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炬与李擎天如往常一般,在巷子里辗转绕了几个圈后,方才踏入凛风阁总坛。
那凛风阁总坛,坐落于汴梁城一处隐秘之地,四周高墙环绕,墙内楼阁错落,飞檐斗拱之间尽显古朴威严。踏入其中,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仿佛能嗅到往昔无数隐秘之事的气息。
二人来到议事厅,只见厅内烛火摇曳,凛风阁众长老早已齐刷刷到齐。曹炬目光如电,扫过众人身旁的茶盏,那茶盏之上,一丝热气也无,显然诸位长老已等候多时。
曹炬从容坐上首座,呵呵一笑,声若洪钟道:“路上偶遇些琐事耽搁了时辰,让诸位长老久等,还望莫要见怪。”
欧阳靖江等人赶忙连称不敢,语气中满是恭敬。然而,南殿曹旷与北殿肇东伟脸色却甚是不佳,平日里,这二人惯会冷言嘲讽,仗着资历,常不把曹炬这年轻首座放在眼里。可今日京中突发这般惊天大事,他们也非愚笨之辈,心中明白曹炬此时召集众长老,定是要拿他们问罪,故而都默不作声,试图低调躲过这一劫。
曹炬目光如利刃般,轻轻瞥了这二人一眼,心中暗自冷笑,忖道:你们俩今日倒是学得乖巧了,想这般低调躲过此事,哪有如此容易。
曹炬缓缓环顾众人,而后朗声道:“南殿曹执事与北殿肇执事可在?”
曹旷与肇东伟心中暗骂,自己二人分明就坐在这小子下首,他却佯装不见,这显然是故意找茬。但无奈之下,二人只得勉强起身,应道:“属下在。”
曹炬冷哼一声,那冷哼声犹如寒夜冷风,透着丝丝寒意,道:“今日之事,二位想必都已清楚了吧。”
曹旷轻咳一声,略显心虚道:“属下略知一二。”
曹炬面色一沉,厉声道:“那你们可知罪?”
曹旷与肇东伟见曹炬丝毫不留情面,心中顿时恼怒万分。二人对视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怨愤,却皆不回应,似在无声地抗拒。
“当朝刑部尚书在上朝途中,竟被一群黑衣人当街刺杀,此乃我大宋建国以来从未有过之奇事!”曹炬目光向下一扫,眼神凌厉,仿佛要穿透众人,“你们南殿、北殿,向来负责打探京城及我大宋境内的情报,却事前毫无消息。听闻这群刺客有数十人之多,若他们是京城人士,如此多高手聚集一处,你们竟能一无所知?若他们是从外地潜入京城,那你们更是罪不可赦!这么多杀手进了京,倘若他们刺杀的不是汪邵敏,而是我曹家宗主,你们说,这凛风阁还有何颜面存于世间?!”
曹炬越说越怒,那怒火仿佛要将整个议事厅燃烧起来。猛地,他一掌重重拍在身前案上,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那红木制成的书案,瞬间如遭雷击,断成七八截,木屑飞溅。
曹旷与肇东伟吓得脸色惨白,看着眼前断裂的书案,二人眼中闪过深深的惊恐之色。他们一直以为曹炬能执掌凛风阁,不过是仰仗他父亲身为曹家宗主的权势,让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在他们头上指手画脚,心中着实不服已久。直至今日,他们才惊觉曹炬竟身负高强武功。若只是一掌将书案击成两半,曹旷与肇东伟自恃也能做到,可如今书案断成七八截,这等功力,已远远超出他们的认知。直至此刻,二人才真切感到一丝深深的畏惧,犹如芒刺在背。
几个侍卫见状,急忙快步上前,迅速将曹炬面前的碎片清理干净,动作娴熟而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了曹炬的怒火。
曹炬的怒气,似乎随着这一掌稍稍消散了些。他重新坐下,往椅背上一靠,神色恢复淡然,淡淡地说道:“距汪尚书被刺已近半日,二位执事可查出此事究竟是何人所为?”
肇东伟面露惭色,低头答道:“属下无能,至今尚未查明是何人所为。”
曹炬哼了一声,那哼声中满是不满,转而看向曹旷,道:“那你呢,曹执事?”
曹旷见曹炬模样极为嚣张,心中的不满如潮水般涌起,忍不住说道:“属下已命南殿所有下属倾巢而出,全力打探此事,然而目前尚无任何消息传来。”
曹炬缓缓睁开眼睛,目光如鹰般锐利,道:“还没消息?那便请二位执事给本首座一个确切时日,究竟何时能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曹旷与肇东伟面面相觑,此刻此案毫无头绪,犹如一团乱麻。根据现有的一些大致线索,他们仅仅知道是一群黑衣人杀了汪邵敏,且推测这些人武功高强,除此之外,一无所知。曹炬要他们确定一个时间,这着实让他们犯了难。
过了许久,肇东伟才吞吞吐吐地说道:“大概需半个月吧。”
“半个月?”曹炬伸手作势又想拍东西,突然发现面前除了这两人外已无可击打之物,只好尴尬地把手收回,“这半个月,这群凶手不知还能再杀多少人?说不定就杀到我们曹家人头上来了。肇执事,你执掌北殿也有些年头了,这话亏你说得出口。”
曹旷知道曹炬今日是铁了心不打算放过他们了,心中一横,冷冷地说道:“那首座认为能给我们多少时间查清此案?”
曹炬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道:“三天,至多给你们三天时间。”
曹旷忍不住叫了起来:“三天?首座,你太过分了。”
曹炬冷笑道:“三天本首座都觉得多了。如今禁军在城中大肆搜捕,那些杀手这两天必定隐匿起来躲避风头,等禁军稍有松懈,他们极有可能再次出手。下次针对何人就不得而知了,这朝中官员众多,禁军即便兵力再多,也无法一一护卫。我们三大家族官员也不在少数,无论死了哪一家的人,都会引发猜忌,大宋朝堂又将陷入动荡不安。所以本首座命你们三天之内必须查出是何人所为。”
天殿长老易千秋站起身来,神色凝重道:“首座所言极是,一日找不到这些黑衣人,京城便一日不得安宁,禁军也会持续搜寻。我们凛风阁在京城内隐秘之处虽不少,且大多不为人知。虽说禁军中曹家子弟众多,但另两大家族及官家身边的人也不少,况且凛风阁的存在本就是个秘密,即便在曹家高层中,知晓的人也不多,更别说那些年轻子弟了。时间一长,禁军迟早会找到我们凛风阁,到时恐怕这凛风阁总坛也会被翻个底朝天。”
曹旷本就一肚子火气正没处发泄,见易千秋这刚就任长老没几天的人也对他指手画脚,顿时怒从心头起,骂道:“你算什么东西,在我曹旷面前哪有你说话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