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赤瞳牦牛终于把自己的身体停了下来，稳住身形后，转身，看向已经站直的梁灏，瞳孔当中的火焰更甚。
它的尾巴在空中不断摇摆着，那是从来没有生物接触过的地方，现在被梁灏抓了一把，满满的全是难受。
只有通过不停运动，才能消除那股不适感。
胆敢侵犯自己的，全部都要死。
原本它只打算咬梁灏几块肉尝尝鲜，毕竟虽然长着一口獠牙，但它也只是一只牛，大范围上是属于素食动物，吃肉只是少数。
它更多的时间，还是在啃树枝的。
但是现在它改变主意了，梁灏的每一块肉，它都要反复咀嚼，然后细细品尝。什么肉再生原则，什么可持续发展，全都被抛诸脑后。
它的鼻孔之中喷出两道白气，结实的身躯再次发力，朝着梁灏冲撞过去。
这就是野兽的基础战斗本领，横冲直撞，牛角穿刺，铁蹄践踏，很简单，却也很实用。
要是攻击奏效，对手直接穿肠破肚，要是攻击不奏效，也不会浪费很多的精力，组织二次进攻也比较简单。
梁灏身体还有些摇晃，看到牛冲了过来，也顾上把自己身体稳住了，直接双脚踏地，冲天而起。
上跃起码五米。
等他再次落地的时候，牦牛已经站到了另外一个位置，正调转方向，准备发起下一次的攻击。
完全不给梁灏发动攻击的准备时间，他只能够不停地闪避，知道牛没有力气，或者他没有力气。
无论是哪一个，似乎都不是短时间内会产生的结果。
那些来袭的雾兽，似乎也察觉到了事情并不简单，没有对战斗中的两者发动攻击，就在远处的黑雾当中静静看着，充当素质良好的观众。
没有声响，没有垃圾，全程瞩目，极其尊敬。
也不是没有不长眼的，只是还没有等它扑倒两者中的一个身上，就直接被场中的凌冽气息撕成了碎片。
雪原上就像了这样的一个景象。
一个灰色的球，在圆圈当中来回弹射着，原本轨道是固定的，后面就没有顺序的，唯一相同的就是，每一次都会经过圆心的位置。
在圆心那里，还有一个东西在上下蹦跶，躲避着灰球的弹射。
两者之间的配合极具默契，没有发生一丝一毫的碰撞。
“呼呼呼……”
梁灏感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那是身体即将进入疲惫期的表现，腿部肌肉已经有些发酸，那是里面还没有来得及分解的乳酸。
肌肉内部的氧气已经供应不上来，开始做无氧运动，葡萄糖都被分解成了乳酸。
不能再这么继续下去了。
底下的牛犊子，速度虽然有所减缓，但那个程度是很小的，可以看出它的消耗完全没有自己那么大。
与其在温水中等待死亡，不如奋起一击，在石缝中去寻求那最后一线生机。
在身体落下之后，他没有再选择跃起，快速调整着自己身体，手掌上黑色的负原力显示出来，快速凝聚，形成了一面短小的盾牌，正对着牛犊子双角朝向的方向。
盾牌上面，有残缺的六芒星若隐若现，那是梁灏体内某个印记被勾动之后，给予的帮助。在他释放体内所有力量之后，那些以往只能躲在角落的东西也拥有了出来逛街的权力。
“哞！”
赤瞳牦牛的冲撞没有如期而至，在察觉到梁灏停下来之后，它缓下了脚步。
晶莹剔透的红色眸子，理智地盯着站在正中间的梁灏，里面的火焰已经熄灭下去。
这种状态，要比刚刚更加危险。
疯狂的野兽，虽然杀伤力很大，但破绽也会极其明显，考虑到的并不全面，危险系数也并不高。
而理智的野兽，则是真正的会把生命带走，以更加直接、更加严谨的手段。
现在的牦牛，就是这种状态。
在察觉到梁灏已经选择正面对抗的时候，牦牛就知道自己的计划算是失败了，面前的这个人并不吃这一套。
即使自己已经把变弱表现得很自然，也依旧欺瞒不过去吗？
这人是一个强敌。在心中把对手再提高一个等级之后，牦牛在外围慢慢开始踱步，就像一只狮子，寻找着最适合发动攻击的时机。
梁灏心中也是一沉，他察觉到气氛的凝重，也嗅到了血与火战争的味道。
这是开端。
而且情绪感知网给他的反馈，也让他知道了，面前这只牦牛，可能不是新生儿……
或许战斗经验不足，但战斗意识是绝对不差的，只能够说不愧是天生的战斗种族。
手上的负原力还在源源不断注入盾牌当中，残缺的六芒星在逐渐补全，边缘处也显得更加宽厚，一种凝重的观感慢慢产生了。
既然选择了硬抗第一波攻击，梁灏就会贯彻这个决定，不会说牦牛不发动攻击，自己就转变应对态度。
他敢肯定，自己只要在切换攻击状态的过程当中，露出一点点破绽，这头牛都会选择直接冲过来。
那双利角会把自己的身体直接穿透，然后甩下来，再踩上两脚。
会变成一堆碎肉的。
真实之眼当中，已经很贴心地给出了关于他的数十种死法。那是综合牦牛的信息，行为，以及它对梁灏的态度，结合逻辑思维，推导出来的。
目前能够做的，就是在这漫长的等待当中，加固身体前面的黑色盾牌。
只要不出意外，自己在这面盾牌之后存活的几率，无限接近于百分之九十。
剩下那百分之十，随着梁灏体内负原力的注入，六芒星的逐步完善，正在很直观地缩减。
那个数字，就像下载进度条一样，正向着百分百的目标不断前行。
牦牛也不抢时机，慢悠悠地围着梁灏转圈。
那扇盾牌在不断加固，它是能够感受到的，但既然一开始就选择了伺机而动，那就坚持下去。
白热化的战斗，最害怕的就是胡乱变动。
现在不仅是它在找梁灏的破绽，梁灏也在找它的破绽，谁先忍耐不住，谁就在第二阶段战斗当中失去先机。
“九十九……一百……”
“叮！”
六芒星彻底形成，但真实之眼当中的信息，却让梁灏的心一下子冰冷。
那个百分百的完成度，一下子变成了零。
灰色的六芒星在成型之后，散发着金属光芒，然后从黑色盾牌之中浮现了起来，直接悬空。
“哗~”
正面盾牌，分崩离析。
“哞！”
赤瞳牦牛怎么可能会放过这个时机，弯角直撞。
“呲……”
灰黑的尖角扎破了世界树的庇护，从后背穿插而出，鲜血从裂缝处喷涌而出，形成两道血泉，然后滴落在地上。
点点血花形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