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她到底有没有关系......需要和我解释吗？”
男人的声音很轻，可以用缥缈形容的漠不关心。
郁挽年握着电话的手微微一紧，声音颤巍巍地，“锦衍，我和你在一起的那四年里，难得你就真的没有尝试过走进我吗？”
如果顾锦衍肯朝她靠近那么一分，她和他现在也不会窘迫到这个地步。
距离那么遥远，甚至还出现了冰冷的隔阂。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带着啜泣和抽噎，听起来像来自沉暗里的低声呜咽，百口莫辩。
“好了，没有人怪你，不要哭了。我相信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
声音淡然而悠远，明明是在安慰，可郁挽年却不能听出一丝一毫情感。
好似一个和他毫不相识的陌生人在通过电话和她在通话。
“真的吗？”
“嗯。”
郁挽年的唇微微颤抖着，一颗泪珠就此从脸上滑落，她却来不及擦去。
“那......那如果我想见你一面......你能出来吗？”
男人静默，没有回答。
“你知道，我***病越来越严重了，她本来就为了小鹿才暂停了在美国的治疗，现在既然鹿蔚白已经不愿意回来慕家，她始终也要回去......大概半个月之后我们就会离开，我想在离开前好好和你们道个别，但我知道，小鹿一定不愿意见到我。”
“既然知道，又何必再见。”
顾锦衍望着窗外的夜景，如墨肆意洒落的所有，窗外婆娑的树影暗淡恍惚。
“因为，妈她有一样东西要交给小鹿，可是......她不待见我们慕家所有人。”
怔了怔，郁挽年仍是没有听到他的回答。
“你也不想我的出现再刺激小鹿，毕竟现在的她......是个孕妇。”
“嗯，时间地点明天发给我。”
男人的回答却很快。
郁挽年无声地笑了，笑容略微有些凄厉有些自嘲。
只要是关于小鹿的，他都会义不容辞地答应么？
可怎么现在的自己......好像这么可笑了？
“那好，我明天等你。”
挂断电话，她回头看着自己身后，信息上有一条未浏览的消息。
长长叹了一口气，郁挽年抬手将眼角的眼泪轻轻揩去。
眼泪这种东西终究都是不争气的表现，她还是难以逃避。
抬指点开那条未读消息，上面只有淡淡一行字——
她不会把我们两个爆出去的，放心。
粗略浏览一遍，她抬指便删去了信息。
即便是燕池御帮鹿蔚白找到了那个算是傀儡的女人，她也逃过了最后的搜查。
只是顾锦衍这个男人......又是从哪个细枝末节找到她的蛛丝马迹?
摇了摇头，她握紧了拳头。
敲门声徐徐响起，她滞留了一阵，将门打开。
“收拾好东西了吗？”
鹿淮桉站在门前，鼻梁上没有那副眼镜的修点，看起来有些陌生。
“还没，不是下周才离开吗？不着急。”
“年年，不要想太多了，顾锦衍和小鹿的事情你插不了手的。”
鹿淮桉的声音很淡，像是在提醒，又像在质问。
“怎么，你对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郁挽年冷冷地笑了一下，“你也觉得网上那件事是我做的?”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那么清楚那些事情的过去和现在。”
鹿淮桉的脸色没有变，只是淡淡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就算你最后拆散了鹿蔚白和顾锦衍，你也不会和那个男人有可能的，死心吧。”
郁挽年冷冷地抬眸看着他，倏然觉得这个男人很遥远。
“鹿淮桉，你的身份不适合扮演一个亦邪亦正的角色，一开始你决定报复鹿家的时候你对在鹿蔚白心里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好哥哥了，你和我没有差别。”
她的声音不高，可每一个字都饱含讽刺。
“你没资格来教训我，而且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请你不要污蔑我。”
话落，男人的轮廓骤然在她面前扩大。
随之，郁挽年便被抵在身后的木门上，男人的身躯入鬼魅，一瞬间依附而上。
“郁挽年，别执迷不悟。”
男人的眸色深深，带着那么点凉薄的意味。
“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但是你要清楚那个男人究竟对你如何，你这样自掘坟墓下去，没人能帮你。”
“鹿淮桉，你和我，有什么非常的关系么？”
她和他，不过是被同一个人收养的两个孩子，自从他选择维护鹿蔚白之后，他们之间本就不应该再有任何亲密的关系。
郁挽年清楚，只要和鹿蔚白有关的人，她都极难去亲近。
“我的话已经说到这里来，如果你还想做什么，没人会替你善后，我不会，慕家也不会。”
男人的声音十分笃定，似乎在断言她的结局。
郁挽年抬手推开他的胸口，临行前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拭目以待。”
......
顾锦衍回来的时候，鹿蔚白已经是半梦半醒的时候，。
许是孕妇的确嗜睡，但是鹿蔚白真的在最近睡眠事情显著地增加了。
男人躺在身侧使得被褥徐徐陷下一块，她迷迷糊糊之间被人抱在怀里。
随即，便问到那股熟悉的凛香。
“唔......你回来了？”
她似醒而非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本来想去揉眼睛的，可还是没有挣开双眸。
“吵醒你了？Sorry.”
男人的声音和吻一起落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
鹿蔚白摇了摇头，“没有啊，我本来就没睡着。”
“嗯，好好再睡一会，我抱着你。”
男人将她两只不大安分的手轻轻按下，替她盖好被子。
“嗯，她和你说了什么?”
迷迷糊糊里，鹿蔚白潜藏在意识里追问的话脱口而出。
只是，她并没有察觉到自己是否问了这个问题。
“没什么，好好睡。”
男人的回答有些兜转，可鹿蔚白却没有精神去深究。
“那......晚安。”
“晚安。”
夜色里，男人如墨的瞳烁着沉冷的夜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