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蔚白算是将四年前的事情知道清楚，临夜，沈亦粟也打算送她回去。
不过刚走出门口，男人衣间的手机倏然一响。
随即那英俊的眉宇便紧紧蹙起，那么点不悦的迹象。
“怎么了吗？如果沈先生有什么事的话我完全可以自己回去的。”
鹿蔚白大概也是看出沈亦粟眼底浮动的那么丝为难。
她也不算是一定要让送着离开的女生，只不过刚刚沈先生坚持要送她，她才无可奈何要答应。
大概是因为知道了四年前他们的交集，还有沈先生和她有同样的经历，现在的鹿蔚并不将他视为生人。
她还要一点一点从沈亦粟手里问出来她和他四年前经历过什么。
“小鹿，你现在有时间吗？陪我去一趟雁宫，只是去露个脸，不会花很长时间的。”
沈亦粟修长的指一转手机便收入衣兜，所有动作顺畅至极，漫不经心中带着丝点不羁。
难怪众多粉丝会高呼男神并且奉献出自己的少女心，因为沈先生的确在某些细节比其他人要帅气。
并非刻意做作，而是自然而然的英气。
“嗯……有什么事吗？”鹿蔚白声音略微疑惑，雁宫是什么地方她最清楚不过，沈先生要带她去哪里露脸？
似乎并不是什么小事。
“对，好像有个女人指明要见我，帮个忙。”
鹿蔚白挑了挑眉，原来沈先生是想借她当刀断桃花。
看了看手腕上轻巧的表，不过也是下午三点刚过五分，今天的行程也都被唐禾调开了。
单纯去一趟无妨。
沈亦粟见她答应，自然是轻轻松下一口气。
似乎是有个海外富商的女儿回国，作为投资方和公司在谈着，莫名其妙地就说要见他。
早年间出道的时候沈亦粟也见过不少看中他要包养他的富婆，当初年纪小还没火，也是极其艰难地一位一位应付敷衍过去，可如今他越是出名，却越难以应付。
鹿蔚白无疑是最好的挡箭牌，因为她是顾锦衍的人，即便是惹哪位富太太看不过眼至少也有个权贵帮她扛着。
可白色屏幕上却终究有个名字让沈亦粟久久记着。
那个要见他的女人叫——季清欢。
……
鹿蔚白陪他到雁宫的时候正是三点过半，也正是酒光酣畅之时，雁宫每个时刻都是那些名流纵情声色的瞬间。
沈亦粟带着她穿过一条条长廊，鹿蔚白站在她身后，有些不太舒服地拢了拢外套。
“抱歉，很快就好。”
看着她有那么点不适，沈亦粟眉宇间的色彩更不好看。
抬手敲了敲门，不过片刻就有回声。
“一定是亦粟来了，季小姐的魅力真大，亦粟他好久没这么有求必应了。”
来开门的是沈亦粟的经纪人，看到沈亦粟的那瞬他还在笑，可一扫到他身后的鹿蔚白，整张脸却倏然凝固。
“鹿……鹿小姐怎么来了？”
经纪人钟相的惊愕让沈亦粟一瞬察觉到不对劲，平心而论钟相还是挺喜欢鹿蔚白的，即便是她和自己出现在同一个地方也不会僵硬成这样。
然，沈亦粟能发现的事情，鹿蔚白自然也发现了，并且更早一步。
刚想开口打招呼，鹿蔚白的余光却不经意扫到了包间里那笔修长的身影。
或许她明白钟相为什么会这么惊愕了。
因为包间里坐在沙发上被一个女人挽着手的男人，正是顾锦衍。
钟相看着鹿蔚白的脸色，一瞬懊悔不已。
可却又不得不开口，“……鹿小姐怎么来了？”
包间里坐着的人不少，都是沈亦粟公司里的老总。
坐在偏出的顾锦衍手里轻摇着一杯酒，明暗分层的灯光笼罩在他的轮廓上，将那深刻而俊美的五官恰到好处地绘出。
他的目光平静如水，鹿蔚白的出现似乎没有在那双墨色如深渊的眼眸里掀起什么汹涌的情感。
鹿蔚白和他安静地对视，表面上波澜不惊，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将空气中的所有杂质交融成细长的线刺穿她的胸口，将心脏一圈一圈缠上，然后深沉在他的目光中。
感觉是复杂的，一时之间让她感觉不清自己衍生了什么情感。
沈亦粟没有出声，淡淡地看着身侧保持静默的女孩。
现在，她在想着什么？
感情不能及时做出反映，鹿蔚白便干脆不去处理，抽回视线露出清浅的笑，“刚刚和沈先生谈些事，突然收到钟先生的信息便陪沈先生来了。我没有打扰你们吧？”
声音不大，却如一股轻风，掠过所有繁华笙歌，直达顾锦衍耳畔。
坐在顾锦衍身侧的女人不动声色地笑了一下，语气带上那么点玩味，“锦衍，她说她是陪沈亦粟来的？”
“既然来了，进来坐下说话。”
顾锦衍微微起身放下手里的酒杯，一如既往矜贵且高高在上。
钟相百思不得解，这顾三少是什么意思……两个女人可是一出大戏啊！
“不了，我还有些事，如果实在要留，那我一个人先回去吧。”
迷灯醒影间，鹿蔚白展露的却是另一个表情，不愠不恼，却没有沉郁和暗淡。
她不失色，哪怕是在任何靓丽的光彩前，她终有自己的光。
“既然季小姐已经见了我一面，那接下来也该没什么事了，我先和小鹿离开了。”
沈亦粟的唇角不动声色地浮出笑意，却对坐在顾锦衍身侧的女人不过淡然一眼。
不过也是，即便再漂亮的女人沈亦粟也很难入眼。
艺术家有别样的偏执，而沈亦粟的执着只有四年前的鹿蔚白。
其他女人，匆匆一面就算了。
两人要走，钟相自然是不会留，加之顾三少也没有开口，鹿蔚白便和沈亦粟顺利离开。
看着两人的背影渐渐远去，坐在顾锦衍身侧的季清欢倏然笑了起来。
声音清脆且肆意。
“锦衍，那个就是你的小太太？我看她也没什么特别，倒不如你把她甩了呗，顾老太太可等着我和你喜结连理五年了。”
季清欢俯身，整个人靠在男人的肩膀上。
淡淡的眼影妆点下，那双眼睛媚态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