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因为傅予给她的感觉太过纯粹而干净,鹿蔚白允许这样一个女孩子知道自己那么些许特别的过往。
那本白色的病历是她十七岁时期的噩梦,就连整个高中都和她腻在一起的宋涟鲤也不曾知道一分。
当年知道她消失三个月到底去哪的,只有韩管家一个。
看完病历,傅予长长倒抽一口凉气。
这就是她一见如故的朋友的曾经。
摸了摸眼泪,傅予轻轻绽出一个笑来。
“我从第一眼就觉得你很特别,果然是这样。”
鹿蔚白轻轻合上,露出不知情绪却是极轻巧的一个笑,“难道不会觉得奇怪吗?”
当初韩叔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惊愕了好多天才接受过来。
傅予摇头,表情认真而不敷衍,“不会。”
这是她认定的朋友,怎么会因为这一点就轻而易举地推开?
那样的友情是否太廉价了。
“这件事......你应该是第四个知道的人。”她不介意傅予知道,但不代表她不介意其他人知道。
傅予一惊,眼角又潋潋泛起水光。
“抱歉小鹿,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一个人想深藏的秘密被另一个人知道,定然不会是好受的。
傅予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件事,愧疚感充盈着她的所有。
“没有,不是这样。”鹿蔚白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傅予的心思宛如纯粹的水晶,一点一滴情绪在淡光下能让人看得透彻,没有半分异样的杂质。
傅予有些好笑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轻轻抬头,“那我们现在......休息吧?”
鹿蔚白轻轻给她铺好被褥,“你先休息吧,我还有一点工作,迟些我回上来。”
傅予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
鹿蔚白带上房门离开,《青城》的剧本被她轻轻捏在手中。
傅予今天的话或多或少触动了她。
顾锦衍刚刚有点事回公司了,傅予恰好休息,鹿蔚白便趁着这个时间翻了翻剧本。
楼下,张妈刚收拾好东西便瞧见鹿蔚白坐在沙发上,随即便朝她走了过来。
“鹿小姐,今天和您一起回来的那位小姐是......”
张妈握着一杯温茶到她面前,目光紧蹙。
“那位是傅笙寒的妹妹傅予,这几天在这里借住,张妈记得备多双碗筷。”
张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随即带着有些警惕的意思看向鹿蔚白。
“鹿小姐,算是张妈多心,诚然鹿小姐也是漂亮的,可是那个傅小姐还是得多加注意,要是她带着什么心思......再优秀的男人也会偶尔犯错的.......”
张妈说得小心翼翼,俨然是害怕二楼的傅予听到了些什么。
鹿蔚白轻轻笑了笑,张妈这是在担心顾先生出轨?
“好,我知道了,谢谢张妈。”
鹿蔚白朝她点点头,重新倚在沙发上翻看剧本。
张妈见自己已经提醒了鹿蔚白,便也适时没有再多说什么。
夜深,顾锦衍回来的时候,一眼便看见靠在沙发上已经浅浅睡过去的女人。
已经是十一点五十接近十二点的时候,平常的这个时间鹿蔚白早已入睡。
顾锦衍轻声走到她身边将她从沙发上轻轻抱起,女人很自然地将头靠在他的怀里,嘴边还有刚入梦时的轻语。
“不要和......顾先生睡。”
刚开始的梦便和男人有关,鹿蔚白秀气的眉微微蹙起,不太高兴的模样。
顾锦衍无声地轻笑,即便她再不愿意,今晚也只能是躺在他身边了。
......
鹿蔚白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男人正在浴室里沐浴。
看着四周的环境还有身上笼罩的那股淡淡的酒味,鹿蔚白大概明白是顾先生把她从外面沙发上抱进来的。
不过是短短三四个小时,他又喝酒了。
眨了眨惺忪的睡眼,鹿蔚白揉了揉蓬乱的头发下楼温了一杯醒酒茶。
顾锦衍刚出来,床上只有被褥被翻开的乱迹,那个睡得昏昏沉沉的小女人不见了身影。
“顾先生......你洗好了?”
男人刚出来不久,鹿蔚白便捧着那杯温热的醒酒茶站在门口。
因为穿的是随意的睡衣,鹿蔚白的一只裤腿被拉在膝盖处一只又没过雪白的脚踝。
“把你吵醒了?”
顾锦衍缓步走过接起鹿蔚白手里醒酒茶拿起,带着细细品尝的意味轻抿着。
鹿蔚白仰头看着身前的男人,大概是淋雨,男人的头发湿淋淋一片,带着那么点清水淋湿过的性感。
鹿蔚白抬手将顾锦衍随意搭在肩上的毛巾轻轻拿起,接着尽力踮起脚尖将毛巾搭到男人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
“晚上要把头发擦干,不然容易感冒。”
理所当然的一句话在这种时候徒增亲昵,鹿蔚白的声音带着刚苏醒时的娇慵,听起来温情满满。
鹿蔚白的腰被男人往怀里稍稍一压,随即贴合在他的胸前。
吻深长而隽永,带着醒酒茶独有的淡淡茶香。
鹿蔚白温顺地任由男人亲吻,最后似那么点疲倦地靠在男人怀里。
男人看着鹿蔚白似瘫软无力一般靠在自己胸膛上,轻轻扶了扶她的腰。
“很累?”
女人细若游丝的呼吸喷洒在男人的胸口,带着那么点撒娇的意思,“我好累,把我抱上床,我要睡觉。”
的确是在撒娇,还有那么点傲娇的意味命令道。
“好。”
男人附下身将她从地上抱起,鹿蔚白往她怀里蹭了蹭,像个小女孩一样扬腿踢开自己的拖鞋。
“不是说不愿意和我睡?”
放她到床中间,男人抵在她身前,轻轻咬了咬她的下巴。
“勉为其难陪你,我困了,顾先生记得熄灯。”
鹿蔚白抬手把自己刚刚掀起的被子重新盖上,随之半个脑袋都埋进被窝里。
良久,面前的阴影还未散,鹿蔚白不高兴地睁开眼,再轻轻啄了啄男人的唇。
“顾先生,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