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盈疑惑地看向于双儿,不知晓她为何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语。
但于双儿却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不着痕迹地向后退了几步。
随即朗声冲外面唤道。
“来人,送客!”
姜月盈还想再说些什么,就见小丫鬟盼儿从门外走了进来。
她只得意味不明地深深瞥了于双儿一眼,跟在盼儿身后走了出去。
盼儿领她到了院门,先前那位带她来的管家早就候在了原地。
见她到来,赶忙恭敬地弯下腰。
“镇王妃,请。”
姜月盈的心思全都放在于双儿刚才说的话上,闻言只随意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行去。
祈福大典是大梁国事,于双儿知道也在情理之中。
但她说的那几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难道是她从她父亲那里得到了一些内幕消息?
有人要在祈福大典上做手脚?
姜月盈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
赵衍出征在即,希望他再也无法回来的人不在少数。
况且赵湛的手下也在暗中蠢蠢欲动,说不定这次就会想方设法出手试探。
她和赵衍才刚成亲不过月余,要是赵衍当真在这次出征中出了事情,只怕她会被人当成祸星。
更何况赵衍一旦出事,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清闲王妃的生活定会不复存在。
本朝女子可二嫁,到时候只怕姜父会想方设法让她带着镇王府的势力再嫁给他看好的人选,好保证他官运亨通。
所以不论如何,赵衍定不能出事!
姜月盈捋清思绪,视线也随之回笼。
她打量了一眼周围的景致,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眼前这条小路,可并不是通往魇王府正门的方向。
“管家,这并不是去往正门方向的路吧?”
姜月盈站在原地,盯着前面领路的身影,淡淡开口道。
“你这是想引本宫去哪里?”
她微微转动脖颈,环视周围的树木屋顶,心下有了思量。
“这个方向……”
“你背后的主子另有其人?”
管事仍是一副笑呵呵的和善模样,眼眸也半眯成一道不大的缝隙。
“镇王妃误会了,方才镇王府中已然来了一名和您穿着打扮一样的女子,若是您再从正门离开,岂不是说明那个镇王妃是假的,坐实了魇王府偷偷把您绑了来的传言。”
“小人的主子也是为了您之后的计划着想,才命小人特地选了另一条通往侧门的路。”
说到最后两句时,管事的眼睛迅速在姜月盈身上扫过,又迅速收了回去。
果不其然,姜月盈的目光瞬间变得格外森然,看向管事时更是带了几分杀意。
“什么意思?”
“你背后的主子还知道些什么?”
管事却不再多言,只意味不明地开口说道。
“还请镇王妃放心,我家主子与您并不是对家,所行之事亦有异曲同工之妙。”
“况且,若没有主子暗中帮您扫尾,只怕您先前的手段早就被魇王识破了。”
“凭借这点,您应该可以断定主子无意害您。”
姜月盈默了默,想起之前在赵湛面前的那些禁不起细品,处处都留有缺陷的话语。
确实没有再见到赵湛回头盘问,且对她的提议颇有认同。
原来不是她说得有多好,而是因为背后有人在主动开口解释帮她圆谎。
看来,这管事的主子在赵湛府上也是位深受重视的心腹。
见姜月盈的脸上很快露出些许了然,管事嘴角的笑意真切了不少。
当真和主子预料得没错,镇王妃确是个可塑之才。
侧门的位置并不远,管事和姜月盈几番交谈之际便来到了门口。
“镇王妃可放心出去,门口的禁卫是于大人的心腹,他们见了此物会放心让您通行的。”
管事停住脚,从袖中取出一个只有骰子大小,造型如同粽子般的绿色腰坠递给姜月盈。
这东西看着和坊间流行的腰间挂饰没什么不同,只是用的丝线更精致一些。
挂在腰间也不会引人瞩目。
姜月盈接过腰坠,挂在其中一条璎珞下方。
这腰坠倒也不突兀,反而和那些玉佩丝绦相得益彰。
来不及仔细端详上面的名堂,姜月盈缓缓把门推开一条小缝,快速闪身钻了出去。
门口的禁卫下意识地在她腰间一扫,见到那枚腰坠后便若无其事地收回了视线,装作根本没有看到她的模样。
姜月盈眉头微挑,却也没有多言,快步走进了一旁的巷子里。
巷子尽头就是镇王府马车回府的必经之路,只要她赶在马车行过巷子之前守在那里,玉屏银枝她们定会看到。
另一边,玉屏出了王府大门后就回到了马车上。
赵衍依旧端坐在车厢内,静静翻看着手中的书册,没有半分因为等待而变得焦急的模样。
听到玉屏上车的声响,他头也不抬地问道。
“如何,他们怎么说?”
玉屏如实将姜嫣然和赵湛的话转达给了赵衍,银枝也时不时在旁补充几句。
赵衍听后点了点头,手指若有若无地摩挲着书页一角,眼睛紧紧盯着书页上的几行字迹。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在此等待一炷香的时间。”
银枝皱了皱眉,从窗帘缝隙里打量着外面街道上的景象,踌躇开口道。
“可是王爷,外面的百姓有围拢之势,若是传出镇王府的马车在魇王府门前停留的流言,会不会对您不利?”
赵衍翻过一页书,不以为意道。
“无事,该着急的人不是本王。”
见赵衍无意,银枝也不便多说,和玉屏对视一眼,默默闭上了嘴,垂头坐在一旁,静静等待。
眼看着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大半炷,魇王府门口仍是没有半分有人出来的迹象。
玉屏稳重的眉眼里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焦急。
抬头见赵衍仍是一副不动如山的神情,玉屏忍不住开口道。
“王爷,莫不是魇王府要反悔?”
“不如让奴婢再去询问一番。”
赵衍终于放下手中的书卷,抬手掀开窗帘,朝外看了眼。
“不用。”
“瞧,人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魇王府的大门打开半扇,从内走出两个婆子。
婆子的手里,抬着一个人。
银枝眼尖,一眼就瞧出了那人的面容,惊叫出声。
“是金枝!”
玉屏却眉头紧蹙,视线越过婆子向后看去。
“娘娘呢?”
“为何不见娘娘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