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就要封关了呢?之前不是还说皇上喜得贵子,要普天同庆吗?”永宁城知府罗玉群,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也是懵的。
“就一点风声都没有吗?”为什么要封关呢?罗玉群望着秦飞莽。
“说是皇后在万佛寺产子后,出了月子回宫的时候遇刺,疑似南越派出的刺客,所以要封关追查刺客下落,顺便商议是否出战。”秦飞莽冷着脸,想到之前一直上折子请战,结果却被压着不让动的事情,心情很是不快。
早些时候南越人假冒盗匪藏匿云岚山脉,在边境线上肆意掳掠的时候,怎么不说出去一战?这会儿好不容易把那些藏在山里的南越人处理了,功劳还没请下来,就说要封关,还要议战?议的哪门子战?
怎么就那么巧,皇后产子后回宫遇刺,那刺客查出来就是南越的?南越去刺杀皇后干什么?想杀皇子的话在万佛寺不是更好动手?人多眼杂的,难道不必精兵护送的时候好得手?
“皇后遇刺?是刺杀皇后还是刺杀皇子?故意引战吗?南越有病吧!?”罗玉群瞪大眼睛,觉得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南越要真有个意思,这两年干什么去了?闹呢?
“我哪知道?你京里边不是比我有人?不会去打听吗?”秦飞莽没好气的白了罗玉群一眼,也不等人瞪眼辩驳,而是跟着说了句。
“比起这个,闭关的章程你得赶紧拿出来才行,我出兵容易,但是那些还在外边走商的队伍,你得想想办法。”不光是外边走商的大夏商人,还有逗留永宁城的南越商人,都得想办法安置才行。
说封关就封关,又不是在打仗,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的?简直就是胡闹。
“……这都什么事!”罗玉群气恼的憋红了一张脸,顾不上跟秦飞莽打招呼,甩着衣袖就疾步走了出去。
秦飞莽拿起杯子狠狠的灌完一杯茶,重重将杯子掷在桌上,冷着脸也走了出去。
他怀疑是京城那边收到了消息,直到他的鹿丫头还在外边没回来,所以故意闹出来的封关,就是不想让他的鹿丫头回来,说不定还想让人死在外头。
不,说不定就是故意让人在外头回不来,然后叫南越人追着杀,不管能不能杀,只要人落在南越手里,对他们秦家就没有什么好事。
“一群混账东西,真是脸都不要了。”为了对付他秦家,不顾边关百姓生死就算了,竟然还想拉整个永宁城万劫不复,简直不是个东西。
秦飞莽气势汹汹的回到大将军府,然后开始写信交给亲卫往外送,趁着还没彻底封关,一封封密信长了翅膀一样的飞向了胡罗城。
比所有人都最先收到消息的是颂沧,在颂帕死前送往大夏京城的密信终于有了回音,这也是颂沧亲自过来坐镇胡罗城的主因。
“大人!那边是什么意思?”亲随见颂沧看完信之后皱眉不语,忍不住小声询问。
“秦家是块硬骨头,没有绝对的把握,大夏那只老豺狗又怎么可能轻易出手?”颂沧语气嘲弄的把密信引燃,随手丢到旁边痰盂里。
“那边打算坐山观虎斗?”亲随也跟着皱眉,语气不是很好。
“说什么等我们拿下胡罗城再说,封关就是他们的诚意,简直可笑!”颂沧对于收到的消息也很是不满。
“那边是想让我们主动出兵吗?”亲随表情不善的咬了咬牙。
“怎么可能不想?如果不是吉家那边说不动,那只老豺狗又怎么可能找上我们颂家?”颂沧眼神微眯的注视着前方。
“吉家向来谨慎,不然也不会守着胡罗城,却只盯着永宁城外那一亩三分地。”亲随垂眸如是说。
“七年前那一战,王族输的实在难看,所以才会在三大世家里边选了吉家驻守胡罗城,防的就是有人趁机坐大,说吉家谨慎,不如说吉家跟王族一个心思,用些小打小闹吸引大夏注意力,然后在胡罗城私下部署,不然你以为抓回来的那些大夏人,为什么都在开荒?”颂沧扫了亲随一眼。
“话虽如此,但秦家大公子被您斩于马下,也不算是输得太难看。”亲随恭敬的行了一礼,颂沧却是嘲讽的哼了声。
“如果不是大夏自己不干净,让秦追暮着了他们自己人的道,我也不可能占这么大个便宜,而且,就算占了这么个便宜,这胡罗城最后也还是落在了吉家手里。”想到这里,颂沧心中依旧郁气难消。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胡罗城很快,就会回到它真正的主人手中。”亲随郁气笃定的样子,让颂沧听得轻笑一声。
“你说的没错,既然大夏朝决定封关,那就必有一战,在此之前,就让这胡罗城先认个主吧!”
