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和全然没有想到男人在她的面前这样无所顾忌,连忙将脸扭过一边。
鹿蔚白怎么说也是他的合法妻子,或许有些动作有些习惯的确是不经意间就会做出来。
鹿和垂眸看着手里洁白的床单,随后轻轻松开。
他们曾经也在这上面共眠。
“好了,你在家休息一会,我出去买东西。”
大约二十分钟,顾锦衍从浴室里走出来,看着站在床前的鹿和。
那张脸,的确让他难以接受。
“好。”
鹿和轻轻点头,退出了他的房间。
在男人洗漱的时候,她也并不是在门口干等,房间里一切大约和鹿蔚白有关系的东西她都大约浏览了一遍。
顾锦衍看着她在门口若有所思的样子,抬手轻轻揉了揉她蓬松的发。
“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不论是你还是她,我都会好好照顾的。”
话末,男人离开的脚步声渐渐。
鹿和抬手轻轻把自己微微凌乱的发顺好,目光冷清地随着男人的背影。
他会照顾自己,那么他的感情呢?
难道也一分为二给她和鹿蔚白么?
不可能的。
摇了摇头,鹿和转步走近琴房,那辆白色的钢琴上罩着一层布,她徐徐掀开,冰凉的钢琴如一大块精雕细琢的白玉,透指的冰凉。
她轻轻抚上黑白琴键。
虽然她和鹿蔚白的性格截然不同,但是她们有一个共同的爱好,触摸钢琴。
鹿蔚白是因为安心,而她鹿和是因为鹿卓廷。
那个在病房里冷清的男人,第一次见面就给她弹奏了一首曲子作为见面礼。
那时候,鹿和只觉得,钢琴这样东西,太美了。
所幸,她和鹿蔚白都对钢琴有天赋。
音符徐徐而起,鹿和不慌不忙地抚摸着琴键,好久没有弹琴了,可多亏鹿蔚白的连续从来没有松懈,她才的指尖才能自然而然地弹奏。
她们都一样矫情,喜欢若有若无的文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哪怕感情不同。
顾锦衍回来的时候,鹿和正弹得尽兴。
她很久很久没有摸过钢琴了,而且拥有的时间也不长,弹来弹去也不过那两首。
她现在看着的是鹿蔚白最喜欢的琴谱,像个孩童一样认真地在练习。
顾锦衍站在门口,看着她认真研究琴谱的模样。
唯独这个时候,他分不清面前的究竟是鹿和还是鹿蔚白。
毕竟是同一个人,她们有些时候,还是太像了。
“啊,顾先生,你回来了?”
鹿和小憩的时候,余光恰巧装上门前的男人。
声音不大,却略微惊愕,和鹿蔚白八成像。
“嗯,食材买回来了,过来帮我打下手。”
话落,鹿和所见的便是他徐徐离开的背影。
怔了怔,确认自己没有听错,鹿和才徐徐从钢琴椅上站起来。
顾先生刚刚说,要她打下手?
可是她不会做饭啊,顾先生是需要她帮倒忙吗?
况且,若非鹿和亲眼所见,她也不会知道一个坐在办公室里高高在上,抬指便能引起一片腥风血雨的男人居然也会有一天拿着刀子在案板上切菜。
而且那么娴熟专注。
顾锦衍,意外地让她耳目一新。
“会做什么?”
男人将新鲜买回来的蔬菜摆好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把刀,准备将食材分好。
鹿和望了他一眼,随即又渐渐地将目光落在菜上,声音很淡。
“会吃。”
顾锦衍的动作停下,淡淡地回头看了她一眼,英挺的眉头微挑,模样不经意间又是一份荷尔蒙。
鹿和的目光很无辜,可她却依旧站在原地,“我没有开玩笑,我什么都不会。”
她出来的时间也不过寥寥几年,吃喝不愁,她也没有闲情逸致去做饭。
“过来,把蔬菜洗了。”
男人回过身,没有再深究她话里的无奈。
鹿和哦了一声,抬步走到他的身侧,听话地把那几颗绿色蔬菜洗得干干净净。
“把盘子准备好。”
刚忙完,男人的命令又落。
无奈,鹿和只好回过身按照他的意思把餐具拿出来。
“把刀子洗了,放回原处。”他抬手拿着刀身,把刀柄递到鹿和面前,末了又交代一句,“注意安全。”
鹿和微微无奈地接过那把刀子,认真地冲洗了之后摆到原处。
随即,她的确如男人所说,来来去去做了不少小事。
递调料,准备餐盘,总之跟厨艺无关的她都包揽了。
她还以为她什么都不用做看着就可以呢,原来不是?
看着第一盘菜终于出锅,鹿和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以前鹿蔚白也这样帮你?”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吃一顿饭也太艰难了。
男人淡淡扫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弧度似笑而非,“以前她会自己做饭。”
鹿和将话淡淡在唇齿间回味了一下,兀地读出了一阵浅浅的感情。
刚刚那个男人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温柔......
“准备吃饭,你不是说饿了么?”
身前,男人倏然抬手轻轻点了一下她的鼻尖,鹿和骤然回神,跟在他的身后。
午饭进行到一半,鹿和轻轻咬着筷子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以前我都喜欢做什么?”
顿了顿,又淡淡补了一句,“以前的鹿蔚白。”
“看剧本,看电影,弹钢琴。”
男人的回答极其简洁,却给鹿和一种他到至深的了解。
“真浪费。”
她漫不经心地道。
“小白和你的追求不同,你不赞同她并不代表这些事情没意义。”
顾锦衍抬手那起杯子轻轻抿了一口。
鹿和的眸微微一颤,随即垂下眼睑遮盖那小小玻璃珠一般的瞳。
“那你还真是爱她。”
男人沉默着,没有回答。
午饭之后,鹿和站在后院的台阶上,闲看院里的一株含苞待放的花。
男人的脚步声徐徐靠近,她微怔,淡淡回头。
“顾锦衍。”
男人没有说话,就静静地站在她的身后,和她相同的方向看着景色。
“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唤醒?我无所谓。”
反正已经习惯沉睡,再睡多几年也就那样。
鹿和拖着自己的下巴,笑意在光里淡淡晕开,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