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见是个楼盘名字。
四年前，刚开始修的时候，我就拉季扬来看过。
我说我喜欢这个名字，一脸向往地给季扬安利。
“这附近配套设施很齐全，有超市有菜市，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应有尽有……”
我还没说完，季扬捏着我鼻子，一盆冷水泼下来。
“什么都有，但我们没钱。”
我搓着双手嘤嘤嘤：“就买小套二好不好，70平就够了。”
回忆让人恍惚。
季扬的声音突然响起：“去年交房的时候买的。”
顿了顿，他又道：“晚了两年。”
他应该想说的是，只晚了两年。
我假装没听见。
房子81平，套二。
有很大的阳台。
是我最初看上的户型。
我公事公办，一边记录数据，问道：“季先生想怎么装？”
季扬说：“你想怎么装就怎么装。”
我听着，像是在骂人。
抛开杂念不谈，我当初的那些想法，在有了孩子后，许多都不切实际起来。
好比懒人沙发，不利用孩子发育，还不安全。
于是，我按自己现在的理解，简单给季扬出了一套适合一家三口或四口居住的方案。
季扬始终恍恍惚惚，我说什么他都说好。
只有次卧，他提出要设计上下床。
季扬说：“两个孩子才热闹。”
他不知道时候将衣袖挽高，衬衣领口又解开两颗钮扣，露出好看的锁骨，以及偾张的胸肌。
我不动声色地移开视线，好像也并没有那么心如止水。
曾经疯狂织缠，肆无忌惮的某些画面，不合时宜的闪现。
但也只是一闪而过。
曾经我有多馋他的身体，现在就有多膈应。
“那今天先这样，回头我再把详细方案发给您。”
我有些稳不住了，打算落荒而逃。
季扬堵在门口，声息很沉：“听说你很关心我，如今我就在你面前，不想问点什么吗？”
我咬了咬牙，抬眼看着他：“林夏应该告诉你了，我有看你微博，有打听你的消息，知道你现在在一家大公司上班，干的还不错。所以，我没什么好问的。”
季扬邪气地勾了勾唇，“不问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我没兴趣。”我伸手推他，没推动。
季扬眼眸灼灼发亮，步步紧逼，一字一句：“除了你宋小妍，老子没碰过别的女人。”
我笑了，“为我守身？”
季扬苦笑：“是啊，身和心都守住了。”
“有什么意义呢？”我问他。
季扬头低下去，抓住我的双手渐渐无力。
“对不起……我知道我错过了许多，没能在你最艰难的时候陪在你身边。可是宋小妍，是你没给我机会！”
我心平气和：“给你机会你又能做什么？！”
无非就是两个人一起痛苦，一起在泥沼里挣扎，直到耗尽所有的精力和希望。
缘分这东西，就像下棋。
有些死局，无解就是无解。
出了小区，我打电话给林夏。
我还没开骂，她在那边就哭了起来。
“亲爱的，我快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