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礼结束已经是深夜,鹿蔚白疲倦地躺在床上,身上那条华丽美艳的婚纱俨然成了这时候的累赘,脚上那双被傅予称赞为水晶鞋的东西已经被她从进门的时候就摆脱了,一双莹白小脚赤裸裸地走在冰凉的地上。
好累好累。
顾锦衍推开房门进来的时候,恰巧看到卧在床上的小鹿。
窗外银白的月光流淌在她的轮廓上,一切细小的地方都在盈盈地泛光。
“小白。”
男人的声音犹如深林间洞然响彻的钟声,掠过一切由远及近回响而来。
鹿蔚白轻轻嗯了一声,再慢慢地从床上爬起来,银白的轮廓镀上她的曲线,曼妙无双。
小鹿很累,身上抱着一个枕头,一双眸四处大量自己和面前男人的房间。
今天她嫁给他了,在所有人的见证下。
鹿蔚白轻轻抬起自己的手臂,上面的钻戒烁着夺目的光。
很漂亮。
“过来。”
顾锦衍手里搭着一件睡裙,坐在床边轻声朝她说道。
他也知道今天的鹿蔚白很累,平时她就不太喜欢运动,今天站了几乎整整一天,不累才怪。
鹿蔚白抬手朝他爬了过去,靠着男人的肩膀卧在他的怀里。
“好累哦。”
她蹭着男人的胸口肆意撒娇。
今天穿着那双那么高的高跟鞋,维持了那个端庄高雅的样子没有一瞬敢松懈,不累都是假话。
顾锦衍将她雪白如圣羽般的纱裙轻轻从她身上解开,一点一点褪下。
鹿蔚白微阖眼眸,也没有计较男人看了她多少。
毕竟现在面前的这个男人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
“起来,把衣服换上。”顾锦衍将她的睡裙放在手心,唇间是温和到极点的笑。
鹿蔚白懒懒地坐起把自己的手伸出来,套进睡裙之后她又一下躺在床上。
四肢尽兴舒展,鹿蔚白全身都放松下来。
可刚刚躺在那张kingsize大床上没多久,一片阴影倏然洒落在她面前。
睁开眼,男人的唇近在咫尺。
呼吸徐徐洒落在她的面前,勾缠她的睫毛和一切。
鹿蔚白轻笑了一声,搂着他的脖子起身落了一个吻。
“新婚快乐顾先生。”
顾锦衍揉了揉她的脑袋,对小女人这种献媚很是受用。
“所以,你这是在讨好我么顾太太?”
这个小女人的各种样子是特别的勾人,尤其是那双似纯非纯的眼,极致的媚态如丝。
只不过平时她所展现的模样都是那么过分的乖巧和倔强,实在让人灼心。
男人今夜特别有耐心,抚着她的脸蛋声音极温极慢,“今天这么乖,小白?”
鹿蔚白眨了眨眼,抬手落在他的锁骨上慢慢地勾画着一个圈圈。
“我在......讨好你呀,顾先生。”
这个样子这个动作,活脱脱一只小狐狸精。
“那今天晚上还要好好满足你,嗯?”
顾锦衍的指尖探入她的睡裙,一寸一寸地往上轻挪,到了侧腰便数着她的肋骨,一根一根往上。
鹿蔚白觉得痒,便不高兴地蹭了蹭,一双小手攥着男人的衬衣。
“痒......”
就这么一个字,勾起男人浓厚的兴致。
可当顾锦衍的唇落下的一瞬,门铃声倏然响起。
鹿蔚白蹙着眉看着男人从自己面前离开,不着意地舔了舔自己的唇。
有那么点不满的意思。
毕竟被打扰,谁都不开心。
“等等,嗯?”顾锦衍抬起她的下巴轻轻亲了亲,声音极其温柔。
“唔嗯,你先下去吧。”
鹿蔚白连忙从床上做起来,冒冒失失地整理着自己的衣服和头发。
唔......自己才二十一岁,怎么好像有那么点欲-求不满的迹象?
不不不,不能这样。
顾锦衍看着她含羞带怯的模样轻轻失笑,替她把外套罩在肩上,再吻了吻她的额头才离开放假。
门铃又一次回响。
顾锦衍开门第一眼看到的是一个女人满目焦灼的模样。
来的人是郁挽年的经纪人陈程。
看见门开,陈程似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望向门内的男人。
“顾先生,求求你帮帮忙!”
她声音极度颤抖,带着那么浓郁的祈求。
顾锦衍打开门看着门前的陈程,“怎么了。”
陈程两颗饱满的眼泪从眼眶里滚落,一双眼通红。
“年年她消失五天了,我什么办法都联系不上,我以为她只是因为顾先生的婚礼而伤心了去散散心,可是我刚刚收到这个信息......”
陈程把手机抬起放到男人的面前。
里面是郁挽年的男友郝邵文出轨的消息,应该是哪个粉丝拍到打算送去报社的,可后来却被截下。
照片很清晰,而且是正面照,郝邵文搂抱着酒吧里一个衣着暴露的女人,脸上全是笑意。
“年年知道顾先生结婚之后精神状况一直很差,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追求她她也欣赏的男人,可却发现自己被出轨......这样下来我真的不知道年年会做出什么事来......”
陈程泣不成声,手都跟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在颤抖。
“五天前消失的?为什么现在才通知我?”
顾锦衍紧蹙眉头,声音不悦。
“因为......因为我不敢打扰顾先生,而且小鹿本来也不喜欢年年,我怕告诉了顾先生会惹顾太太不高兴,可今天的确是时间太长了......”
看着顾锦衍的沉默不语,陈程的心底更是害怕。
她已经去遍郁挽年能去的地方,可是始终没有她的身影。
“我去找她。”
顾锦衍一双眸里净是深沉的暗色,刚回头的一瞬却略微止步。
因为鹿蔚白站在二楼的楼梯上,一双如林间小鹿澄澈的眼底透着黯淡的光点。
“非去不可吗?”
她问到。
声音很轻,却如滴水落入平静的湖面,渗开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抱歉。”
顾锦衍抬眸望着她,声音里的情感晦暗。
鹿蔚白倏然笑了,抬手把自己微乱的头发轻轻撩起。
“没关系,顾先生总不能不管郁小姐的。”
这句话的语调更轻,似乎在嘲讽,却又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