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鹿蔚白低低嘟哝，却还是乖乖地道歉。
男人无话。
鹿蔚白便知道他还没消气。
“对不起，是我没有脑子，让顾先生担心了。”鹿蔚白一手握上身前的安全的，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捏着。
“知道自己没脑子还是好事。”
男人不咸不淡道出一句。
鹿蔚白觉得自己这次是真的犯蠢了。
顾先生不单是她的丈夫还是她的长辈，在这个时候发火也是正常的。
顾锦衍余光淡淡注视着她可怜巴巴在深刻反省的模样，心口长叹气。
“顾先生，我真的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她低头绕着自己的手指，欲言又止。
“错在哪了？”男人的声音依旧淡漠。
鹿蔚白嘟着唇，磕磕绊绊地开口，“错在夜不归宿。”
“还有呢？”
“唔......和顾先生闹脾气。”
“还有呢?”
“还有......不接顾先生电话。”
顾锦衍那几个电话打过去的时候鹿蔚白是看着屏幕冒光的，可是她就是不想接。
看着男人脸上的光一点一点暗下去，鹿蔚白自知不妙，连忙抬手，两张修长白皙的小手和十，带着她轻软的声音。
“真的真的很抱歉，以后我会乖乖听电话的。”
她乖巧的模样漾开了男人心底别样的色彩，可却没有被顾锦衍表现在脸上分毫。
“顾先生，要怎么样呢才不生气啊......”
鹿蔚白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撒娇着。
“亲一下。”
听着三个平冷淡泊的字节，鹿蔚白怔了怔。
亲他一下?
“顾先生......开车的时候可不能分神。”
鹿蔚白扭捏了一下，声音温温。
回应她的是男人极轻极淡的笑声，随即车停在了一遍。
这里该是某个市区的一沿，一片漆黑，鲜少路人。
“现在?”
鹿蔚白:“......”
顾先生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无奈，她只好解开身上的安全带，嘟起嘴唇朝顾先生的侧脸靠近。
本来打算轻轻亲一下他的侧脸就好，只是鹿蔚白整个人几乎趴到顾锦衍身上了，都还没有蹭到他的脸颊。
“要我亲......你就别躲啊......”
她羞红一张脸停在他面前，低声埋怨。
看着她羞怒半参的一张脸上净是绯红的色彩，顾锦衍唇角牵连的弧度更深。
就在鹿蔚白准备抽回身子坐到自己的位子上的时候，一双有力的手一瞬环上她的腰际控制住她的动作。
随即，鹿蔚白便结实地趴在了顾锦衍的胸膛上。
“现在，给你亲。”
鹿蔚白在心底小声抱怨了一句，最后还是听听话话地把嘴唇蹭上男人的侧脸。
蜻蜓点水的一吻，轻得似一个盈动流光的泡泡，即刻就破。
鹿蔚白刚离开，男人的手一瞬扣上她的后脑勺。
“唔......”
鹿蔚白双手撑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承受着男人突如其来的吻。
鹿蔚白几近缺氧，男人才轻轻松开了她。
小鹿一双眼似染了森林清晨的雾霭，水光润润，有气无力地挨在男人的胸膛。
男人的手一丝一缕地牵着她的长发，那乌黑柔软的发似流水从他指尖淌过。
“怎么就这么着急，嗯?”
男人扶着她的腰际把她轻轻托起，吻落在她的腮边。
怒意一瞬从心间迸发，鹿蔚白回头别过眼，声音微微带上不满，“明明是你......”
可话到一半，她便看清了自己的位置。
自己整个人已经坐在顾先生的身上，男人身上白色的衬衣也被她捏得一片褶皱。
这个姿势......暧昧到极点。
她一下红了脸准备往后退，男人的手却紧紧桎梏着她的腰，不让她离开。
“小坏鹿，有些事该老实坦白了。”
鹿蔚白凝着他，眼底的所有怒抑或是羞都似被潺潺眼波沥干，了无痕迹。
她垂下脑袋小小地亲了一口在顾锦衍的唇角上。
“顾先生，我累了，想回家。”
随即，跟个小女孩一样伏在男人的肩膀上，额头紧紧地靠着他的胸口。
湿热的气息撒在男人的肩头，很快就氤氲了一小片湿意。
男人的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她，教训的意思带上星点不悦，“现在知道撒娇了，嗯?”
鹿蔚白没有回答，只是一点一点地在男人的颈间落下吻，像小小的虫子在蚕食男人的皮肤。
酥酥痒痒的。
她知道顾先生会放下原则和她谈话，有的时候讨好比逃避管用。
男人点起她的下巴轻轻亲了一下，五指轻掐了她的腰际。
“磨人的小狐狸精。”
低低一句骂，鹿蔚白便被放到驾驶座上，随即车速飙升。
......
窗外的月光一瞬有些阴冷，初冬的风是入骨的寒。
郁挽年望着窗外，指尖摩挲着手机光滑的屏幕。
顾锦衍走了之后，她就没有再重新入睡。
屏幕倏然亮起了光，从那小小四边形里透出的光亮堂一片。
她犹豫了一下，接起了电话。
“以自残来留一个男人，你未免也太让我看不起。”
“那又如何。”
“郁挽年，你要知道你的身体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你背后还有郁凝，你这样伤害自己，有没有想过她?”
“是吗，我以为她心里有的只是当年抛弃的那个女儿。”
“别傻了，当年她能带着你离开鹿卓廷，你已经赢了。”
“可是鹿蔚白输得并不彻底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男人默了。
的确，鹿蔚白并没有满盘皆输。
“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们没有人是彻底站在我身边的。我只是要抢回属于我的东西，有什么不对？”
夜色透染下，郁挽年的声音有些凄凉。
她不会轻易输给鹿蔚白的，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