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的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嫌恶，面上的神情却露出几分惊讶。
“王妃，你怎么会在这里？”
“方才是你误会了，本王不过是在审问她。”
姜嫣然显然不相信他的这番说辞，她用力挣脱了两下，发现挣不开，便用另一只手指向姜月盈。
“审问？”
“王爷不必诓骗妾身，妾身可从来不知晓审问原是两个人面对面，恨不得嘴对嘴的！”
“若非是妾身突然闯进来，只怕王爷早就审问到床榻上去了吧？”
她的目光很快转移到姜月盈脸上，目光里满是愤恨和嫉妒。
“姐姐有了镇王还不够，竟然还打算来招惹我的夫君吗？”
“我就说王爷为何突然要把你从柴房转到偏院里来，原来是存了李代桃僵，金屋藏娇之意！”
“姐姐如此水性杨花，红杏出墙，就不怕被镇王知晓你的真面目吗？”
她越说声调越高，尖锐的嗓音恨不得刺穿屋顶。
赵湛面上堪堪维持着的笑意此刻已经全然消失，看向姜嫣然的目光里淬着冷意。
“够了！王妃莫要再胡言乱语！”
姜月盈也适时开口解释道。
“妾身与魇王并无私情，只怕是妹妹进来时看错了。”
这话听着像是辩驳，但在赵湛没有注意到的角度，姜月盈看向姜嫣然的目光里却满是挑衅。
果不其然，姜嫣然成功被她这副神情激起了怒火。
另一只没有被抓住的手瞬时屈起，尖锐的指甲朝着姜月盈的脸颊上抓挠过去。
“看错？”
“我怎么可能会看错？”
“你这不要脸的狐媚子，引得镇王对你倾心还不够，还要祸害王爷！”
“我这就进宫，让皇后娘娘为我做主！”
“我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晓，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货色！”
赵湛赶忙伸出另一只手来钳制，不让姜嫣然伤到姜月盈半分。
姜嫣然两只手都被赵湛死死攥住，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整个人剧烈挣扎，拼尽了全力想要在姜月盈身上留下些伤痕。
“够了！姜嫣然，你再这般无理取闹，本王不介意让你在院子里禁足几日！”
赵湛再也忍不住怒吼出声，随即手上一用力，把姜嫣然狠狠甩到一旁的地上。
姜嫣然短促地叫了一声，手掌在地面上擦出一片血痕。
她看向赵湛的目光里满是受伤和不可置信。
“王爷，你居然敢为了她伤我？”
“难道你忘了你我之间的誓言了吗？”
赵湛面色微变，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快速瞥了姜月盈一眼，见姜月盈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姜嫣然身上，心下稍稍松了口气。
他再次看向姜嫣然，强压着怒气，缓和了声音提醒道。
“本王没忘，只怕是王妃忘了些事情吧。”
“来人，王妃身体不适，速速把她送回去！”
姜月盈在看到姜嫣然破碎的眼神后，不由得露出一抹嘲弄的笑意。
誓言？
姜嫣然怕不是气昏了头，把眼前的赵湛同上辈子和她浓情蜜意的赵湛混为了一谈。
难道她现在还深信不疑地以为，无论是前世今生，穷困与否，赵湛从始至终爱的唯有她一人吗？
不过也好，她也乐得看姜嫣然和赵湛这两个道貌岸然的狗男女捆绑在一起，最后识清彼此的真面目。
姜嫣然见赵湛当众下了她的面子，还叫人把她拉出去，脸上的表情再也挂不住，越发歇斯底里起来。
“王爷，您别忘了，我才是姜府最受宠爱的小姐，能给您带来助力的人只有我！”
赵湛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眼里隐约带了几分杀气。
直到姜嫣然的声音消失在院外，再也听不见，赵湛也没了继续和姜月盈说话的心思。
他向后转动轮椅，与姜月盈错开一段距离，整理了一下因为刚才的动作弄皱的衣袖。
“来人，替镇王妃解绑。”
“再替镇王妃好生梳洗一番，换身衣裳。”
姜月盈拧眉，警惕地看向赵湛。
“魇王这是准备做什么？”
赵湛捻了捻指尖，上面似是还残存着些许细腻的触感。
他轻笑一声，再次看向姜月盈时，全然没了刚才的调笑神色，眸光里多了几分意味深长。
“怎么，镇王妃还想在本王的王府里多做几日客不成？”
“只可惜，本王的皇弟心疼镇王妃，想要快些接你回去。”
“镇王府的马车已经在魇王府的大门外候着了，本王可不想明日朝堂之上再被御史们参一本。”
听到这里，姜月盈总算松了口气。
饶是心里还有诸多疑问，但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离开魇王府。
婢女们很快在魇王的招呼下进了屋，松开捆绑在姜月盈和金枝身上的绳索。
幸好姜月盈只是挑松了绳索的锁扣，并没有完全割断绳索，因此并没有被那些人察觉到异样。
绳索落在地上，姜月盈揉了揉手腕上被绳索勒出来的红印，又小幅度地动了动僵硬的腰背。
见金枝还昏着，姜月盈直接吩咐道。
“直接把她送到马车上吧。”
“本宫还有些事情需要同魇王商议。”
赵湛看着她神态自若，全然没有一点着急的模样，搭在轮椅上的手指轻轻叩了叩扶手。
“镇王妃还有什么事情？”
姜月盈把那个香囊收进袖中，轻轻掸了掸褶皱的衣袖。
她盯着赵湛的眼睛，开口问道。
“魇王是否知晓，突厥再度攻入我朝边关一事？”
赵湛轻叩扶手的手指微微顿了顿，闻声抬头看向姜月盈，满脸讶然。
“镇王妃此言何意？”
“边关不是有将领把守，怎会让突厥再度入关？”
姜月盈没有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暗芒，继续说道。
“魇王不必如此避讳，本宫知晓魇王曾上过战场，对突厥的状况了如指掌。”
赵湛出声打断她的话，声音里略微带了几分凉意。
“镇王妃此言差矣，别忘了，本王是因为什么才被夺了太子之位，幽禁于魇王府的。”
“若是询问边关战事，还请镇王妃另寻高明吧！”
姜月盈向前走了几步，身形在赵湛身上投下些许阴影。
“魇王误会了，本宫只是想问一个问题。”
“当年之战，魇王有没有和突厥通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