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报声像根生锈的针，扎进安全屋的空气里。
江川手刚摸到墙上的自动步枪，后颈就被震得发麻——这是他装的三级警报，只有遇到武装威胁才会响。
他按下控制台上的红色按钮，顶灯“啪”地灭了，换成两排暗红应急灯，六块监控屏同时亮起来，雪花点里慢慢显出外围画面。
叶梦梦从战术包里摸出把改装过的手枪，枪柄还带着她体温。
她凑到江川身边，枪管在大腿上蹭了蹭——这是她刚学的隐蔽动作，江川说能防走火。
屏幕里三个影子晃得人眼晕，穿的防弹背心反光，头盔上卡着夜视仪。
“三个。”江川用枪管敲了敲右上角的屏幕，“动作有章法，不是捡垃圾的掠夺者。”
叶梦梦眯起眼。其中一个弯腰检查碎砖，手指在墙上划了道，像是做标记。
“他们背心是战术款，带模块化挂点。”她想起幽灵发过的装备图，“新伊甸园的特勤队用这种。”
江川没接话，快速在控制台上输入密码。安全屋地板“咔”地响了声，墙角弹出个金属箱，里面码着震爆弹和定向雷。
“他们冲数据来的”他把箱盖掀开，“这屋有逃生通道，但一走，所有设备都会自毁。”
叶梦梦盯着监控。三个身影分成两拨，一个守着巷口，两个往安全屋正门挪。
“他们还在搜，没定准位置。”她指了指屏幕，“三个人，能设套。”
江川抬头看她。应急灯下，她耳后有道汗，顺着战术背心带子往下淌。
“你这脑子，该来末世当队长。”他金属箱里抽出张地形图，摊在控制台上，“这俩废墟能藏人，我在这儿埋了压发雷。”
叶梦梦凑过去。地图上标着蓝点，是安全屋的通风管道。
“我能调无人机。”摸出兜里的遥控器，“空中看着，你正面引，我侧面包抄。”
江川的手指在地图上顿住。上周她还在学拆弹，现在能说“包抄”了。
“你实战少。”他说，“”
“要活口。”叶梦梦打断他，“得知道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
她把遥控器往他手里一塞，“我有数。”
江川盯着她眼睛看了两秒，把震爆弹塞进她战术背心的袋。
“信号干扰器。”他又递过个拇指大的黑盒子，“按下去，他们通讯就断。”
叶梦梦把干扰器别在腰带上。江川突然抓住她手腕，力道重得她骨头疼。
“情况不对回你世界。”他说，“我能脱身。”
叶梦梦抽回手。她摸到他战术服下的伤疤，从肩到腰，像条扭曲的蜈蚣。
“要走一起走。”她把弹夹压满，“行动。”
江川钻进墙后的暗门，脚步声很快没了。叶梦梦趴在通风口，无人机画面跳出来——三个身影离正门只剩十米。
她捏紧遥控器，心跳声盖过了警报。
“我就位。”江川的声音从耳机冒出来，闷着，像在桶里说话。
叶梦梦盯着屏幕。中间那个入侵者抬手比了个手势，两个同伴猫着腰往门两侧挪。
她按下遥控器的红色键，安全屋前的地面“轰”地炸开——是江埋的压发雷，炸起的碎砖混着闪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左边的入侵者踉跄着摔在地上，右腿裤管渗出血。
江川从废墟后冲出来，枪托砸在他后颈。另外两个反应快转身就往江川的位置扫火，子弹打在砖墙上，溅起火星。
叶梦梦盯着无人机画面。右边的入侵者突然猫下腰，往江川侧后方摸。
她手指按紧耳机：“右后！”同时按下干扰器，屏里的通讯波“滋”地乱了。
就在这时，无人机镜头扫过巷口。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阴影里钻出来，穿着磨旧的战术服，肩上挂着把霰弹枪。
叶梦梦放大画面——是江川提的黑鹰，左脸有条刀疤，从眉骨划到下颌。
她手指在遥控器上发抖。黑鹰来干嘛？帮忙还是......耳机里突然传来江川的喘息：“梦梦？”
“你战友在巷口。”她压低声音，“一个人。”
江川的呼吸顿了顿。“黑鹰？”他说，“他怎么......”
