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火速赶到医院,就看到林夏窝在她男朋友怀里哼哼唧唧。
一问才知,昨晚烧烤吃多了,急性肠炎。
被人偏爱,是矫情的资本。
我无话可说,心服口服。
林夏男朋友急着要去见很重要的客户,将她拜托给我。
我又站在原地,看他们上演了将近十分钟的生死离别。
假如随便撒狗粮能判刑的话,他俩肯定得无期以上。
男朋友刚一走,林夏原地复活。
“怎么样怎么样,见到季扬了吧?”
“有没有旧情复燃?有没有干柴烈火、原地干架?!”
我刀她一眼,“你可真是我亲闺蜜。”
是嫌我狗的还不十分明显么?
林夏不依不饶:“总得有点什么反应嘛,快说快说。”
我认真想了想,“感觉就像你去到外地,在某些时刻,突然就很想念曾经学校门口的麻辣烫。终于有一天,你有机会路过,又去吃了一次。味道还是原来的味道,但已经不适应现在的胃了。”
林夏眨着眼睛,“所以……尝过了?”
我:“……”
“没尝过你怎么知道适不适应!”
林夏苦口婆心的劝:“你们之间明明还爱着对方,为什么不给彼此一个机会?现在的季扬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穷逼,他可以给你想要的生活了呀!”
我扶额,正要杠,林夏碰碰我,“快看!你前夫。”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就见不远处,林畅和一个挺着孕肚的女人说说笑笑的走来。
女人我认识,是他的私人助理方慧。
我无数次打林畅电话,都是她接听。
“早就说他俩肯定有奸情,你还不信!”林夏气得直哼哼:“特么的!明明是自己偷吃,还把责任推到你身上,下头男!”
我不是没怀疑过他们的关系。
还是那句话……没底气。
是又如何呢?
我嫁给林畅说难听点是为了还债。
有什么立场干涉‘债主’的私生活?
但当林畅看向我,表情平静又无所谓时,我心里的火一下被点燃。
见我像只好胜的公鸡,趾高气昂地起身迎上去,林夏举着药瓶紧跟了上来。
方慧忐忑地看了眼林畅,又看向我:“林太太……”
我扯唇冷笑:“怎么?刚转正还不习惯么?现在你才是林太太呀!”
林夏接话:“呵!你别说,有些人还真就只喜欢做三儿,就喜欢偷着吃抢着吃,又贱又蠢。”
方慧脸一白,林畅冷冷看着我:“宋小妍,请管好你和你朋友的嘴。”
我掀着眼皮看他,“许做不许人说?”
林畅抬手捏了下眉心,嘲讽地笑了下。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我们已经离婚了。”
我还没组织好语言,林夏将药瓶往我手里一塞,上手就推了林畅一下。
“所以你特么自己在外面搞三搞四还装什么无辜?你把责任都推到小妍身上,你良心不痛的吗?”
“东方不亮西方亮,二逼啥样你啥样,人样儿都没一个,还到处演救世主!”
“天下之大,大不过你缺的那些心眼儿!”
“宋小妍跟你那三年,还不如去喂狗!”
林夏战斗力爆表,我拉都拉不住。
林畅冷睇着我,咬了咬牙:“宋小妍,真有你的!”
话落,他轻扶着方慧,头也不回地走了。
林夏在后面跳着脚地骂:“改姓狗吧你,别给姓林的丢脸了!”
我一手抱药瓶,一手拉林夏,看着林畅绝然的背影,心里像是被蜜蜂蛰了几口。
当初我妈住院也在这家医院。
无数个绝望无助的夜晚,我就像幽灵一样在每个楼层漫无目的地晃荡。
林畅不远不近地跟着我。
直到我实在走不动了,他再背着我回病房。
印象中,他好像从来没说过‘我爱你’之类的情话。
他只会把卡塞在我手里,说密码是你生日。
在我不敢签病危通知书时,握着我的手大笔一挥,说有啥事我陪你一起抗。
我妈弥留之际不肯闭眼,是他高喊三声:妈,妍妍有我,您放心去!
他总是务实到让我无地自容。
林夏说的没错,他就是我的救世主。
而我,并非虔诚的信徒。
说到底,林畅他真的不欠我……是我欠了他。
我不是不想还,是不知道怎么还。
林夏拭去我挂在眼角的两滴眼泪,表情很复杂:“你该不会爱上林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