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在什么时候?”回过神,薛城还是耐着性子问到。
“下个月三号,就快了。”
顾锦衍回声,抬手端起面前的茶杯浅饮些许。
“哦,那你倒是快,只是顾家那边知道你的消息了,老太太似乎不高兴。”
顾三少一言不发就宣布结婚,顾老太太那边任何消息都没有,茫然地收到一片祝福,能不生气?
“她老人家会喜欢的。”
顾锦衍淡道。
“喜不喜欢鹿蔚白我就不知道,但是对季清欢,顾老太太是喜欢得紧。”
薛城稍稍抬手,把面前的茶杯端起。
季清欢是顾老太太亲自决定要当媳妇的女人,从小到大都看着长大堪比亲闺女,鹿蔚白一只弱不禁风的小鹿怎么能和她比?
“顾家的事情什么时候我不能做主了?”
顾锦衍挑起眼皮睨了一眼薛城,后者即刻会意禁声。
对,卫城哪个不知道,顾三少您最大。
......
鹿蔚白回到顾家的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傅予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液晶屏上播放的是电影《夏至》。
这大概对于傅予来说会是百看不厌的一部片子。
“小鹿,回来了。”
傅予回头淡笑着看向她,那双盈亮的眼眸掺杂了丝缕期待和欣喜。
却依旧不忘身后播放的电影里她的片段。
鹿蔚白其实不太愿意复看《夏至》的。
当初《夏至》首映礼那天宋涟鲤已经给她打了一通长达两个小时的电话。
基本上是从片头到片尾,把简桥的点评和她的看法仔仔细细给鹿蔚白说了一遍。
算是变相挑明了她的所有不足,鹿蔚白便不太肯去回看。
“你看了多久?”
鹿蔚白看着屏幕,上面的正是郁挽年和乔南在闹别扭吻戏的这一段。
傅予不在为何倏然快进跳过了尽头。
她不太喜欢郁挽年的戏份,总感觉她演的女主......有点作。
看到这里,傅予稍稍回头。
“小鹿,这个演夏映月的女演员你是不是认识?”
鹿蔚白稍稍挑眉,没有明白她的意思。
“是。”
“这个女人......不简单哦。”
傅予不知道要从哪说清楚,但郁挽年这个女人不简单,她一眼就能看出来。
“《夏至》里女主角夏映月的角色本来应该是开朗而大大咧咧的,可我看了三遍却怎么样也觉得她把夏映月这个角色演得有点白莲花。”
的确,明明有些情节安排得顺其自然,可从细微的小地方能看出那么点作的感觉。
应该不是她可以演出来的,而是随着演员本身自带的气质。
这也是多数观众觉得宁熏比夏映月要讨喜的原因。
“小羽毛,我该说你是心思细腻还是第七感很准呢。”
鹿蔚白缓身坐在她的身边,看着屏幕上正在弹钢琴的自己。
“直觉吧,我第一眼看见你弹钢琴的模样,也很喜欢。”
傅予双手支在自己的下巴上,做出一朵小巧花朵的模样,那么漂亮的一个小女孩眼底泛着点点星光。
年少的时候傅予曾经也想过去弹钢琴,但是由于自己的天资不够好,接受起来也慢,钢琴学到一半又惹恼了傅上校,最后也是无疾而终。
她在鹿蔚白的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变成的模样。
“那么认真,那么专注,静淡又沉郁。”
像是万千星辉都聚于她的指尖,在那光滑的琴键上抚摸兜转。
“谢谢,因为钢琴是我心虚不稳的时候的依托,每次弹是为了稳下心绪,不得不认真。”
笑容有些晦涩,带着星点无奈。
傅予一怔,轻轻往鹿蔚白身边靠近。
“小鹿,如果以后你不开心,跟我说吧。”
带着那么点期待和希望,傅予轻轻地朝她说道。
她不想鹿蔚白将所有事情压抑在心底,因为不想她和当初的自己一样。
鹿蔚白看着她,心底的深潭倏然被什么前期涟漪,一圈一圈扩散开涟漪。
“好。”
......
顾锦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九点,傅予和鹿蔚白两个人正在客房谈心。
似乎是时间久了,两个小女人似是谈到了什么深处的心事,躺在床上朦朦胧胧地睡过去了。
鹿蔚白还是听到了楼下的车声才朦胧地醒来。
顾锦衍看着赤脚站在门口的鹿蔚白,眼睛紧紧随着女人雪白的脚踝。
喉结上下滑了滑,顾锦衍迈开遒长的腿朝她走来,弯身将她从地上抱起。
“在等我,嗯?”
他轻轻吻了吻鹿蔚白的腮边,小女人睡眼惺忪的模样似乎很对他的胃口。
鹿蔚白抬手环着他的脖子,自然而然地把脑袋搁在他的肩头,“嗯,不是说早点回来吗?”
声音带着将醒未醒时的娇慵。
刚刚一时兴起和傅予聊了不少心事,哭哭笑笑也是好一阵,眼睛涩得很,恰好困意未退,她干脆就靠在男人的肩头。
顾锦衍带上客房的门,随之将小女人带进了自己的房间。
鹿蔚白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自己的脚似乎被人握住,温暖的热度涉来。
“很困?”
顾锦衍轻轻揉了揉她微凉的脚,手掌紧贴她的脚踝。
鹿蔚白渐渐转醒,看着自己被他握热的脚掌。
“嗯,有点困。”
顾锦衍附身而下,将她微乱的头发梳理好。
“婚纱喜不喜欢?”
鹿蔚白抬头,似奖励一样在男人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谢谢顾先生,我很喜欢。”
那条婚纱是真的好看,至少在第一眼下,就能为她编织一个梦境。
男人衣领上的温莎结被扣下松开,吻是如影随形。
“那么一点奖励可不够。”
一个吻就能抵消那一张张精挑细选的画稿是不可能的,而且顾锦衍没那么好满足。
“一个月了,小鹿,现在听话,嗯?”
他们之间,已经有一个月没......
鹿蔚白知道自己推脱不过去,也只好红着脸点点头。
“就一次......”
倏然,身前的男人笑了。
一夜下来,鹿蔚白倏然明白,男人就是不知魇足的生物,只要答应了,次数多少就轮不到她决定。
她真的后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