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树脸色猛一沉，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寻常，立即站起身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很烦躁。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兜兜爸妈都不过大我一岁，没病没灾的，绝对不是他俩。”
宋憬说，“爸，你还是打电话问问吧。丛小说，周维清告诉他的就是叫柳鸣的人去世了。”
宋嘉树暴躁在院子里走来走去，拿着手机，下意识的要打给柳带烟，号码点到那里，又顿住了。自语，“不行，我不能跟兜兜打电话，万一是假的，岂不是害孩子瞎担心？可万一是真的......”
他应该先打给柳鸣他们套套话，对，就该先印证一下，这，是不是真的。
宋嘉树直接打柳鸣的手机，“你好，柳老哥吗？”
一个女人接的，声音，他没听过。“嗨，不是。我是柳鸣他家黄鹂的姐，柳鸣他......出事了！”
宋嘉树猛的一震，虽然早已有了准备，心里还是很不是滋味。“她姐，我是宋嘉树，跟柳老哥黄鹂嫂子都认识，很熟，兜兜叫我大（叔）。柳老哥他是怎么了？怎么就突然......”
“俺也不清楚，人医院里说，是中毒，救不了，没了。”
“中毒？好端端的怎么会中毒？”
“嗨，谁知道啊，这不是人家派出所也在查。就是查不来能咋着？人都没了！有啥用？”
宋嘉树闷闷地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因为太假。他问，“那，你们打算怎么办？人都通知了吗？什么时候下葬？我现在赶过去，赶得及吗？我在燕京呢。”
“昨儿晌午的事，还不确定怎么办。青沉是回来了，兜兜这闺女，她姨父没跟她说呢。青沉不放心，就托人去国外接。唉，你说，这都叫啥事呢？咋就摊上这样的事了？”
“好好地，家里都没用过老鼠药，咋就吃了老鼠药呢？”
宋嘉树心里翻腾来翻腾去，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复杂得很。他把手机递给儿子宋憬，跟他说，“小憬，你......你先把手里的工作都给往后放一放，你现在就跟我一块去看看去......”
“不，还是我先赶过去。你，你......你......”宋嘉树烦躁的踱着步子，走来走去，心中烦乱不堪，躁的慌。“你问丛小周维清的手机号，问问他，现在在哪。”
“他不是说出国去了吗？”
“该死的！”宋嘉树懊恼的咒骂一声，“不行！不能放着他去接兜兜，指不定会出什么乱子呢！你，小憬，你给我也飞德国去！现在就去！”
“周维清这人心思太沉，放他去接兜兜，出了事，后悔都没地。”宋嘉树其实还抱着一个想法，不能说。最后，他咬了咬牙，让宋憬跟他去了书房。慎重的叮嘱......
宋憬心里翻起惊天大浪，一贯不变的表情也抽动的难以控制。“爸，这......若真的像你说的一样了，那岂不是......”
宋嘉树似笑似哭，压抑的握紧拳头，说，“小憬，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最好。我很想自己去，我怕结果是我错了。”
“这些年，我有很多次机会去查证，甚至于结果都送到我眼前，我却从不敢去正看一眼。可若是不错，真的是了......”
“如果她真的有家族遗传病，我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拿此......”宋嘉树通身的气势全开，狠厉阴沉。“谁若敢欺，我必让他后悔来这世上走一遭！”
宋憬看父亲的情绪波动太大，就劝道，“爸，事情或许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宋家那么多孩子，也不见有几个遗传了家族病。而且，这些年她的体检报告你都有看过，若是有不妥，早就该发现了。”
宋嘉树深深吸了口气，冲儿子摆了摆手，告诉他：“你，现在就去机场吧。我收拾一下，也出发。我在长平等着，等着你的结果。”
宋憬心里也很不是滋味，觉得父亲一向不羁洒脱的性子，只要一提到那孩子，就入障。他心里沉重的，总觉得事情即使被证实了，父亲的处境却始终是被动。稍有不当，伤害会更大。
宋憬不放心宋嘉树单独去长平，怕他触景伤情，心里憋气，伤了身体。他提议叫丛小随宋嘉树去，宋嘉树不大想更多的人知道这些事，拒绝了。
“爸，你毕竟有了年纪，长时间开车对身体不好。风叔也那么大了，不适合开车，不如，请苏伯伯陪你去吧。你和苏伯伯一起去，有什么事情了，还能相帮。”
“而且，以我法学士的专业眼光看，这场死亡不正常，怕是会牵涉到什么不好的争纷。你不是说，烟烟家里还有两个很小的弟弟妹妹吗？没了父亲，烟烟妈是顶不了大事，她哥那么年轻，怕是会冲动。”
“不如，我让薄言陪你们去一趟吧。薄言擅长的是刑事案，有他在，好办事。”
宋嘉树没立即反驳，眉心皱的紧紧，他心里很乱。很乱。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柳鸣，如果小憬此行证实了兜兜是他失去多年的裳裳，他觉得自己很有可能会再也控制不住这么多年的切切思女之心......
宋嘉树一声长叹，说，“罢了。我请忿生和我走一趟吧，至于薄言，兜兜她哥需要了，再请吧。你，去吧。去晚了，兜兜很有可能会让周维清那小子给哄走。小憬，若是见到周维清，防严点！”
“我总觉着，他不简单。”宋嘉树最烦周维清的是，顶着一张妖孽的脸，一把年纪了，还去勾小姑娘的心，老不羞！
宋憬应下父亲的吩咐后，就驱车赶往机场，路上他打电话给助理丛小，安排交代了一些事情。随后，又给律师事务所的好友薄言通了电话，“采之，我现在在去机场的路上，有些事情需要飞往德国。我拜托你一件事情。”
“老大，你不知道哥们很辛苦，一向晚睡晚起，八点之前说事，我会当做空气给放了！”
“薄采之，你差不多就行了！我已经给你的宽容够大了，你说休假就休假，你说旅游就旅游，有事了，比兔子跑的都快......”
“得，得，得！老大，您甭说了，小弟我唯命是从，有事，您吩咐吧。我要办不成啊，你回来就撤我的职，我绝无二话的服从！”
“美得你吧！别忘了事务所也有你一半，甩手掌柜谁不想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