颂沧说完,招手让亲随上前,小声的在对方耳边低语了几句。
还不知道已经被人盯上的胡罗城城主吉达鲁,这会儿有些气急败坏的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能够让王族低头的秘药没有着落,可以制药的药师也不知去向,这让他很是烦躁。
“到现在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吗?”吉达鲁恶狠狠瞪着身边谋士。
“还没有。”谋士表情凝重的摇了摇头。
“怎么可能?王都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意见?难道真的要让颂沧在胡罗城把所谓的真凶找出来才行吗?”吉达鲁没好气的摔了一个杯子。
“如果实在不行,把罪名推到蒙少爷……!”谋士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吉达鲁恶狠狠喝止,同时骂了句。
“是你蠢还是我蠢?吉蒙姓吉,你推到他身上,不就等于我吉家认下了这件事情吗?”到时候他们吉家哪里还能落得好?
“大人!蒙少爷那边的事情也还没着落呢!”谋士把未尽的话说完,抬头望了吉达鲁一眼,后者听得微愣,而后皱眉道。
“你有证据证明涝涯县那边是颂家动的手吗?那边有消息传回来了?”如果是的话,那天意在他吉家啊!吉达鲁听得眼神一亮。
“并未!但有没有证据其实并不重要,就像颂家少爷的死,除了那个讨回来的斥候,谁都没看见是不是松少爷动的手,万一是对方自导自演呢?又或者是有人想要挑拨离间呢?可这些重要吗?最终还不是把颂沧将军等来了?”
谁死了,怎么死的,在眼下看来其实已经不重要了,这胡罗城最后花落谁家,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因为,这决定了胡罗城之后会扮演怎样的角色。
是继续如吉家把持一般慢慢发展筹谋,为日后大业做准备,还是如颂家那般激进,想要续上七年前的脚步,再次跟大夏叫板剑指北方。
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问题。
“所以还是要找到那个药师,制出秘药送回王都才行,不然老国王一死,我们就更没有机会了。”吉达鲁想到年事已高,如今正在努力续命的老国王,忍不住狰狞了表情。
他们吉家虽然是以王族马首是瞻,但老国王一旦出事,那几个王子是不是还会安分谁也不知道,这些年他们吉家虽然也与几个王子有联系,但却不像劳家和颂家那般频繁,甚至还有隐隐战队的趋势。
“大王子顺位,如若不出意外,我们还是有机会的。”谋士小心翼翼的低头回应。
“你也说不出意外,可我们赌得起吗?”吉达鲁没好气瞪了谋士一眼。
“去找,一定要把那个药师找出来,不然光是一个吉蒙,怕是不足以平息颂家怒火。”最后的结果,说不定还要搭上自己,这在吉达鲁看来更不可取。
“可是颂沧将军那边……?”谋士有些担心。
“呵!要是他把注意力都放在找药师身上,我还得谢谢他呢!”吉达鲁嗤笑一声,挥手把谋士赶了出去。
被留下的吉达鲁进皱眉头,望着面前的信纸许久都没动笔,王都那边没有消息,如果不是被人截了胡,那就是王都那边自身难保,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老国王的情况怕是很不妙,不然之前也不会让他赶紧献药。
现在药师没了,秘药也没了,若是老国王再跟着没了……!
吉达鲁不敢想,他甚至怀疑颂沧过来根本就不是为了调查颂帕的死,甚至都不是为了收拾涝涯县那个烂摊子,而是为了过来坐享其成的。
“@##¥#@!”吉达鲁面目狰狞的咒骂完,转身走出书房,去了后院。
很快,永宁城要封关的消息也传到了高时卿耳朵里,他有些讶异,却又接受的十分平静,唯有高卢很是紧张的开口。
“主子,永宁城封关,事情怕是不简单,我们还是赶紧走吧!”
“这个时候才走,怕是走不了了。”高时卿把消息引燃,表情淡淡的望着纸张燃成灰烬,而后随意的用帕子擦了擦手。
“那怎么办?不如我们折道去东武,只要沿着越河走三天,就能走到班庄渡口,找条船出海以后再换乘,就能从东武入大夏境,届时直接回江州就行。”高卢头脑风暴开始出主意。
“你是不是忘了我们为什么来这儿?”高时卿好笑的望着高卢问。
“……主子恕罪,那秦大小姐这般胡闹,实在不堪为配。”所以就不要管她了吧!为了这样一个人把自己搭进去,不值得啊!
高卢低头跪在地上说的苦口婆心,高时卿却只是深深的望了他一眼,而后微微叹气道。
“你这话,她身边的人应该也是说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