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蔚白看着他眼底的笑意,似乎也似明白了什么,稍稍后退了一步躲开了他的手心。
“抱歉顾先生,我并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她是他圈养的宠物,或许是因为她和他有逾越的关系,但每一个条件都并不是他能成立非娶不可的前提。
顾锦衍微微起身朝她走进,鹿蔚白则一寸一寸往后退。
直到被压在墙壁上退无可退,鹿蔚白慢慢扬起脑袋看向他。
“你不知道?”
男人的声音微低带着傲慢的笑,轻轻摩挲着她的耳畔。
鹿蔚白别开眼,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感情。
“我没有奢望顾先生能对我产生感情。”
毕竟他是高高在上的主人,而她只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这一点她从来都明白。
而如今想直到原因,只不过是因为她不想困在一个罪名不清楚的牢笼里。
“嗯,是么?”
顾锦衍不动声色地凝望着她,表情如初。
鹿蔚白被他望得有些心渗,却又无法摆脱这种被他压制的感觉。
毕竟顾先生从来都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个。
良久的沉默,气氛渐渐霜冻。
鹿蔚白想开口,却又被他的目光压抑得发不出声音。
“小白......”
顾锦衍刚开口,她衣间的电话倏然响起。
鹿蔚白垂头轻到一声抱歉随后接起来电话。
顾锦衍松开了她,菲薄的嘴唇徐徐闭合,刚才的话重新消殆。
面前,鹿蔚白捏着电话的手渐渐用力,好看的眉也徐徐皱起。
“什么?我现在就过去。”
掐断电话,鹿蔚白一张脸已经褪尽血色,只剩苍白。
顾锦衍轻轻拦住她欲躲门而去的步伐,声音有些不满。
“怎么了?”
鹿蔚白抬头,一双眼睛似乎汇聚了点点泪水。
“顾先生,我奶奶进医院了。”
顾锦衍英挺的眉头一皱,“我带你去。”
顿了顿,鹿蔚白还是轻轻点头,任他紧握自己的手。
鹿蔚白一路上一张脸的线条紧绷。
鹿奶奶有心脏病受不得刺激,刚刚鹿淮桉急急忙忙打电话来告诉她奶奶病发了进医院,鹿蔚白的心瞬间就提悬了起来。
因为刺激鹿***那个人,是郁凝。
“小鹿,没事的,不要担心。”顾锦衍提升着车速,温声安慰。
鹿蔚白看着窗外,一双眼睛却难以聚焦,所有景色都成了一片霓虹极速地往后倒退。
她害怕失去亲人,六岁那年的生离死别太痛苦,所有突发事故都紧扣着她的心弦。
赶到医院,鹿蔚白首先看到的就是鹿淮桉,随后就是被慕靖容抱在怀里的郁凝。
“小鹿,你来了。”
鹿淮桉启身朝她走来,眉宇间的所有不耐和疲倦消殆不少。
鹿蔚白轻轻点头,望着亮着灯的抢救室。
“奶奶她怎么突然病发了?这几年她的心脏一直好好的,怎么就......”鹿蔚白声音微颤,情绪似乎被压迫,极端忍耐着。
鹿淮桉不耐抬眼看了一下站在面前的郁凝,一张脸紧绷到极点。
“奶奶今天和几个好姐妹去商城逛街偶遇慕夫人,接着就送进医院了。”
鹿蔚白克制地别过眸看向手术室,声音依旧颤抖到极点,“通知了爷爷了吗?”
“通知了,爷爷正在赶来的路上。”
郁凝看着鹿蔚白,本来就并不好的脸色似乎更加苍白。
“小鹿,今天我......”
“够了,慕太太不用解释。”
鹿蔚白冷声打断她的话,回过的眼眸里净是砚台倾倒的暗墨。
能刺激鹿***,无非是当年的事情和她。
郁凝被她的声音微微打断,禁声靠在慕靖容前,一瞬间显露出惶恐的一面。
顾锦衍站在一旁看着平日里温顺乖巧的小鹿渐渐脱离阳光露出略微暗淡的样子。
犹如一滩幽寂的死水,不能映出任何景色。
沉冷得让人心疼。
“慕太太现在有这么美好的家庭,为什么不留着时间去照顾家庭而要去刺激一个本该安享晚年的老人?现在奶奶在抢救室里生死未卜,你高兴了?”
她一字一句没有太大的情绪波折,却如炽热的火焰亦或是寒冬的霜雪,伤人的冷漠。
慕靖容微微蹙眉将郁凝轻轻往怀里一带,“鹿蔚白,注意你说话的态度!她是你的母亲!”
“母亲?”鹿蔚白取出这两个字重复了一遍,随之是一声不屑至极的淡笑,“我没有妈这么多年,现在很稀罕你这个母亲?”
郁凝丝毫被她说的这句话刺到内心的痛楚,眼底渐渐汇聚泪水。
“不是的小鹿......你听我解释!”
鹿蔚白望着她轻轻摇了摇头,露出一个陌生至极的笑来。
“慕太太,既然当初您给不了我一个家,现在就不要来破坏我花了十年才重修的家庭好吗?”
慕靖容蹙眉再声强调,呵斥着她。
“鹿蔚白我再说一遍,注意你的态度,说话别阴阳怪气的。”
鹿蔚白抬起似笑而非的眼冷冷地望着他,“不满意我的态度,那慕先生就带着你的好太太滚出我的视线!”
眼看慕靖容扬手一个巴掌欲打落,顾锦衍玄墨的眼底瞬露不悦,上前扣住他的手护着鹿蔚白。
“慕先生,按理说你没有资格碰小白,即便是为了慕太太。”
鹿蔚白站在男人身后,眼睛通红,一瞬间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当初六岁那年。
当初她不能在雨帘里挽留自己的母亲,如今她不能唤醒在抢救室里自己的家人。
无助到极点的感觉。
“小鹿,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样,你听我解释......”
郁凝挡在慕靖容面前,害怕他真的会对鹿蔚白出手。
“解释的机会曾经有过,可是你一次都不屑,而现在我并不想听你的解释。慕太太,请离开。”鹿蔚白扬声再重复,眼眶里已经通红。
“郁凝你给我滚,带着你的姘夫给我滚。”
一声沉怒的呵斥传来,鹿蔚白看到站在走廊上盛怒的鹿爷爷。
郁凝看见他来,脸上所有迫切想解释的色彩也渐渐被另一层感情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