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8章 大军回朝
日月重照2025-11-09 16:056,287

  月朗星稀,惊风微拂,这本是初夏时节一个宁静的夜晚。可在汴梁数十里外却是马蹄声阵阵,近万西宁大营骑兵正沿着官道不紧不慢地策马前行。夜色如墨,将铁骑的身影拉得颀长,马蹄踏在青石板铺就的官道上,沉闷的声响此起彼伏,像是大地深处传来的脉动,打破了这初夏夜的静谧。将士们身着玄色劲装,外罩鎏金铠甲,甲叶在稀疏星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腰间佩刀的刀柄上,兽首吞口狰狞可怖,胯下战马鼻息粗重,喷吐着白气,显然是经历过长途奔袭,却依旧保持着昂扬的气势。

  前面的队伍忽然渐渐停了下来,一骑快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至中军,马上骑士翻身滚落,单膝跪地,声音急促却不失章法:“启禀李云盘副都统制,禁军十三营林征途指挥使在前方三里处求见,言有官家口谕相告!”

  林征途原先只是禁军之中一名寻常指挥使,如今听得传令兵改口称将军,李云盘捻了捻颌下短须,对身旁并肩而行的杨文广笑道:“倒是这小子,当年在瓦桥关时还只是个跟着将士们冲锋陷阵的愣头青,如今竟也熬成了将军,看来此番出征,军功着实不小。”

  杨文广目光扫过前方队列中肃立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以他的军功,这般升迁亦属应得。想那瓦桥关一战,契丹铁骑如潮水般猛攻,林征途率麾下百人死守城门,箭矢耗尽便挥刀肉搏,硬生生撑到援军抵达;贺兰山一役,他更是亲率轻骑绕后,焚毁契丹粮草大营,断了敌军后路,这般悍勇,放眼禁军之中亦是少见。且禁军素来盾坚甲固,士兵皆为精选,马上能驰射,马下能拼杀,骁勇善战之名绝非虚传。我西宁大营若能有这般骑步皆精的劲旅,日后沙场之上,或攻或守,便可多几分回旋余地,不必再拘泥于骑兵奔袭的单一战法。”

  “文广所言极是,”李云盘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可你也知晓,这般精锐部队,耗费亦是惊人。单是士兵身上的铠甲,便需上好精铁打造,内衬软甲更是要用南疆蚕丝混以兽筋编织,一件便抵得上寻常士兵十件军械;胯下战马,皆是从西域精选的汗血宝马,饲养一日的草料耗费,便够寻常农户一月用度。这般算下来,供养一支如此规模的禁军,花费竟是我西宁大营背嵬铁骑的三倍有余,以我西宁大营常年戍边、粮草多靠朝廷调拨的境况,哪里养得起这般‘金贵’的部队?”说到此处,他忽的呵呵一笑,话锋一转,“不过也好,再过些时日,李某便要调任北线大营都统制,这些头疼的琐事,日后便都是毕从舟和你操心了,我可就不管喽。”

  杨文广早已从军中密探口中得知李云盘即将升迁的消息,当下似玩笑般拱了拱手,说道:“圣旨一日未下,李兄便仍是我西宁大营的副都统制,便是我等的上官。杨某人身微言轻,在兵部和三司之中无甚人脉,此番班师回朝,军中粮草补给、将士封赏诸事,还望李兄能在朝堂之上为我西宁大营多美言几句,莫让兄弟们流血流汗,到头来却寒了心。”

  李云盘斜睨了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文广何须过谦?你身后有毕太傅撑腰,又深得枢相大人赏识,朝中谁敢小觑?有这两位大佬在,哪里用得着李某多嘴?你啊,倒是会给我戴高帽。”

  此次西宁大营班师回朝,是以李云盘和杨文广二人为首,毕从舟与另一副都统制刘虎则奉命坐镇西宁。大辽国经此一役,数十万大军折损过半,粮草军械损耗殆尽,短时间内自是无力南下反攻,可沙场之上变幻莫测,谁也不敢有半分疏忽大意。况且新收复的三州七镇,民心尚未完全归附,契丹残余势力仍在暗中作乱,亟需得力干将坐镇安抚,毕老侯爷深思熟虑之下,便让毕从舟留了下来。毕从舟亦是明白人,知晓坐镇西宁干系重大,且他年方四十有余,正是建功立业的黄金年岁,此次能越级升任西宁大营都统制,已是天大的恩宠,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当下便一口答应下来,专心留在西宁安抚百姓、整饬军务。

  至于原西宁大营都统制高尽忠,自贺兰山一战中指挥失当,导致大军损失惨重后,便已被朝廷夺职查办,如今早已成了无官无职的闲人,军中将士提及他时,也只是寥寥数语,早已无人将他放在心上。

