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中,清冷的声音从地域爬出来:“本座什么手段,你倒是说呀!”
人参精吓得都变黑了:“哎呀呀!我的大阴阳师呀!你可算是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好久呢!”
明武嫌弃到不行:“出息。”
虽说对方是精怪,但这些日子的相处,他们也是了解了它的脾性。
除了能入药,也搞不出什么死动静。
人参精给了他一个白眼,你行你上啊。
唐镜染懒得和人参精废话,她走进阵法,看着被一团黑紫色光芒包裹着的婴孩。
小团子在灵力和阵法的双重滋养下,已经成型,是个女孩儿。
再有几日便能落地了。
人参精谄媚地笑着:“我是不是把你的孩子照顾的很好呢,有鼻子有眼睛的,特可爱,眼瞅着都这么大了,我没功劳也有苦劳不是,你都无痛当娘了,你……”
怎么感觉怪怪的,它赶紧悄咪咪地闭嘴。
好不容易才长出来的新须须飘了两下,果断缩回。
虽然吧,但是,无痛当娘其实这感觉挺爽的。
唐镜染也只是瞪了一眼人参精,没想到当初只是因为要去冥界,担心孩子受到鬼气的侵扰,所以才除此下册。
结果孩子竟然能不断地汲取她封印在其身上的灵力,甚至还能吸收阵法的力量。
不过人参精的的确确是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的孩子,否则也不可能注意不到其实阵法已经变弱了。
唐镜染手一挥,整个阵法立刻就烟消云散。
人参精赶紧问:“我们现在是不是自由了?”
它可太高兴了。
“还没有。”唐镜染笑眯眯地给它泼了一盆凉水,目光却在另外三个人身上打量。
三人身上的至阴之气都已经被吸收的七七八八,破了至阴之人活不过三十岁的诅咒。
“她还需要你们看着,我只是来取回我的灵力。”
话音落下,唐镜染指尖触碰到婴孩的眉心,一缕强大的力量乍现,电闪雷鸣,强而有力的白光迅猛而来,差点把几人的眼睛都给射瞎了。
人参精嗷嗷叫:“你做什么,孩子还有几日就能落地了,你抽走了她的灵力,她……诶?”
白光散去,孩子好好地躺在半空中,依旧还是黑紫色的光芒将她包裹住。
人参精咋咋呼呼:“咋回事?你抽走了灵力,她怎么还是这样子?”
“她已经能自己修行了,”唐镜染走到人参精跟前,一脚踹在它屁股上,“老东西,什么叫她的灵力,那是我的灵力,只是暂时借给她护身而已。”
“嘿,那是你女儿,你的不就是她的吗?我看人间都这样的。”
“放屁!我的就是我的,再说了,你觉得她小小年纪能掌控得了我的灵力?没有一步一个脚印,最后只能自爆。”
人参精似懂非懂。
它自然是不懂在修行这一条道路上,唐镜染吃过的苦。
她也走过捷径,但那条捷径最后让她生不如死。
如果可以,她希望自己的女儿是个普通人。
然而……再不可能。
唐镜染看着闭着眼睛,还没有彻底落地的孩子,轻轻地叹了口气。
世上从来不可能出现,两个大阴阳师!
唐镜染席地而坐,就挨着人参精:“我还真的有件事要麻烦你走一趟。”
人参精保护着自己的须须,上次就是惹恼了她,别说须须了,就是手手脚脚的,都被掰了,幸好它能自我修复,不然就剩下一个桩桩。
“你们人参精遁地挺在行的,去一趟上京城,让顾宇安排人来接阿翎。”
“阿翎是谁?”
唐镜染笑着指着孩子:“喏,她叫阿翎,顾翎。”
人参精拍着胸脯:“那没问题。”
唐镜染又看向另外三个人:“至于你们, 还得在这儿看着她。”
明武点了下头:“放心吧,族长安排了,我们自然是不敢怠慢的。”
唐镜染看着暗黑色的光芒,等孩子彻底吸收了力量才能算真正的成型。
一会儿她会在山洞口补下结界,直到孩子有自己的能力打开,不过届时……她兴许就不在了。
而顾宇,她相信,他一定会是一个好哥哥。
至于饕餮,若她还有命,便继续查,若是活不到那一日,就只能让他们两兄妹自己面对了。
唐镜染看了顾翎好一会儿,才站起身,转身出了山洞。
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她才骑上马,一道天雷径自而下,她飞速闪开。
马儿当场被劈成焦炭!
夜空之中,暗藏着天雷。
唐镜染皱起眉,她知道这是天道在警告她。
一旦她带着一身灵力再返回到冰河之地,将冰封之下的东西挖出来,天道想要藏的事情就再也藏不住了。
“你不让我查,我偏要查!”
她昂首挺胸,双手蕴着森然的灵力,但此刻灵力并非要与天抗争,而是往冥界而去。
不过眨眼睛,整个山谷就出现了来自于冥界的马车。
天道的雷电再快,也快不过用灵力驱动的车。
……
北境城中。
锦行就坐在冰面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拍着怀中餍足的白泽。
白泽烦躁地甩了下尾巴,虽然不大喜欢跟宠物一样窝在凡人的怀里,但这种悠哉哉的感觉其实挺舒坦的。
忽然之间,锦行觉得自己屁股湿哒哒的,他“咦”了一声。
白泽两只耳朵竖起来:“咋地?”
“你给我看看,我是不是尿裤子了。”
锦行赶紧爬起来,裤子湿了一大片。
难道是因为他最近在太过严寒的地方待的太久了,所以导致失禁了?
白泽在冰面上划拉了两下:“有点常识好吧,尿是暖的,分明是冰面在开化。”
锦行震惊地将白泽抱起来就往岸边跑:“这么广阔的冰面,要是化开了,咱们都得淹死!”
“放开!放开我——”
白泽头一次觉得力不从心,它拼命地在锦行怀里挣扎:“我是神兽,我是神兽,啊喂!你放开我!”
锦行陡然间停下脚步,忽然想起唐镜染走之前说的那话。
他看着冰面,又看着怀里的白泽,当真要做这么无情的事吗?
虽然没相处多久,但要砸下去,它会不会死?
它……
“诶?!”
锦行只觉得怀里一空,挣扎了好半天的白泽已经自己跳了下去。
“傻逼玩意儿,娘亲没告诉你出事就把小小的老子砸下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