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唐赛儿携带着《白莲宝典》和《白莲附录》,来到益都县的一个深山中修习起来。那《白莲宝典》虽是邪功,但并不深奥,里面记载着一套白莲内功心法,一套掌法:白莲碎心掌,一套白莲剑法和一套妖法密术。那《白莲宝典》记载的妖法密术,能吞云吐雾,变纸人纸马为真人真马,供人驱使。
那《白莲附录》却记载着白莲教的种种事迹以及修炼白莲邪功的种种状况。
唐赛儿在深山中日夜修习《白莲宝典》,经过一年多的时间,已从一个不懂武功的妇女变成一名绝顶武林高手,而且还学会了妖法密术,已经逼近当年的白莲教主的身手。
于是唐赛儿决定组织并发展白莲教。她从益都县中物色了四名天赋颇高的妙龄女子,日夜传授她们白莲武功,经过几个月的苦修,这四名女子的武功均已进入江湖一等一高手的行列。
于是唐赛儿自称是白莲教主,所教的那四名女子则为白莲教四大护法,即风、雨、雷、电四大护法。
唐赛儿将《白莲宝典》中的妖法密术辗转传授出去,一帮愚夫愚妇深信不疑,很快信徒多达几万人。
官府听说后,便派兵围捕,都被唐赛儿及四个护法打得死的死,伤的伤。于是唐赛儿明目张胆地组织白莲教,以益都的卸石棚寨为本营,并在各地组织分堂,一时间声威颇震。
这天,在益都的卸石棚寨中,唐赛儿正坐在寨中的虎椅上呷着茗茶,一个下人进来报告说:“禀告教主,寨外有一名自称是您老朋友的叫宾鸿的要求见教主您。”
唐赛儿听了,她知道宾鸿懂得用兵之道,自己正需要他,便说道:“快快有请。”
于是下人出去了,不一会儿,只见宾鸿走了进来,一见到唐赛儿便说道:“赛儿,原来真的是你,我还有点不相信呢?”
唐赛儿听了,严肃地说道:“我乃白莲教主,以后不准直呼我的姓名,明白吗?”
宾鸿听了一怔,说道:“是,赛…教主。”
唐赛儿道:“宾鸿,那次分别后,你去了哪里?”
宾鸿道:“这几年,我是东躲西藏,尝尽了颠沛流离之苦啊,后来听说教主你在这儿,便过来投奔,对了教主,你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于是唐赛儿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番,两人谈了一阵子,宾鸿道:“教主,你武功高强,我却手无缚鸡之力,将来怎么为教主效劳啊,这样,教主你便传授一些高强的武功与我,如何?”
唐赛儿思忖了一下,说道:“好”,便从怀中掏出《白莲宝典》,翻了起来。
宾鸿在一旁看着那本《白莲宝典》,知道唐赛儿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这本《白莲宝典》,自己要是能拥有这本《白莲宝典》,便发达了,于是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那本《白莲宝典》,有点浮想联翩。
唐赛儿道:“宾鸿,本教主…”,她说着忽然发觉宾鸿心不在焉地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那本《白莲宝典》,便知道他在觊觎自己手中的《白莲宝典》,不由咳嗽了两下。
宾鸿忙回过神来,只听唐赛儿说道:“宾鸿,本教主现在传授你白莲碎心掌,此掌威力可裂石断碑,你要用心学,学完之后要对本教主忠心,明白吗?”
宾鸿听了,忙道:“宾鸿明白。”
于是唐赛儿便将《白莲宝典》中的白莲碎心掌的口诀传授给宾鸿。接下来的日子里,宾鸿不是在和唐赛儿研究如何使用妖法攻城掠地,便是在苦练白莲碎心掌。
与此同时,唐赛儿也重用宾鸿,日夜训练教徒,终于出兵,接连攻陷了好几个城池,势力日益猖獗。于是奸人刘信、刘俊、于谷刚、徐辉等人纷纷率众前来归附,一时间声势大震。
各地的官员都惊恐万分,飞章上报朝廷。成祖此时正在北方与胡人作战,太子朱高炽暂时代理朝政。太子朱高炽便命令安远候柳升以及都指挥刘忠带领禁卫军前往山东剿灭白莲教。
这天晚上,在山东乐安州的汉王府中的内堂上,汉王朱高煦正坐在虎椅上呷着茗茶,下人进来报告道:“王爷,京城都御史陈瑛大人求见。”
朱高煦听了,忙道:“快快有请。”
于是下人出去了,不一会儿,只见一个尖脸深目钩鼻的五旬官员领着一个身袭华丽的二十多岁的青年走了进来。
只见那位五旬官员对汉王朱高煦道:“属下陈瑛拜见汉王。”
朱高煦道:“陈大人客气了,都是自己人,不必如此拘礼。” 说完看着陈瑛身边的那个男青年,正要说着什么。
陈瑛道:“他是属下的表外甥,叫林少雄,很有智谋才能,属下特引荐给汉王。”
他的话刚落声,那个身袭华丽的男青年鞠身道:“蒲台县林少雄拜见王爷。”
你道林少雄怎么会出现在汉王府这里?原来林少雄逃出了蒲台县后,便向京城奔去,一路打探地来到了都御史陈瑛的府上,呈上了唐赛儿给他的那块琥珀玉佩,认了陈瑛这个表舅,并把自己与唐赛儿等人的遭遇讲给陈瑛听。
于是陈瑛便将他留在府内,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陈瑛知道林少雄不仅和自己是一路人 ,而且很有智谋才能,便把他带到乐安州推荐给汉王朱高煦。
那朱高煦见林少雄对自己行礼,便说道:“林兄弟不必客气”,说完停了一会儿,又说道:“林兄弟,陈大人说你很有智谋才干,那自然是了,但本王更爱的是忠于本王之人。”
林少雄听了,说道:“不瞒王爷,小人现在实是个逃犯,与杨士奇他们是死敌,小人知道只有竭尽驽钝为汉王您效忠,小人才有前途,才能一展抱负,请汉王相信小人。”
朱高煦听了,说道:“好好好,只要是效忠于本王的才干之士,本王都会重用,对了,林兄弟是如何成了杨士奇的死敌呢?”
