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务器机房的蓝光把众人影子拉得老长，风扇嗡鸣混着通风管道的风声，在耳边像一群蜜蜂。
叶梦梦抬手压了压战术耳机，朝张强点头：“接主控终端，用定向通讯。”
张强蹲在机柜前，从战术包摸出根银色数据线。
他把线插进接口时，指节蹭到冰凉的金属，“明白。”
手指在虚拟键盘上翻飞，屏幕上滚动的代码突然卡了下，跳出个绿色对勾，“连上了。”
江川背靠着入口，战术靴尖轻轻敲了敲地面。
他盯着走廊方向，声音压得低：“巡逻队十分钟后回来。”
“知道。”张强的额头渗出汗，在蓝光里泛着细珠。
他快速敲击几个指令，全息投影“唰”地展开，最上层文件标着“起源”。
叶梦梦凑近两步。投影里的文字开始滚动，1919年的日期刺得人眼疼。
“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那年，”她念出声，“一群科学家和哲学家成立了守护者。他们说人类文明注定自我毁灭，得用科学重新设计。”
“重新设计？”大刘凑过来看，被江川抬手拦住。
江川没回头，盯着走廊：“往后翻。”
张强手指点了下，投影跳转到“分裂实验”文件夹。
日期跳到1945年，二战结束，纳粹科研成果的字样让叶梦梦喉咙发紧。
再往下，1962年的实验记录占了半屏。
“他们用纳粹的量子技术搞分裂实验，”江川说，“1962年成功把一个世界分成俩，咱们和末世是从那会儿分的家。”
叶梦梦盯着投影里的时空分裂模型，后槽牙咬得发酸：“末世...是咱们世界的另一种可能？”
张强调出七组分裂记录，每组都标着“重大节点”。
“不止一次，”他说，“每次分裂后，他们引导俩世界走不同路，观察结果。”
叶梦梦的指甲掐进掌心。她想起末世的丧尸、焦土，想起现世的和平表象下藏着的暗涌，突然笑了声：“咱们一直以为自己在活，敢情是给人当小白鼠。”
“更狠的在这儿。”江川指了指“合并协议”文件。
投影展开，“创世引擎2.0”几个字闪着红光。
“他们要强行合并所有平行世界，挑他们觉得成功的元素，造个按他们意思转的新世界。”
张强突然“咦”了声。他调出个加密文件夹，进度条在99%卡了三秒，“叮”地弹出“伊甸选民”名单。
叶梦梦凑近看，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名字，每个后面跟着评分。
她扫了两眼，突然顿住——自己和江川的名字在最上面，评级S级。往下翻，大部分名字后面标着“不适合新世界构建”。
“他们要扔了大部分人，”江川说，“只留他们眼里有价值的。”
警报声突然炸响。红光在机房里转圈，刺得人睁不开眼。
张强手忙脚乱按键盘：“被发现了！深层防御程序识别出入侵！”
“保存数据，准备撤！”叶梦梦喊。话音没落，四个入口“哐当”打开，穿黑甲的守卫端着枪涌进来。
“入侵者锁定，准备射击！”领头的守卫吼。
叶梦梦猫腰翻起个服务器机柜，金属边角磕得手背生疼。
她拔出手枪，子弹擦着机柜边缘飞过去，在墙上打出个焦黑的洞。
江川按下腰间的量子盾牌，蓝光屏障“嗡”地展开，挡住第一波子弹。
他摸出两枚闪光弹，甩向人群：“往C出口撤！”
闪光弹炸开的瞬间，张毅的烟雾弹也飞了出去。
灰雾裹着强光，机房里能见度降到半米。叶梦梦拽着张强往出口跑，子弹擦着后颈飞，把战术服烧出个洞。
“大刘！阿凯！断后！”江川喊。他抄起地上的钢棍，砸向扑过来的守卫。
金属棍砸在护甲上“当啷”响，守卫踉跄两步，江川趁机踢中他膝盖。
张强的左臂突然一热。他低头看，血正顺着战术服往下淌，把雪地靴都染红了。
“没事，”他咬着牙，“能走。”
小队挤到走廊时，守卫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过来。
江川从倒下的守卫身上摸出身份卡，刷过门禁。