  杨文广听出李云盘语中暗带讥讽,心中不由暗怒,可他素来心机深沉,面上却依旧带着笑容,语气诚恳地说道:“李兄说笑了,毕太傅与枢相大人固然位高权重,可我西宁大营将士的苦楚,终究还是要靠李兄这般亲历过戍边之难的人来说,方能让朝堂之上知晓。若李兄肯锦上添花,毕都统制与杨某,还有西宁大营数万将士,都会感激不尽。”

  李云盘见他这般沉得住气,即便心中有怒,面上亦是不动声色,心中也不禁暗暗佩服,当下便不再为难,哈哈一笑道:“好说好说,你我同袍一场,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待进了京城,我自会向兵部和三司提及西宁大营的难处。”

  林征途虽曾是李杨二人麾下部属,可如今他已重归禁军,此番前来更是代表着朝廷,身负官家口谕,李云盘和杨文广也不敢太过托大。两人对视一眼,当即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铠甲,亲自迈步向前军走去相迎。

  远远便见林征途身着一身崭新的银甲,腰佩虎头刀,胯下一匹神骏的白马,正肃立在队列前方。见李云盘和杨文广前来,他当即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来,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末将林征途,参见李副都统制、杨将军!恭贺二位将军凯旋归来,扬我大宋国威!”

  “林将军不必多礼,快快请起!”李云盘上前一步,伸手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笑道,“瓦桥关一别,不过年余,你倒是愈发英武了。看来这禁军之中的历练,果真让你成长不少。”

  “末将能有今日,全赖朝廷恩宠,还有李副都统制与杨将军昔日的指点。”林征途俯首一礼,语气恭敬地说道,“末将一切安好,多谢李副都统制关爱。不知毕太傅与三位尚书大人是否在军中?末将奉官家之命前来,想亲自前去拜见诸位大人,转达官家的慰问。”

  李云盘摆了摆手道:“毕太傅与韩琦大人等几位朝廷大员,都在后面的马车之中歇息。不过老侯爷临行前有交待,军中不必拘泥那些繁文缛节,免得扰了将士们的心神。如今天色已晚,我等还是尽快赶至东岭坡安营扎寨,厉兵秣马,明日一早也好恭迎官家驾临。”

  林征途闻言,也不再坚持,拱手道:“毕太傅既有此令,末将自然遵从。前方道路已由禁军清理妥当,末将就在前方带路,李副都统制、杨将军,请!”

  说罢,林征途翻身上马,手中马鞭一挥,白马嘶鸣一声,率先向前奔去。李云盘和杨文广也即刻上马,下令大军加速前行。一时间,官道之上马蹄声愈发急促,数万铁骑如一条黑色的巨龙,在夜色中疾驰而去,卷起漫天尘土。

  大军行进速度骤然加快,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转过一个陡峭的山脚后,众将士忽觉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东岭坡下,无数根丈余高的火簇如繁星般竖立在官道两旁,火焰熊熊燃烧,几乎照亮了整个夜空,将周围的景象映照得清清楚楚。火簇之间,一排排帐篷早已搭建完毕,青色的帐篷整齐排列,如同棋盘一般,禁军士兵身着甲胄,手持兵刃,正肃立在帐篷两侧,神情肃穆,戒备森严。

  林征途策马向前,与帐篷前的禁军将领低声交谈了几句后,便带着十余名身着绯色官袍的官员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名颔下三缕长髯的中年官员,面容儒雅,双目炯炯有神,身着一件绣着鸾鸟图案的礼部官袍,腰间系着玉带,一看便知身份不凡。

  李云盘和杨文广翻身下马,相互看了一眼,均微微摇了摇头。他二人常年驻守西宁,与朝中官员往来甚少,本就不甚熟悉,何况自曹佾升任枢密使以来,朝中官员变动极大,许多旧臣要么被调往地方,要么被夺职,眼前这十余名官员,竟是一个也不相识。

  “李副都统制、杨将军,容末将为二位引见。”林征途走上前来,指着那名中年官员,嘿嘿一笑,这还是他生平第一次直呼父亲其名,“这位便是礼部左侍郎耿栋梁耿大人,亦是家父。”

  李云盘心中一动,当即拱手行礼道:“原来是耿侍郎,久闻大人学识渊博、为官清廉,李某今日得见,实乃幸事,这边有礼了。”

  耿栋梁先是瞪了林征途一眼,似是责怪他太过鲁莽,随后才转向李杨二人,拱手回礼道:“李副都统制、杨将军客气了。犬子顽劣,不懂礼数,此番在西宁多蒙二位将军关照,教导有方,耿某在此谢过二位。”