叶梦梦的眼镜突然震了震。她摸出藏在战术背心夹层的微型接收器，王秘书的消息跳出来：“所有账户冻结办公室被搜，逮捕令下来了。
去安全屋B。”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她盯着无人机里的战斗——江川正和两个入侵者扭打，黑鹰站在巷口，霰弹枪垂在身侧。
眼镜又震了下第二条消息：“公寓被撬，对方在翻暗格。”
叶梦梦的指甲掐进掌心。一边是江川被围，一边是公司完蛋、公寓暴露。
她摸了摸腰上的干扰器，又看了眼无人机里的黑鹰他突然举起霰弹枪，枪口对准了正在开枪的入侵者。
“江川！”她对着耳机喊，“黑鹰开枪了！”
警报声还在响。江川把改装过的手枪塞进叶梦梦手里，枪身带着他体温。
“用这个，后坐力小。”叶梦梦拉套筒看弹巢，保险是关着的，点了下头：“谁搅和我们，送他见上帝。”
江川转身按监控按钮，六块屏幕亮起来。“三点钟方向，五个。”
他手指敲右上角屏幕，“战术背心带挂点，新伊甸园的。”
叶梦梦戴上耳机，通讯器里传来电流声。“火力比我们强，”她摸了摸腰后的匕首，“但他们不熟地形，暗道能设套。”
江川猫腰钻进墙缝，脚步声轻得像猫。叶梦梦趴通风口，无人机画面跳出来——两个入侵者正撬侧门。
金属片刮门的声音很刺耳，其中一个压低声音：“检查每个屋，目标要活的。”
另一个点头，枪托顶在肩上。
叶梦梦手指捏紧耳机。江川的声音突然炸在耳边：“等他们分开。”
她盯着屏幕，两个身影刚错开半米，立即从通风口滑下去。
墙根堆着废砖，她贴着墙挪到入侵者背后，手腕翻起，刀背砍在对方后颈神经。
那人哼都没哼，软倒在地上。
另一侧传来闷响。江川从货架后冲出来，枪托砸在另一个入侵者手腕，枪“当啷”掉地。
他反手锁对方喉咙，不到十秒，人就瘫了。叶梦梦弯腰搜身，摸到把消音手枪，弹夹压得满。
外头突然响枪。叶梦梦抬头，无人机画面里，剩下三个入侵者正往巷口跑。
最前面那个刚举枪，子弹“噗”地打穿他背心——是黑鹰，霰弹枪还冒着烟。
另外两个转身开枪，黑鹰闪到墙后，枪管从砖缝里探出来，“轰”的一声，其中一个被掀翻在地。
江川凑到窗边。月光照在黑鹰脸上，刀疤像条红蚯蚓。
“老大，安全了。”黑鹰踢了脚地上的尸体，“跟了三天，冲你偷的资料来的。”
江川拧开门闩，门轴吱呀响。“怎么找到这儿的？”
黑鹰笑了，露出半颗金牙。“你藏了十年的安全屋，当兄弟的能不知道？”
他蹲下来翻尸体，摸出个黑色U盘，“新伊甸园的追踪器，他们怀疑你盗了机密。”
叶梦梦走出来，枪还指着黑鹰。黑鹰抬头，眼睛眯了眯：“这就是你藏的秘密？”
江川没接话，问：“就你一个？”黑鹰点头：“人多眼杂。”
他看向叶梦梦，“战斗姿势专业，不是普通人。”
叶梦梦没动。江川轻轻碰她手背，她才把枪垂下来。
“谢了，但得确认立场。”黑鹰大笑，拍了拍霰弹枪：“敌人能单枪匹马救你？”
江川蹲在入侵者旁边，扯开战术背心。里面缝着张地图，标着安全屋位置。
“他们知道多少？”他问。黑鹰凑过来看：“坐标精确到米，可能有内鬼。”
叶梦梦突然捂头。太阳穴突突跳，这是空间信号。
她捏了捏江川胳膊：“我去查后门。”绕到安全屋后头，摸出微型接收器。
王秘书的消息一行行跳出来：“公司被搜，电脑文件全带走。
林总说你挪用资金，全城通缉。”
她咬着嘴唇，指甲掐进掌心。手机又震，第二条消息：“公寓暗格被撬，他们翻了U盘。”
风刮过墙根的草，沙沙响。叶梦梦把接收器塞回背心，转身往回走。
江川和黑鹰还在翻尸体。她站在门口，喉咙发紧：“我得回去。”
江川抬头，眼里有问号。“公司被封，公寓暴露。”
她扯了扯战术背心，“王秘书说逮捕令下来了。”
江川站起来，手搭在她肩上。“去吧。”他声音轻，“我和黑鹰能处理。”
叶梦梦点头，看向黑鹰：“照顾好他。”黑鹰挠了挠后颈：“放心，我兄弟我护着。”
叶梦梦后退两步，空间波动从脚底升起来。她最后看了眼江川，他站在阴影里，轮廓模糊。
警报声还在响，混着远处丧尸的低嚎。等她再睁眼，已经在现代安全屋，墙上的钟显示凌晨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