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事就不太可能是墨霓裳做的。”墨弦眉头一皱，墨霓裳既然已经嫁给了三皇子，那依照皇家惯来的脾性而言，她不可能有时间搞这些幺蛾子。
“叶娅呢。”提起这个，墨弦表情有些揶揄，“她来这里多久了？你觉得她的性格如何？”
风清陵的脸倏然红了，磕巴道：“嗯……那个，呃，我觉得她做事很认真，也有悟性。”
墨弦眼带笑意：“就这？”
“还很聪明。”风清陵又补上这么一句话，“也愿意主动学习一些事。”
墨弦憋笑道：“我说她的性格，是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不是。”风清陵几乎是迅速就回答了，“她没有人脉，也没多少钱财，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墨弦朝他一挑眉：“我说认真的……你喜欢她吗。”
风清陵闻言更加不自在了。
“不喜欢，就别给她什么希望。”墨弦语气有些冷，“否则到时候不好处理。”
风清陵抬指按了按眉心，点头道：“这个我懂……不过，你们都很闲吗？她爹娘不管吗？成天往我这里走……”
“不管。”墨弦果断的回答他的话，“墨家水深，她如果能从那里出来也是好事。”
风清陵也很聪明的没有多问，只是眉目间有些惊讶的挑眉，然后又说：“你的事我会给你查……除了这件事你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吩咐？”
墨弦想了一下：“医馆现在有什么难处吗？有没有什么你解决不了的难处？”
风清陵闻言想了想，最后说道：“别的都好说，我觉得有一点我可能短期内做不到……需要你协助一下。”
“什么事？”墨弦抬眸看他。
“我这边药材的货源问题。”风清陵言简意赅：“市面上有很多以次充好的药材容易吃出事。”
其实他本来以为按照自己的灾星体质短期内不会有太多客人，谁知墨弦这两波操作宣传一出去他这里每天的客人都爆满，甚至还有远在外地特意闻名而来的。
墨弦之前不做生意，因此不太懂：“货源？你的意思是你的药材源是不固定的吗？”
“对，我这里到处都是去一些商贩那里采集，不仅药材的质量不能保证，而且中间的差价也不一样。”
风清陵这些天因为医馆没有第二个主人的缘故自己也不能出去亲自找，所以一直都在为此烦恼。
墨弦皱了皱眉，把点子打到了太医院身上：“那你知道太医院的货源都是怎么来的吗？”
风清陵一愣，他之前倒是没有想到过这个地方，“可……太医院要的那些药材都是别人直供，我们截不了胡啊。”
“笨蛋。”墨弦无奈的骂道，“谁让你去抢他们的货源了？我是想说去和那些买卖药材的人谈谈，看看能不能和他们签个什么契约。”
风清陵垂眸思考片刻，“确实，这是个好办法。”
他之前都是一个人，药材的需求量也没有这么大，因此不怎么接触那边的药材商人。
“可是……谁去谈？”
风清陵问完又把目光移到墨弦身上，笑了笑：“你去吗？要不然我去也行，但那样的话，医馆就没人了啊。”
“你去？你去了的话那些病人怎么办？”墨弦叹了口气，眼睛看向风清陵：“我去吧，你等我消息就好。”
风清陵却又想到了另一个问题：“可你不懂如何分辨药材的优劣……要不，我让我手下的学徒跟着你去？你看许二如何？”
这没什么好挑剔的。
墨弦点头，“可以，只要他确实能够分辨。”
此时一旁没怎么说话的青葙突然拿出纸笔写了几个字放在桌上。
——那上面写的是皖域商人云塞兰。
“云塞兰？”风清陵貌似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他皱眉，“这不是那个商会里的人吗？”
耀明商会里聚集了各地域富商，这些人的钱财加起来只能用一个词语形容，那就是富可敌国。
它背后的人是官家。
但具体是哪家的人，没人知道。
风清陵想着自己脑海中对于此人的印象，道：“而且我记得这是个性情多变的女子。”
“女子？”墨弦闻言反而有些惊讶，这里竟然有这般的女中豪杰吗？
“对。”风清陵点点头，“就是女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在经商上很有天赋，而且让人觉得可靠的是她是这些商人里唯一有些良知的人……找她确实可以。”
商而不奸，墨弦当即决定就找她了，于是问：“她人如今在哪里？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东西？”
提及这个，风清陵懵了下才说“我记得她好像有点神出鬼没，没有什么固定的住处，更别提谁知道她喜欢什么了。”
