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蔚白被男人带入了浴缸里，水一瞬传过她身上所有的布料浸湿她的肌肤，身上还没来得及换下的裙子贴合在她的身上，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鹿蔚白被他抱着，一个重心不稳往后一倾，可男人的吻亦随着她没入偌大的浴缸。
浅浅气泡浮出，鹿蔚白重新被捞了上来。
鹿蔚白倒抽一口凉气，绯色的唇轻颤了两下，还没发出声音又被男人吻住。
眼泪溢红眼眶，鹿蔚白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哭。
莫名的委屈涌上心疼，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不能反抗任何。
可眼泪却只是徘徊，没有落下。
她还不至于这么软弱。
但是顾先生这瞬……心底想的女人会是她吗？
水光浮沉见，男人的手从水中挪出遮住她的眼睛，失去视野，她的其余所有观感渐渐放大。
他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声音交织，余下的便是水声潺潺。
“小白……小白……”
他低唤着她，像是沉梦深处的魔障，不断不绝。
一场意义不明的爱结束，鹿蔚白躺在水里，看着面前的男人披上浴袍，然后取下一条浴巾将她从水里抱出来。
她是醒着，可却一动不动，任由顾锦衍替她换上衣服。
像是魂魄散尽只剩躯壳，鹿蔚白躺在床上，目光却迎上森冷的月光。
“抱歉，累着你了。”
身侧的男人轻轻环住她的腰际，下巴抵着她的额头。
鹿蔚白回过头，右手轻轻从被褥间抬起，覆上他的胸口。
“顾锦衍……你是不是生气了？”
声音很轻，似飘飘摇摇的一根小羽毛。
“没有。”
“我知道你在等我和你坦白……可是我不自信。”
鹿蔚白低了低头，把整张脸埋在被子里。
男人的目光接替她刚刚凝望窗外的视线，洒落的剪影拢着鹿蔚白。
他没有说话，给她营造了一种静谧的气氛，好让她更好地坦白。
“我小时候经历了很多……四年前发生了一件事……我因为承受不了那个打击，消失了三个月……”
很轻，而且断断续续，似气息奄奄的地语，又似被哀凄笼罩的小动物。
总之，她就是靠在他的胸口。
“那时候我知道我很懦弱……我不敢轻易接受其他人的感情，宋涟玺是我生命当中的特例，除此之外，你是打破我所有防备的第一个人。”
哪怕她曾经有十年如痴如狂地迷恋宋涟玺，那也只不过是在喜欢之下的感情。
倘若在一起，鹿蔚白会高兴，而如今再无可能，她也不会受到重伤。
因为那个平衡的支点一直被鹿蔚白牢牢把控，她不会打破那个摇摇欲坠的天秤。
可顾锦衍是特例。
他如神祗从天而降，以她措手不及的霸道开辟了一条极深的感情线。
“我讨厌那个女人，是因为她曾经毁了我的一切。”
既然没有身为母亲的觉悟，却又将她带来这个世界。
于郁凝，是一场内疚，于鹿蔚白，却是一场动彻灵魂的灾难。
她的所有种种不寻常，都因为那个女人。
可二十年来，她从来没有关心过她。
“好了，可以了。”
额前晕开温热的感觉，是一个吻。
顾锦衍将她往怀里搂得更紧，声音柔和带上哄慰。
他需要鹿蔚白和她坦白，但不是要提及她曾经最不愿想起的过往。
有些事情不必着急。
“顾先生……我七岁的时候，你为什么会收养我？”
与其说收养，倒不如是重金买下。
她和顾锦衍不过差了十岁，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能有什么原因执着于一个七岁的小孩？
她想了十多年都没有想明白。
“因为你只是我的小白。”
男音孤高傲居，强势霸道，却带有别样的温情。
鹿蔚白心头狠狠一紧，暖意肆意蔓生。
哪怕她的出生在七岁那年被所有人指责是个错误，他却也义无反顾地将她庇护在身后。
这十多年来名为顾锦衍的牢笼，其实是鹿蔚白最好的安身之所。
她知道，她从来都知道。
鹿蔚白空在他胸前的手被轻轻男人的大掌轻轻握住，随后十指相扣。
躺在男人身侧的小鹿轻轻合上眼，嘴角不经意挂上浅笑。
临睡前，她的心尖浮涌一个念头——假如……假如能和顾先生长相厮守，或许她也能释怀所有。
察觉到胸前的小鹿气息平稳下来，顾锦衍徐徐合上眸。
她的气味，清淡，却令人很感舒适。
……
鹿蔚白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身侧空落一片。
顾锦衍不知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身侧的床已经没有任何温度。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缓缓从床上坐起，步伐拖沓着走进浴室。
今天她还有工作，香水的广告还有一半，她需要赶去片场。
简单收拾整理，鹿蔚白顺着张妈的意思随便吃了点东西果腹便离开。
洛葵还是没有回去，似乎也没有多少个人因为少了那个小女孩而有什么不同。
本来以为尘埃落定，鹿蔚白的脸色有些暗淡。
唐禾看着她情绪稍稍低落的模样，大抵也猜到了她在想什么。
“好啦小鹿，那个叫洛葵的小姑娘已经签约顾氏LK了，你的顾先生已经帮你给了那个小姑娘一个机会了。”
听说是今天早上刚签的人。
“真的吗？”
鹿蔚白的目光一瞬水灵了起来，带着那么丝惊喜。
看来昨天晚上顾先生也算是听进去了，果然撒个娇还是有用的。
“小鹿，我想问……那个洛葵，有什么你非帮不可的理由吗？”
唐禾却不如她的脸色喜悦。
鹿蔚白本人所属的经纪公司都不是顾先生旗下的，可那个洛葵却因为她的一两句话有了个从天而降的机会。
很令人匪夷所思。
“有梦想的小姑娘都不该被辜负啊，这难道不对吗？”
鹿蔚白只是抿唇粲然一笑，随即似恢复了精神，那张精致的小脸上流光。
“好了，拍戏加油，待会和沈先生还有亲密的镜头呢。”
唐禾拍了拍她的肩膀，笑容淡淡。
可笑容后，隐藏的是更深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