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眸一瞬暗沉下来,静静地看着屏幕上面的照片。
“看来,我不需要说什么。”
鹿蔚白看着他,倏然抬手松开了手里的电话。
手机失了控制,就那样直直坠落在地面,一小点裂痕如蔓生的枝桠,攀附了整个手机屏幕。
屏幕随即破碎,然后在男人的眸下,一点一点暗沉直至完全变黑。
“顾先生,出轨了可不是什么光鲜的事情,不该你这么淡然处之。”
鹿蔚白抬手抱着自己面前的薄毯,声音很淡很轻。
明明郁挽年说过,她已经失去了那一次能决定所有的约定,可为什么她却还不会消失?
现在的鹿蔚白,有一种感觉就像吞了一只苍蝇。
恶心至极。
“小白,这是慕太太给你的。”
男人抬手,五指间轻轻拿着一个轻巧的红色盒子,里面打开是一条项链。
“不要,扔了。”
“不要任性,你已经快二十二了。”
“扔了。”
顾锦衍没有动,只是拿着盒子淡淡地站在她的面前。
无声的对峙。
鹿蔚白拢着自己身上的毯子徐徐落地,准备回房休息,可脚下却倏然一滑。
鹿蔚白首先就是拿手护着小腹。
预料之中的痛没有蔓延开来,她被裹入一个怀抱。
男人轻轻扣着她的腰,呼吸洒落在她的颈间。
“抱歉小白,今天那张照片我不能给你一个想要的答案。”
那个吻,并不是意外。
鹿蔚白抬手挣开了男人的手腕,目光如凛冽的刀片,却只是稍稍扫了他一眼。
“我不稀罕你的解释。”
随即,转步要走,只是手腕上的桎梏却不能让她离开半分。
“顾锦衍,松手。”
她淡淡地吐出一句,听不出任何情感。
随即,男人倏然抽回手臂,随即鹿蔚白便坠入一个怀里,随即,绵长深切的吻落下。
不知为什么,鹿蔚白极其厌恶这个吻。
男人菲薄的唇,曾经被另一个女人吻过,就在今天早上。
鹿蔚白狠狠地抬手推开了男人,步履踉跄了两下,她终于摆脱了他而站稳。
“顾锦衍,我们离婚。”
她抬手轻拭了一下自己的唇角,表情从来没有如此厌恶。
男人的眸瞬间暗沉下来,嗓音低沉而沙哑,裹卷的暗色沉冷得似能掐出水来。
“你说什么?”
鹿蔚白淡淡扫了他一眼,随即回头,没有再回话。
她知道他听清楚自己在讲什么,所以,她不必重复。
鹿蔚白一路回到房间紧锁房门,男人没有追上来。
她躺在被窝上,心情郁结万分。
抬手徐徐摸上小腹,她垂眸看着自己面前宽松的衣服。
“宝宝,妈咪一个人会照顾好你的。”
话语随轻,却万分清决。
随即,鹿蔚白轻轻躺在床沿,合上眼睛。
没有困意,她却只是需要在这个时候安下心神。
不能动怒,不能让孩子感到不安。
她默默地念着,安静地消磨了两个小时。
清脆的叩门声想响起的时候已经是帮我,窗外月光如泄。
“小白,开门。”
门口,男人的嗓音微微带上疲倦。
鹿蔚白沉默着,没有回应。
“该吃完饭了,你不饿,孩子也该吃。”
顾锦衍知道她还在生闷气,便温声轻语地劝慰。
这已经是他极少的耐心了。
如果鹿蔚白再打算无声以对,或许接下来就该找人开锁了。
“鹿蔚白,我数三个数,你给我开门。”
下一瞬,嗓音便严肃起来,带着那么点威胁的语态。
本以为还回是无声回应,可下一秒,门却倏然开了。
鹿蔚白站在他的面前,脚上赤光。
男人的火瞬间烧得更盛。
“鹿蔚白,你是不是不长脑子?冬天不穿鞋?”
斥声呵责之后,男人附身便将她从冰冷的地板上抱了起来,转步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沿上。
鹿蔚白淡淡地看着他,“你还记得管我?”
面前,男人冷冷嗤笑了一声,抬头淡淡扫了她一眼。
“没有哪个女人像你这么不知好歹要我一直管着的。”
鹿蔚白不高兴地抬脚踩在男人的胸口,徐徐用了点力气想把他踹倒,可男人的手却即使扣上她的脚踝。
“不许闹了,乖乖听话。”
“顾锦衍,我没有闹,我们离婚吧。”
鹿蔚白云淡风轻般吐出一句话,淡淡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表情。
男人徐徐抬眸,扣着她的脚踝却一直没有放开。
“所以,你想让你的孩子以后没有父亲?”
鹿蔚白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淡淡地看着他。
“我有病啊,给不了这个孩子什么,如果你答应离婚,我会把孩子打掉。”
鹿蔚白望着他,眉眼里没有一丝其他情感,不像闹,也没有生气。
“鹿蔚白,你到底有没有责任心?”
顾锦衍抬手掐着她的下巴,深邃都墨瞳对上她的眼。
鹿蔚白看着他,表情依旧是那样轻慢,“这个决定,是我考虑了两个小时的结果。”
“两个小时?”男人不疾不徐地将着四个字挑了出来,似乎在唇齿间轻轻碾磨了一下,再徐徐开口,“你用两个小时决定抛弃一个孩子,我可以再用两个小时让你怀上一个孩子。”
鹿蔚白抽回自己的脚,目光很淡,“那就生下来,抚养权给你,我不挣。”
顾锦衍的眉微微一蹙,小鹿的表情是认真的,没有开玩笑。
“你舍得?”
“嗯,会舍得。”
男人徐徐抬手抚上鹿蔚白的脸颊,微微叹了一口气。
“小白,不要闹了,这些事情不合实际,孩子需要一个完整的家。”
鹿蔚白只是摇头,往后一退躲开了他的手心。
“顾锦衍,我没有闹,是你没有听我说话而已。”
她想了很多,的确这些话说起来有些荒谬,但这却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我有双重人格,精神很不稳定,我爱我的孩子,但是不能保证我会不会一直陪着他,也不知道另一个我爱不爱他,换而言之,我没有那个能力去养一个孩子,所以,你是他的父亲,他交给你吧。”
男人听着她头头是道的分析,英挺的眉越来越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