“咔嗒”一声，门重重关上，把追兵挡在后面。
叶梦梦扶着张强靠墙站。她扯下战术围巾，给张强的伤口加压，血立刻浸透了布料。
“何琳，暴露了，要新路线。”她对着耳机喊。
耳机里传来电流声，何琳的声音带着颤：“右转第三个通道有维修电梯，通往下一层。但整个基地防御系统都启动了。”
“收到。”叶梦梦抬头看江川。他战术背心上沾着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走。”她说。
江川弯腰背起张强。大刘和阿凯一左一右护着，张毅断后。
一行人刚往右转，走廊尽头的应急灯突然全灭。
黑暗里，叶梦梦听见通风管道传来金属摩擦声——更多守卫正从上方包抄。
“加快！”江川喊。他的脚步在瓷砖上敲得急促，背着人的肩膀绷得像块铁。
耳机里突然炸开何琳的声音：“叶队！全球五个基地同时测到能量峰值！
创世引擎在吸收量子波动，形成漩涡！按这速度，24小时内就能启动！”
叶梦梦的太阳穴突突跳。她摸了摸发烫的通讯器，想起数据中心里的“合并协议”，想起“伊甸选民”名单上大部分人的名字。
“知道了。”她说。
“还有更糟的，”何琳的呼吸声重得像拉风箱，“截获加密广播，守护者的沉睡特工在执行混沌协议。
纽约停电了，东京通讯断了，伦敦街上开始骚乱。
他们在加速世界崩溃，给引擎启动铺路！”
叶梦梦的手指攥得发白。她看着江川背上的张强，看着大刘攥着枪的手在抖，突然觉得喉咙发紧。
“何琳，”她说，“我们这就去控制中心。”
维修电梯的门就在前方五米。江川快走两步，把张强放下。
他伸手按电梯按钮，金属面板上立刻亮起猩红的“故障”提示。
“操。”大刘骂了句。他抄起枪托砸电梯门，金属凹进去块，门纹丝不动。
叶梦梦的战术手电照向电梯旁的维修口。铁栅栏锈得厉害，她拽了两下，“咔”地断了。
“钻进去。”她说。
江川先爬进去。他的战术服被栅栏划破，露出里面的防弹衣。
叶梦梦推着张强跟上，血滴在金属管道上，“啪嗒啪嗒”响。
管道里的风带着铁锈味。叶梦梦爬在最前面，能听见后面众人的喘气声。
突然，管道下方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守卫追上来了。
“快！”她喊。手指抠着管道缝隙，指甲裂了也没知觉。
电梯井的光从管道尽头透过来。叶梦梦探出脑袋，正看见维修电梯的轿厢停在下方两层。
她伸手拽住井壁的钢索，脚蹬着凸起的铆钉往下滑。
“接着！”江川把张强递下来。叶梦梦接住，把人塞进轿厢。
大刘和阿凯随后跳进来，张毅最后一个翻进来时，守卫的子弹已经打在管道上，溅起火星。
“关门！”叶梦梦喊。她按下关门键，电梯“哐当”启动。
显示屏上的数字开始跳动，14层，13层，12层...
耳机里又传来何琳的声音：“叶队，电梯监控被黑了！他们知道你们的路线！”
叶梦梦抬头看监控摄像头。红灯闪了两下，突然黑屏。
她摸出手枪，对准电梯门：“准备。”
电梯在8层停下。门刚开条缝，子弹就射了进来。
叶梦梦侧身避开，抬手两枪，把门口的守卫放倒。
江川冲出去，拽着她的战术背心往安全通道跑。
警报声还在整个基地回荡。叶梦梦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下撞在肋骨上。
她回头看，江川的脸被应急灯照得发青，大刘的枪还在冒烟，张强的血把轿厢地板染成了暗红色。
“还有多远到控制中心？”她问江川。
江川没答话。他摸出战术平板，地图上的红点正在逼近。
“两公里，”他说，“但守卫至少有一个连。”
叶梦梦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她想起数据中心里的“起源”档案，想起那些被标为“不适合”的名字，突然笑了声：“两公里，够咱们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