  “耿大人此言差矣,李某可不敢当。”李云盘连忙摆手笑道,“令郎天资聪颖,且作战勇猛,在军中屡立奇功,这都是他自身努力的结果。何况他隶属曹炬将军麾下,平日里多得曹将军言传身教,教导有方,与李某和文广并无太大干系。”说罢,他心中不禁有些奇怪,曹炬乃是枢相大人的爱子,此次西宁大捷,他亦立下赫赫战功,按说这般迎接凯旋大军的重要场合,他理应前来,可为何迟迟不见踪影?无论从身份地位,还是从军功战绩来看,曹炬都是今明两日的最佳人选,而林征途虽已升任将军,可军职终究还是低了些。

  耿栋梁何等精明,一眼便看出了李云盘心中的疑惑,当下微微一笑,解释道:“李副都统制不必疑惑,五公子曹炬那边,下官早已登门拜谢过。只可惜五公子这几日另有要事在身,受枢相大人所托,在汴梁城中处理战后安抚百姓、清点军械粮草诸事,实在抽不开身,若不然,他定会亲自在此等候,迎接二位将军凯旋。”

  李云盘闻言,心中的疑惑顿时消散,当下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等唐突了。曹公子为国操劳,实在令人敬佩。”

  耿栋梁随后又逐一为李云盘和杨文广介绍身后的礼部诸官员,有礼部郎中、员外郎,还有几名负责祭祀礼仪的官员。众官员皆知李云盘和杨文广乃是军中新贵,此次班师回朝后必定会受到官家重赏,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当下纷纷上前拱手拜见,言语间满是恭敬。面对这些京官,李云盘和杨文广也不敢怠慢,逐一拱手还礼,言语间谦逊有礼。有了林征途这层父子关系在内,双方交谈起来也少了许多隔阂,不多时便融洽起来,谈笑风生,气氛颇为融洽。

  没过多久,远处便传来了马车轱辘滚动的声响,毕太傅等人的马车到了。毕太傅毕竟年事已高,经不起长途跋涉的颠簸,下车时面色已是颇为疲倦,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苍老。在侍从刘丰儒的搀扶下,他缓缓走下马车,目光扫过面前的众将士和官员,缓缓挥了挥手,声音略带沙哑却依旧沉稳有力:“不必多礼了,都各忙各的去吧。云盘,你即刻传令下去,命众将士各自回营,清洗马匹,擦拭盔甲,检查兵刃,务必做到万无一失。天亮之后,你与文广须逐营检验,切不可有任何疏漏,明日官家驾临,若是出了差错,谁也担待不起。”

  “末将遵命!”李云盘和杨文广齐声应道,当即转身去安排军务。

  耿栋梁见状,连忙上前一步,亲自搀扶着毕太傅的手臂,柔声说道:“太傅一路辛苦,快些进帐歇息吧。帐中已备好热茶和点心,还有安神的汤药,太傅喝了也好解解乏。”

  毕太傅点了点头,任由他搀扶着向中军大帐走去。待将毕太傅送入帐中,伺候他喝下安神汤药睡下后,耿栋梁才轻轻退出大帐,反手将帐帘放下。

  到了帐外,只见那些礼部官员正围着一名身着紫色官袍的官员嘘寒问暖,神色恭敬。耿栋梁定睛一看,认出那官员乃是礼部尚书曹序,当下便迈步走了过去。众官员见耿栋梁来了,纷纷侧身让开了一条路。

  耿栋梁走上前,拱手行礼道:“下官耿栋梁,参见曹尚书。”

  曹序点了点头,神色平淡地说道:“栋梁不必多礼。此番前来东岭坡迎接凯旋大军,诸事繁杂,辛苦你了。”

  “为国效力,乃下官本分,何谈辛苦。”耿栋梁谦逊地说道,随后话锋一转,“曹尚书,明日官家便要驾临此地,召见西宁大营凯旋将士,各项礼仪事宜,还需尚书大人主持大局,下官也好在一旁辅助。”

  曹序闻言,摆了摆手道:“本官方从地方回京,对近期朝中的礼仪规制不甚熟悉,此番迎接之事,还是有劳耿侍郎多费心了。你办事稳重,本尚书放心。”

  耿栋梁先前已得枢密使曹佾的暗中指示,知晓此次迎接之事由自己全权负责,当下也不推辞,躬身领命道:“既然尚书大人信任,下官便恭敬不如从命。定当尽心竭力,将各项事宜安排妥当,不辜负尚书大人与枢相大人的期望。”

  曹序点了点头,忽的想起一事,问道:“栋梁,汪侍郎现在何处?此番观礼台的搭建,乃是他负责督办的,如今观礼台是否已经完工?”

