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衍的目光坚定。
此言一出，反倒让赵湛的神色越发难看。
如若姜嫣然真的被问罪，而姜月盈平安无事，到时候自己的面子又能往哪儿搁？
“罢了，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你们兄弟二人先退下，朕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赵衍闻言，也没有任何犹豫，便起身离开。
赵湛心思深沉，可如今也只能够先退下，不敢在此时惹怒皇帝。
带着两人离开之后，皇帝也不耐烦，将手中东西全都一把推倒地上。
旁边的几个宫女太监全都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可恶，他如今羽翼渐丰，竟然连朕的命令也敢违抗。”
皇帝的神色也越发阴沉，足以见得对此事愤怒。
江公公闻言，也觉得惶恐。
“皇上息怒，镇王殿下所说的实则也有道理，如若这次不惩罚姜家，恐怕难以安抚民心。”
“姜大人如今牵扯到如此多的普通女子，恐怕外面的流言早就已经纷纷扰扰。”
皇帝冷静下来。
“江福海，你的意思是？”
“如今皇上能做的便是安抚民心，至于魇王妃，到底已经嫁为人妇，不必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
皇帝略微沉思。
“罢了，暂且先将他们一家人软禁在姜家，到时如何处理朕自己心中有数。”
“是。”
江福海闻言，连忙点了点头后才退下。
很快皇后便得知此事，心中也涌起了一股无名火。
如今好人坏人全叫赵衍一个人做了，他们母子二人一点好处都没捞到，皇后怎能甘心？
“可恶！皇上当真要问罪姜家？”
“娘娘，这件事情千真万确，奴婢也是听了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江公公说的。”
湘儿有些惶恐。
“罢了，那就如他所愿，没想到此事竟然能让赵衍将免死金牌都用掉，对我们而言倒也是件好事。”
皇后冷静下来，眼神之中也都是算计。
“娘娘，那我们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那就顺其自然吧，看来姜家的事情我们无法插手，这一切都是姜从昀自己造的孽。”
皇后不断地拨动着手中的佛珠，倒也还算面色沉静。
镇王府
赵衍回到王府后，便把今日的所作所为全都告知姜月盈。
姜月盈闻言，倒也十分意外。
“你是说，皇上原本有意赦免姜家？”
她心中气愤，姜大人做错了那么多事，皇帝凭什么替天下百姓原谅？
“是，父皇也不过是为了赵湛，只可惜这次要让他们二人失望了。”
赵衍无端地觉得心中痛快。
天底下所有的事情不是都只向着赵湛。
“恐怕今夜魇王府才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只可惜这一次注定无法连同姜嫣然一同拉下水了。”
姜月盈说罢，赵衍才觉得疑惑。
“这是为何？父皇已经对他们惩罚，我如今用了一张免死金牌才保下你，姜嫣然凭什么能够安然无恙。”
赵衍心中清楚，姜嫣然本就心思狠毒。
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让人意外。
“我这妹妹只有我自己最了解，如果姜家满门都被流放，可唯独只留下姜嫣然，这恐怕比让她死还要难受。”
姜月盈看了看窗外，如今刚过午时，天色也还早。
“若我没猜错，今日姜嫣然必会来找我。”
姜月盈话音刚落，才见到金枝从外面匆匆进门。
“王妃，魇王妃求见。”
“你还真是神了，连这样的事情都能料到？”
就连赵衍都觉得意外。
“想要料到此事倒也不太难，毕竟，总的来说，姜嫣然对家族之事还算上心，如今得知这件事情是我一力促成，她怎么能不怨恨？”
姜月盈笑了笑。
“王爷还是先回避吧，毕竟我们姐妹二人说话，王爷若是在旁边，终究是不好。”
赵衍点了点头，这才站起身。
“罢了，有什么事你别让人过来通知本王医生。”
姜月盈点了点头，也是沉默不语。
不一会儿，才见到姜嫣然带着小唯和流萤过来，只见她云鬓微乱，也没有了平日里盛气凌人的模样。
反而，眼神之中也带着深深的绝望，如今哀怨地盯着姜月盈。
“姜月盈，你究竟想做什么？即便姜家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可那到底也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当真如此狠心？”
姜月盈故作惊讶。
“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父亲自己做错了事，连累到了整个姜家，这与我何干？”
“若不是你，如今皇上已经赦免了父亲和姜家，姜月盈，你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难道真要让整个姜家因为你而覆灭，你才甘心？”
她心生不满，可眼前的姜月盈却依旧是一副淡定自若的模样，似乎对这件事毫不在乎。
她记得，从前的姜月盈也算是顾及家人，为何突然之间变成现在这般？
突然，姜嫣然的脑子里也闪过一个可怕的想法。
“姜月盈，莫非你也……”
“我？我如何？”
她故作疑惑，姜嫣然只觉得不可能。
如若是真的，姜月盈怎么可能会心甘情愿地嫁给注定会死的赵衍？
不，这一切一定都是姜月盈的阴谋！
“姜月盈，你但凡还有一点良心，如今也该让赵衍去向皇上求情，难道你真要眼睁睁地看着父亲这么大的年纪被流放幽州？”
幽州是苦寒之地，即便是年轻人，恐怕也无法承受那样恶劣的天气。
更何况，姜大人如今年近六十。
“妹妹，这件事情我说了不算，更何况，从前我在姜家被百般欺辱，那时候，你们是否把我当过一家人？”
姜月盈幽幽地开口。
虽然那些屈辱都已是前世，可每每想起来便觉得心中难以忍受。
姜月盈咬牙切齿。
“母亲对你管教严厉，也是为了你好，否则你如何能拥有如今的地位和尊荣？”
“可这样的好事，妹妹怎么从未经历过？难道是因为妹妹不想有这样的尊荣吗？”
姜月盈直接反驳，这也让姜嫣然脸色越发难看。
“姜月盈，你总有一句会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后悔！到那时候可别求我饶了你！”
姜嫣然自知劝说不了姜月盈，只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