他话刚落，只看青葙又写：“她在帝京墨香阁，最喜欢各式各样的砚台。”
其余两人：“………”
好好的一个商人为什么会最喜欢砚台？青葙莫不是在骗他们吧？
而且，青葙怎么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墨弦看青葙的眼神顿时很不一样，“你怎么知道的？”
青葙又放下纸笔不说话了。
墨弦眉心微微一皱，仿佛有些不悦。
风清陵见状立刻又劝青葙，跟哄孩子似的：“你说清楚好不好呀？不然墨弦不会相信，而且你这样不把话说清楚真的有些奇怪。”
墨弦闻言好以整暇的抱臂看青葙。
青葙抿了抿唇，似乎在内心做出了很大一番挣扎，然后才看了看风清陵。
风清陵眼含鼓励。
“……”
青葙失望的垂下头，终于还是拿起纸笔开始写：“我能够算到。”
屋里剩下的两人顿时愣了下。
“你能算什么？”墨弦心中突然有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猜测道：“你算天道？还是某人在哪里？又或者……”
青葙犹豫了下，又写一行字，“什么都可以，只要我想。”
墨弦呼吸一窒，然后又看向青葙，“怎么可能？你没骗我们吧？”
风清陵也有点怀疑的看青葙，道，“如果你不想说为什么可以不说，但是不要撒谎。”
这下青葙好像有点不耐烦，他再写出来的字迹有些飘扬起来：“我不会骗对我好的人，我的嗓子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被上天收了回去。”
“………”
墨弦足足一刻钟没有说话，风清陵亦然。
良久。
风清陵艰难道：“我的诊断……你的嗓子是因为里面有什么东西腐烂开来了，不是所谓的天收。”
墨弦看他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可能是‘现在纠结的应该是这个吗’
奈何风清陵医者仁心，可能犯职业病，他偏偏要在这个问题上和青葙普及一番：“我不说人定胜天吧，但是你这个想法确实不对，你的嗓子应该是因为被别人下了什么东西导致的。”
青葙有些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墨弦见风清陵有要在这件事情上较真到底的苗头，抬眸看向青葙，问道：“你以前是不是遭遇过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你今年到底多少岁？”
这次的青葙很乖，他写：“就是十七岁，遭遇过一些事，但变化不大，多的我不说了。”
他的话写的很清楚，字迹清晰得让墨弦都不好说其他的话。
末了只能说：“好，那就这样，我去一趟墨香阁。”
——墨香阁，阁如其名，存在的意义就是供世人选购各种用于读书上需要的各种东西。
比如纸笔，比如书籍等物。
可能是自古以来的人们都不喜欢读书吧，墨弦来到阁楼之时，这里看起来没有多少人。
“姑娘需要什么？”
墨弦刚走进去就有穿着黑白小褂的丫头笑吟吟的迎了上来，语气十分温柔的问她需要什么。
“……我就逛逛。”墨弦笑了下，对这丫头道，“你回去吧，我自己看看就行。”
那看起来八九岁的小丫头躬身行礼，友好的道，“好的，顺便告诉姑娘一句，我们这里的一楼是纸笔，二楼是书籍，三楼是书架、桌椅等用于书写的杂物，祝您选购愉快。”
小姑娘说完就退回了自己该在的岗位上。
墨弦惊讶的挑了下眉，觉得她这种服务模式挺好的……还不烦人。
她想完就在一楼看了看——这层的人多数都是身着布衫的读书人时不时的摸纸试笔，而且都是书生……云塞兰应该不会在这里。
墨弦顿时顺着楼梯上了二楼。
这墨香阁名字富有诗韵，内里装潢古香古色，仿佛走进来的人都能闻到一股属于书的墨香味。
楼梯也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材质，踩上去的声音很小，可能是怕吵到二楼的人阅读思考。
然而她上了二楼便有些震惊，这里的书只能用一个词形容——那就是汗牛充栋。
一眼看去全是书架子。
墨弦望了两眼上面的书名，顿时发现这里的书籍涉猎非常之广。
有典籍，有古书，有杂记……而且还特意有开封过的和没开过的，开过的可能是给犹豫不决或者买不起书的人看，没开过的则全是藏书。
墨弦感叹完阁楼之主的巧思以后，便有些茫然的想：这么多书，她怎么找？！而且来的有些莽撞了……万一那云塞兰此时不在这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