  “汪侍郎这段时日确实颇为辛苦,日夜操劳,不敢有半分懈怠。”耿栋梁微微笑道,转身指了指东岭坡上那座高大的观礼台,“尚书大人请看,那观礼台便是由汪侍郎亲自督建的,耗费了半月之功,昨日便已全部完工,下官亲自查验过,规模宏大,装饰得体,足以迎接官家与朝中诸位大人观礼。下官见汪侍郎连日操劳,面色憔悴,已是甚为疲惫,便让他今日早些回京歇息,顺便去看看为回纥诸苏丹准备的驿馆是否已经布置妥当,免得明日苏丹们抵达汴梁后,住处尚有疏漏。”

  曹序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观礼台依山而建,由巨大的青石板铺成,四周立着数十根朱红色的立柱,柱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图案,顶部覆盖着黄色的琉璃瓦,在火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确实颇为气派。当下便放下心来,低声道:“栋梁此举深合我意,汪侍郎确实辛苦,让他回京歇息也好。回纥诸苏丹此番前来汴梁,乃是为了与我大宋结盟,事关今后西宁数十年的太平,驿馆的布置万万不可疏忽,让汪侍郎前去查验,本尚书也放心。”

  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耿栋梁随即吩咐礼部众官员各自散去,按照先前的分工各司其职,有的去检查观礼台的细节,有的去清点祭祀用的礼器,有的去安排禁军士兵的食宿,一时间,东岭坡上人影晃动,各司其职,忙而不乱。

  安排妥当后,耿栋梁与曹序走到一旁的僻静处,压低声音问道:“曹尚书,官家明日在此召见西宁大营凯旋将士,如此盛典,按说朝中重臣都应前来观礼,不知狄青大人那边如何了?是否已经启程赶来?”

  提及狄青,曹序的面色顿时冷了下来,冷哼一声道:“还能如何?毕太傅昨日已亲自派人前往狄府劝说,可这面涅将军仗着自己战功赫赫,竟执意称病不出,摆明了是不给官家与朝廷面子。哼,这般不识抬举之人,不必管他,缺了他,明日的盛典照样能顺利举行。”

  耿栋梁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道:“狄大人毕竟是朝中名将,威望甚高,若他不来,恐怕会惹得一些老臣非议。不过枢相大人对此早有准备,吩咐我等不必强求,只需将狄大人身体有恙、无法前来观礼之事,连夜写成奏折报呈官家便可,想来官家也不会怪罪。”

  曹序点了点头道:“既是枢相大人已有安排,那就按计划行事,速派人回京将此事禀报官家,免得明日官家问及,我等无言以对。”

  “下官这就去安排。”耿栋梁说罢,当即转身叫来自己的儿子林征途,从怀中取出一封早已写好的信函,郑重地递给他道,“此乃加急奏折,你即刻挑选几名亲信,快马加鞭赶回汴梁,将奏折亲手交于枢密使府的陈都知,让他务必第一时间呈给枢相大人,不得有误!”

  “末将遵命!”林征途接过信函,小心翼翼地贴身藏好,随后转身挑选了四名精锐的禁军士兵,翻身上马,叮嘱了几句后,四人便策马扬鞭,朝着汴梁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夜色中渐渐远去。

  “尚书大人,”打发走儿子后,耿栋梁转身回到曹序身边,忽然想起方才清点官员时并未见到韩琦,不由疑惑地问道,“方才下官清点随行官员,却未曾见到吏部尚书韩琦大人。”

  曹序不屑地说道:“这韩琦正在后面陪那些回纥苏丹呢。哼,堂堂一吏部尚书,居然不顾身份,曲尊与蛮族人结交,简直不成体统。”朝廷成立军机处之事也已传到了曹序的耳里,丁谓和丁越两兄弟一同入内而他却被排除在外,曹序这几日一直为此愤愤不平,对韩琦亦愈发看不顺眼。

  耿栋梁干笑两声,韩琦入军机处已成定局,今后便是当朝六重臣之一。曹序可以用这般口气说此人,可他却不能。何况林征途乃曹炬亲信,有些事情耿栋梁比曹序知道的还多一些,隐隐约约听说韩琦乃是曹炬引见给父亲曹佾的,如今已是深受曹氏父子二人的信任,如无意外,今后十余年韩琦均可掌控吏部大权,这等人物绝不可无故得罪。

  耿栋梁考虑再三,还是对曹序道:“尚书大人,下官临行前枢相大人有交待,此次回纥诸苏丹进京,事关今后西宁数十年的太平,不可怠慢……下官还是去一趟吧。”

  曹序听耿栋梁如此所说,心中更是恼怒,正欲开口斥责,脑中忽闪过曹佾的影子,一腔怒气不由泄了几分。看了看耿栋梁,突然想起面前此人亦是堂兄的心腹,真若论信任,曹佾对他恐怕不在自己之下。当下沉吟片刻,曹序挥了挥手道:“去吧。”

  耿栋梁如遇大赦,俯首告退。

继续阅读:第449章 外使得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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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时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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