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安王府内,子翌笑得前仰后合,拍手称快,“这他妈,谁干的缺德事,也太棒了!”
“哈哈哈哈,子境,不会是你昨日夜潜丞相府的时候干的吧?”
子翌朝一边散发着冷气的子境看去,“哦哟,谁把你眼睛打黑了一块?”
“小侯爷干的。”子境顿了顿,补充道:“把人扔进粪坑里的事,也是小侯爷干的。”
他像是那样的人吗?
垃圾子翌,毁我声誉!
谢川嘴角微微一抽,半夜将人扔茅坑里的行径,也就是沈疏桐能干出来的事儿了!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此时此刻,对于王丞相的遭遇,他心中无比幸灾乐祸!
连重生以来心中一直积压着的那一口郁气,也有所消散。
那老东西是个注重名声的人,这样比杀了他,还更让他难受。
不得不说,沈疏桐是专挑人痛处戳,不过,意外地让人不讨厌!
与此同时,丞相府内。
一桶又一桶滂臭的水从王丞相的院子里搬出来。
下人们一出门口,就皱起了脸,捂着鼻子将头抬远。
这已经是第十几桶水了,虽然水很清澈,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有股怪味。
屋子里,王丞相嘴里骂骂咧咧地洗了一遍又一遍,他一双老眼阴沉沉的,脸上的怒气仍未消散。
“千万不要让本相抓到你,否则本相必将你碎尸万段!”
“来人!盛水!”
另一间院子,一名身穿白衣的女子坐在梳妆台前,她眉目出色,带着一股子出尘,像九天仙女似的。
尽管听到掉进粪坑的人是自己的父亲,王清妍脸上的表情也没有丝毫变化。
“你说两天后,就是围猎了?”
“是啊小姐,到时候你又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皇上了!”
丫鬟替她梳理着长发,兴高采烈,仿佛要见到皇上的,不是她小姐而是她一样!
她正是开心的时候,丝毫没有察觉到王清妍眸底的冷意。
青梅替王清妍挽好一个精美的发髻,然后放下梳子,笑着走过去端起水盆,“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她将水盆放到净案上,一转头,就被悄无声息出现在她身后的王清妍吓了一跳。
“小……”
青梅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王清妍一把将她的头摁在了水盆里。
“唔……救……”
咕噜咕噜,青梅狠狠灌了几口水,拼命挣扎起来。
她的身后,王清妍目露狠毒,手牢牢的摁在她的脑袋上,双手将想要离开水面的青梅压制的死死的。
慢慢的,青梅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了,直到最后双手无力的垂下。
王清妍松开了手,水盆哐的一声,全撒在了地上,她脸上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刚刚的怨毒不曾出现过一般。
“来人,把这贱人扔去乱葬岗吧!赐她一方席子,就当全了主仆情分。”
两人从屋外走进来,将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青梅拖了出去。
王清妍拿出手帕擦了擦手,重新坐在铜镜前,执起笔亲自描眉。
……
两日之后,皇帝仪仗浩浩荡荡的从京都出发,前往京郊外的围猎场。
此行,皇孙世族及其百官都应邀在列。
围猎场在碌山脚下,包含了碌山在内,这里历来都是皇家猎场,有兵将把守,闲杂人等轻易不得入内。
从京城到皇家猎场,需得走上大半天的时间才到。
围猎时间,一般都是几天到十几天不等,而围猎这一项活动,在东辰国史上,就是为了促进君臣之间关系的融洽而诞生的。
皇家猎场占地极广,里面还有专门的马场,供来此地的人挑选。
这还是新帝即位以来进行的第一场大规模的围猎活动,其中包含了两个部分。
第一是比试谁获得的猎物最多,第二则是将打回来的猎物就地烹杀,君臣同庆。
司槿跟着皇帝仪仗抵达围猎场时,已至傍晚,想要开始围猎是不可能了的。
一众人开始在空地上安营扎寨,白凌云的帐篷在最中间,其余的依照品阶爵位依次排开。
司槿的帐篷正好在谢川的隔壁,围场什么都不多,就是猎物多,所以晚膳除非自带,否则都是自行解决的。
司槿并没有惊动其他人,就一头扎进了丛林里。
“爸爸,兔兔那么可爱,你为什么要打它?”
二世祖看见射中在地,不断抖着腿儿死不瞑目的兔子,深感同情。
司槿:“兔兔这么可爱,等会儿你别吃!”
自从那天晚上二世祖扮鬼吓人之后,就能凝成实体,触碰到东西了。
这几天,可没少在侯府中胡吃海喝。
二世祖吸溜了一下口水,抱住司槿的大腿,“爸爸,儿子收回刚刚的话!”
这么可爱的兔兔,当然是要来吃的!
司槿找到一条小溪,将兔子处理干净,便生起了火。
她早有准备,将袋子里的调味料摸了出来。
等兔子的表皮烤得金黄酥脆才将调味料有序的撒上去。
二世祖目光牢牢地粘在上面,动也不动。
勾人馋虫的香味飘出,林子里的另外两个人也被吸引了过来。
子翌毫不见外地坐下,“小侯爷,三弟,大哥,小的能分一杯羹吗?”
二世祖差点没气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准备要烤完的时候才来!
有人它就不能现身,它不能献身就吃不到烤兔!
二世祖气哭,它委委屈屈的背过身去,狠踩了几脚子翌身下的影子。
还分一杯羹,你想屁吃!
“爸爸,你不能答应他!”
然而……
“可以!”司槿朝子翌道:“你去多打几只过来,清理干净!”
二世祖:???
认真的吗?哄不好了!
子翌一溜烟没了影,原地只剩下司槿和谢川,还有可以忽略不计的正在生闷气的二世祖。
火堆爆出噼啪声,火舌舔舐着兔肉,滋啦作响,光听着声音就让人垂涎三尺。
火光下,赭衣少年不慌不忙地翻转着手中的烤肉,神色认真。
谢川看着司槿那被热气熏得微红的脸有些晃神。
他怎么越看越觉得眼前的少年过分的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