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了一会,鹿蔚白还是接起。
电话那头是一把相当愤怒的男音,鹿蔚白还没来得及开口,那把声音已经斥满耳廓。
“鹿蔚白,你还真是有个好姐姐!”
打电话给她的是郝昭文。
昨天晚上不知道是谁把他喝醉酒在酒吧的照片放在网上,他和郁挽年分手的消息还有所有舆论的矛头都直逼向他。
而且,郝昭文氏的资金链倏然出了问题,最大投资商分分撤资,他如今要面临的不单铺天盖地的骂言骂语,还有破产等一系列继续处理的事情。
鹿蔚白冷笑了一下,将电话稍稍挪开,“郁小姐和我没有任何关系,还希望郝总不要误会。而且,你该打电话责骂的也不是我。”
说罢,鹿蔚白便要挂断电话。
“呵,你还是这种漠不关心的态度,你是不知道那个疯女人的手段有多歹毒!”
郝昭文的声音几斤是滔天大怒,似乎恨不得把郁挽年从茫茫人海中抽出来千刀万剐。
鹿蔚白没有说话,挂断了电话。
她并不感兴趣去了解郁挽年的丝毫,那个女人的存在从来都是她一道难以跨越的坎。
她清楚地知道,也不需要别人去提醒。
郝昭文看着她挂断电话,极其愤怒地一脚踹上一旁的墙柱上。
当初他去追郁挽年的确是带有目的性,毕竟她是现在众多粉丝心目中的女神,又恰好是心情低谷。
他本想伸以援手抱得美人归满足一下自己的虚荣心,日后若有可能把她重新捧红。
可没想法,他却反被将了一军。
顾锦衍因为他莫名其妙“出轨”一事对他下手,逼走了所有投资商不单止,还放了话出去。
现在圈子里没有一个人能帮他渡过危机。
他本来想打电话告诉鹿蔚白好让她求情,却没想自己说错话触及了她厌恶的地方。
现在,郝昭文已然是山穷水尽了。
可他一定要将事实说出来。
郁挽年那个女人远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当他再想拨打鹿蔚白电话的时候,门口倏然一道阴影出现。
两个手持木棍的男人如一堵极厚的城墙,遮蔽了这小小屋子外的阳光。
郝昭文暗觉不妙,连忙从地上站了起来。
“郝昭文少爷还真是可怜,明明昨天还在酒吧会所里被女人左拥右抱,现在就成了所有人避之不及的瘟神。”
一声暗沉的戏谑从身后徐徐传来,冰凉如椎。
郝昭文惊愕地后退,满目不可思议地望着渐渐从那两个彪形大汉身侧走出来的男人。
“还想打电话去求助谁?顾三少的名字下,又有谁能够帮你?”
郝昭文震惊着,瞳孔不断放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面前这个男人是......
倏然,一个箱子扔到他面前。
“保守着秘密拿着钱跑吧,如果郝昭文少爷还想继续逍遥而不是面临法律的制裁。”
男人面前的镜片闪着灼目的光。
“呵呵。”
郝昭文淡淡地冷笑了一下,随即抬手从地上捡起那个箱子。
轻而易举地打开,里面却是是一箱钱。
“好,我离开。”
现在他的确是已经走到悬崖峭壁上了,他也清楚不保守秘密他会怎么样。
面前这个男人的手段他略有耳闻。
也不会再有那个底气去试探。
看着郝昭文落魄离开的模样,站在楼梯口的男人轻巧地从怀里拿出电话。
“跟着郝昭文,找到合适的机会,把他在国外解决了。”
电话那头决然冷静地会了一个“是。”
随即,电话挂断。
男人如冰凌的眼眸里映射出淡淡笑意。
诡谲而恐怖。
一个知道了秘密的人始终会透露出讯息。
能什么都不说的,的确只有死人。
......
早上郝昭文的电话之后,鹿蔚白整个人都沉寂在一片静默中。
她虽然不认识郝昭文,也不知道他是出于什么理由来告诉她郁挽年的事。
但多少有些惊悚。
郁挽年给她的印象从来都是自卑软弱的,小时候她总是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躲在角落,一双眼睛带着钦羡看着被父亲抱在怀里的自己。
后来母亲离开,郁挽年也是那副万分内疚对不起的样子。
似乎是向来与世不争,只希望有一片瓦遮头。
即便是现在,郁挽年就算是脱胎换骨光芒万丈,看她也是当初那个目光。
似乎是万千歉意裹卷,从来都是过分温婉的那副样子,看得她心生厌恶。
可是,郝昭文说郁挽年手段不简单。
那么,她做这些......为了什么?
鹿蔚白正出神,一个电话打进了她的手机。
鹿蔚白垂眸,是唐禾的号码。
“小鹿,如果你真的不打算休息......那么现在有工作了。”
是昨天接的一个广告,男方很难得一见的是沈亦粟。
唐禾觉得,这个机会不能让这个机会白白离开。
“好,你来接我吧。”
鹿蔚白轻轻从沙发上坐起,似乎荒芜一片的表情焕发出丝缕生机。
“好,你准备一下。”
唐禾温声一句,也没有继续追究鹿蔚白和顾锦衍昨天发生了什么。
毕竟这些事他们两个能处理,她区区一个外人还没能力干预。
鹿蔚白挂断电话,鹿蔚白轻声跑到衣帽间挑了一套衣服,简单地把自己打扮了一下便准备出门。
而刚走出门外,她从书房虚掩的门里扫到了一个相框。
里面的照片,是她和自己的父亲小时候唯一一张合照。
鹿蔚白抬步走了进去,抬起桌面上相框轻轻抚摸。
这个相框,还是适合放在鹿家。
里面鹿卓廷儒雅温淡的笑容似乎历历在目,毕竟这是从前唯一一个将她视为掌中宝的人。
鹿蔚白抬指抚摸着冰凉的玻璃,心里似乎被这凉凉的触觉温暖。
他以另一种方式见证着自己结婚,何其不是一件好事呢?
楼下的车声倏然到来,鹿蔚白将相框轻轻放回原位。
她始终会好好活着,正如父亲鹿卓廷对她说过的一句话,“生者无畏,小鹿要在这世界上好好地活着。”
无畏,那样嚣张的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