于是林少雄把自己与唐赛儿等人在蒲台县的遭遇也跟朱高煦讲了,汉王朱高煦听了,心中知道林少雄和自己是一路人,便把他留在了身边做幕僚。
陈瑛见朱高煦收下了林少雄,心中高兴,说道:“汉王,下官打探到一个消息。”
汉王朱高煦打断他的话,说道:“陈大人,林兄弟,请先坐下,咱们品完茗茶再商谈。”
于是陈瑛和林少雄就坐在椅子上,品起茗来。
只见陈瑛呷了一口茶后,说道:“汉王,下官打探到在京城监国的太子朱高炽听说汉王您在乐安州招兵买马,打造兵器,欲图谋反,便派刚刚成年的皇太孙朱瞻基暗中来查访,估计他们三四天之后,便会到乐安。”
朱高煦听了,心中一惊,问道:“陈大人,那你可有对策?”
只见陈瑛笑着看着林少雄,说道:“少雄,你心中可有对策?”
林少雄道:“小人心中是有一点愚见,不知汉王愿否一听?”
朱高煦道:“林兄弟,你有对策,不妨说来听听。”
林少雄道:“那朱瞻基暗中微服私访乐安州调查汉王您,汉王派人把他抓了或是杀了,显然不行,其实这是个机会,兵法云:故用而示之不用,想那朱瞻基年纪轻轻,阅历浅,容易蒙骗,我们可以制造假象,让他看到汉王您没有谋反的迹象,以为汉王您是忠于朝廷造福百姓,并无谋反之心,最好还能救了那朱瞻基一命,给他吃下一颗定心丸,这样不但能蒙蔽太子朱高炽,而且对汉王以后的举旗大计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朱高煦听了,心中大喜,说道:“林兄弟真是智谋之士,有林兄弟相助本王,何愁大事不成啊。”
陈瑛听了,说道:“那就请汉王您依少雄的计谋行事。”
朱高煦道:“好。”
这天乐安州的温家店镇的远处出现了一个身袭华丽,气质高贵的青年,身边追随着两名三四十岁的随从,其中一名随从手上挎着一个包袱。
这三人正是太子朱高炽派来的皇太孙朱瞻基及两名随从。
朱瞻基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这里房屋井然宁静,农家在耕作着,根本没有谋反的迹象。
于是朱瞻基在两名随从的陪同下,走进了一家悦来客栈,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叫来了酒菜酌饮起来。
朱瞻基环顾了一下客栈,只见客栈里有不少人,正兴高采烈地酌饮着。
这时,只听一个顾客说道:“咱们乐安州自从有了汉王爷,真是咱们百姓的福,这汉王爷兴修水利,体贴百姓,还时不时地给穷人们施粥,真是一个慈善的长者啊。”
又一个说道:“是啊,汉王他还整饬吏治,平了不少冤假错案,真是一位好王爷啊。”
又一个说道:“就是,可是我听人说朝廷中的人说汉王残害百姓,欲图谋反,这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嘛。”
又有几个人附和道:“是呀,这样诋毁汉王爷,真是太不公平了。”
那朱瞻基听了,心中对汉王已有了好感,他们酌饮了一会儿,便离开了悦来客栈,走在大路上。
在路上,朱瞻基看见一位挑夫正在大槐树下休憩着,便走过去搭讪道:“大伯,您休息啊,挑这么重的东西很累吧?”
那个挑夫道:“不累不累。”
朱瞻基道:“大伯,您生活还过得去吧?”
那个挑夫道:“以前不行,自从来了汉王,日子才过得安稳些。”
朱瞻基听了,心中又对汉王朱高煦多了一层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