房间发出轻微嗡鸣。
后颈突然泛起凉意，她刚要摸通讯器，太阳穴像被电流刺了一下。
桌面开始晃动，咖啡杯里的水荡出涟漪，空气里传来高压电线的嘶啦声。
叶梦梦扶住桌角，心跳加快——这种震动和上次空间升级时一模一样。
她冲向里间的铅板墙，指尖按在墙缝的隐形按钮上。
金属门滑开，空间入口的蓝光比平时亮了一倍，门缝里漏出的风带着铁锈味。
跨进去的瞬间，耳膜“嗡”地一响，原本十米见方的空间像被吹胀的气球，现在站在中央，视线能扫到三十米外的石壁。
最中间多了个东西。
椭圆形的蓝光团悬在离地半米的位置，边缘泛着水波纹似的扭曲，像有人把两块玻璃叠在一起轻轻错开。
叶梦梦往前走两步，鞋跟磕在新出现的青石板上——这地方以前都是泥地。
她眯起眼往蓝光里看，光斑突然散开，露出模糊的画面：褪色的军用地图贴在墙上，半瓶喝剩的矿泉水歪在桌角，那是江川B点安全屋的桌子。
叶梦梦摸出通讯器，刚要按，蓝光里传来声音：“叶...叶梦梦？”
她手一抖，通讯器差点掉地上。声音不是从耳机里传来的，是直接钻进耳朵的，带着电流杂音但格外清晰。
她凑近蓝光，里面的画面突然变清晰了——江川的脸出现在光斑中心，额角沾着草屑，战术背心的肩带松了半根。
“我能看见你！”叶梦梦脱口而出。
江川伸手碰蓝光，指尖陷进去半截：“你的影子比上次实成多了，像...像用3D打印机打出来的。”
叶梦梦鬼使神差地抬手，指尖刚碰到蓝光，整只手突然一凉。
她低头——右手不见了，手腕以下全没在蓝光里。
再抬头，江川的眼睛瞪得老大，他伸手去碰她的手背：“这是真的？”
叶梦梦试着动了动手指，能感觉到江川的温度，粗糙的老茧刮过她指腹。
她抽回手，掌心还留着他皮肤的触感。安全屋桌上有个金属弹壳，她伸手进蓝光，捏起弹壳往回拉。
弹壳“当啷”掉在地上，带着末世的锈味。
“江川，”叶梦梦蹲下身捡起弹壳，“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你...来我这边看看。”
蓝光突然剧烈震颤，叶梦梦身后的控制面板弹出红光。
她转身看，屏幕上滚动着新数据：“有机体跨世界传送耐受时间:30分钟，最大传送质量:80千克/单次。”
“风险高。”江川的声音从蓝光里传出来，“细胞结构可能崩溃。”
“我看过你上次带回来的医学资料，”叶梦梦手指按在控制面板的确认键上，“30分钟足够。”
蓝光“轰”地亮了十倍，叶梦梦抬手遮住眼睛。
等再睁眼，江川站在她面前，战术靴的泥印子沾在青石板上，肩带还松着。
“这就...过来了？”江川低头看自己的手，指甲缝里的黑泥还在，“没疼，没晕。”
叶梦梦推开通往安全屋的门。顶灯“啪”地亮了，江川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投在雪白的墙纸上。
他转身看向窗外，霓虹灯的光透过百叶窗，在他脸上划下一道红一道绿的印子。
“灯...”他伸手碰了碰天花板的吸顶灯，“一直亮着？”
“一直亮着。”叶梦梦搬来椅子，“坐，我给你看样东西。”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亮起时江川往后缩了半步。
叶梦梦点进医疗数据库，CT扫描图、疫苗研发记录、微创手术视频依次闪过：“这些资料你带回去，末世的医院...能用上。”
江川没说话，指尖轻轻碰了碰电脑屏幕。视频里的手术刀悬在半空，他突然说：“我小时候，我妈在医院上班。”
叶梦梦没接话。墙上的电子钟跳了一下，显示23:47——江川已经来了27分钟。
“该回去了。”江川站起身，战术背心蹭到桌角，把半盒曲别针碰撒了。
他蹲下去捡，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我明白你为什么拼命了。”
叶梦梦递过一个防水袋：“医疗手册、通讯器、方舟计划的最新数据。”
江川把袋子塞进战术背心最里层，走到蓝光前又回头：“你说会让我世界恢复和平...”
“我说到做到。”
蓝光再次亮起时，江川的身影开始虚化。叶梦梦盯着电子钟，数到第30分钟整，蓝光“噗”地灭了，地上只剩他踩脏的青石板。
......
江川回到末世安全屋时，黑鹰正用刺刀挑罐头。
听见动静抬头，刺刀“当”地掉在桌上：“你...你怎么...”
江川把防水袋甩在桌上，弹壳、医疗手册、通讯器“哗啦”倒出来。
黑鹰捡起弹壳，对着光看：“这不是咱们的，膛线不一样。”
“现代世界的。”江川扯下战术背心，“叶梦梦的世界，灯一直亮，水拧开就来，有能治感冒的药。”
黑鹰摸了摸医疗手册的封皮，纸比末世的厚实：“新伊甸园的实验要是成了...”
“会把那边的灯全掐灭。”江川打开通讯器，“所以必须断了他们的基地。
资料里说，东北30公里有秘密基地，得组小队去侦察。”
黑鹰从靴子里摸出根烟，叼在嘴上没点：“缺装备。”
通讯器突然发出蜂鸣，叶梦梦的声音混着杂音挤进来：“新伊甸园派了特殊部队，带时空波动探测器，找穿越的人。”
江川的手指按在通讯器上：“知道了。”
“计划变。”他抬头看黑鹰，“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当总部，地下的，能屏蔽信号的。”
黑鹰把烟从嘴上拿下来：“城西有个废弃军事基地，地下有防核设施，墙够厚。”
江川把弹壳收进口袋：“天亮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