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扬开始频繁约我见面。
带我去高档餐厅吃饭，也带我去游乐场坐旋转木马。
我们都试图去寻找彼此熟悉的模样。
但越是努力，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隔阂就越明显。
感觉得到，他在很用心的弥补。
但我却越来越清晰地明白，我们之所以难以放下，是因为没有好好告别。
不够决绝，也不够深刻。
带着悲情色彩的遗憾，太容易让人铭记。
交房那天，正好是我生日。
我没想到季扬会直接向我求婚。
看着他单膝跪地，眼眸赤忱，我只有一声长长的叹息。
“季扬，我们真的回不去了。”
季扬不能接受：“你要我成熟，要我有责任和担当，要我规划未来，要我给你一个家……我都做到了，为什么不可以？”
“可我已经不需要这些了！”
“那你为什么还要关注我，还要装作一副忘不掉的样子！”
季扬红着眼，那样激烈地看着我：“为了不辜负你的等待，这几年我一刻也不敢停下来。我就怕你会失望，怕又会凭空多出几年来……你现在告诉我回不去了？”
他指着我：“宋小妍，你怎么能这样自私！爱情这扇门，你说开就开，说关就关，理由都是那么冠冕堂皇！你让我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办！你说话呀！”
我哑口无言，自嘲失笑。
想解释什么，又觉得说什么都挺可笑。
我蒙着自己的眼睛，就以为世人都是瞎子，看不见我在黑暗的角落里，反复拉扯着过往青春，好证明我也曾那么鲜艳地活过。
季扬，是我整个青春岁月中，最重要的一抹色彩。
但我缅怀的不仅仅是他呀。
校园网常有我的足迹。
同学群里，我也有默默关注每一个人……
说白了，我就是……太寂寞了。
三年婚姻，我就像盆花似的，被林畅养在温室里。
他以为给足我养分，我就能生机勃勃。
可我天生就是野花野草，我渴望阳光和雨露，甚至是狂风和暴雨。
人呀，总是矛盾的。
比如林畅，他喜欢我野性的模样，却又拿我当娇花一样养。
比如季扬，他究竟是不想辜负误以为的我的等待，还是不甘心自己曾因为无能为力而错失过一段感情。
比如我，想避免伤害，又处处是伤害……
我无从解释，只能说对不起。
季扬情绪失控地吻我，像头被激怒的野兽，要将我生吞入腹。
我回以耳光，突然觉得好难过。
季扬把我用来聊以慰藉的那点点‘遗憾’也收回去了。
季扬问我：“你爱上林畅了对不对？”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感情不应该只有爱与不爱吧？
至少我和林畅，无法用这两个选择来概况。
“如果林畅一无所有了，你还愿意回到他身边吗？”
我从季扬这句话里听出了恶意。
我震惊又意外地看着他，“什么意思？”
季扬露出让我无比陌生的讥诮神色，“女人要么够傻，要么够聪明，自作聪明或自以为是最终最只会害人害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