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妈记住陆旭阳要吃的菜，心满意足地收拾东西，没留意到楚十五的眼睛一直都盯着她看。
她一出门，楚十五借口上厕所离开了病房。
“张妈？”
张妈回头，微微惊讶，“十五你找我有事情啊？”
“我想问一点关于旭阳的事情，”楚十五没有盯着张妈看，而是亲切地挽着她的手，朝着楼梯走去。
张妈笑着点头，“你说，我知道的，一定会告诉你。”
有这句话，楚十五略略放心些，但是还能感觉到张妈的警惕。
到了一楼，她故意找了个比较安静的地方说话，这反而使得张妈很局促，“十五啊，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问吧，我要是赶回去晚了，太太会以为我出去玩了。”
“我想问旭阳小时候的事情，”楚十五开始进入正题，看到张妈抓着包的手紧了几分，心里还是有几分怀疑的，不过她打算不直接问旭阳的事情，而是问一问孙蔓蔓的事情。
“孙蔓蔓小的时候就和你们很熟了吧？”
“你说蔓蔓啊，”张妈松了口气，忙笑着点头，“蔓蔓是太太的生意伙伴的女儿，从小就乖巧可爱，粉嫩嫩的，特别地听话，所以太太经常带她回家来玩。”
“她家都有些什么人啊？”楚十五记得之前好像听说孙蔓蔓父母双亡来着，但是这不表示家里真的一个人都没了。
“说起来也是可怜，”张妈叹气，“她爸妈是前几年过世的，出门的时候汽车出了事故，两人都没救过来。”
那是真的很惨。
“除了父母，没其他人了吗？家里的亲戚呢？”一个人不可能无根无萍一样的活着的。
“家里还有个奶奶，眼睛不是很好，偶尔太太让我送点生活上的必须品过去，”张妈说道。
只要家里还有人就好了。
楚十五没再多问，让张妈回去了。
顾晨阳已经下楼，见她眉头微蹙，有些担心，“怎么了？”
“我想去一趟孙蔓蔓家里，”楚十五怀疑这中间有其他的问题，“孙蔓蔓还有个奶奶。”
“过去问问，”顾晨阳思忖后说道，“如果孙蔓蔓是傅佩兰的女儿，那是必须要让旭阳知道的。两人是兄妹，想起来就恶心。”
真往那处想的话，陆旭阳和孙蔓蔓可真的就是同母异父的人。
是兄妹，那又怎么能结婚呢？
问到了孙家的地址，楚十五买了点饼干去探望孙奶奶。
一个人独居的孙奶奶看上去比想象中的要孤独，见着有人来了，笑容十分热情。
“奶奶，我是蔓蔓以前的同学，来这边出差，特地过来看看她，”楚十五随口说了个身份。
孙奶奶亲切地点头，“我们家蔓蔓很久没来同学和朋友了，她真的是太忙了，结婚之后就住到她老公家里去了。”
“蔓蔓他父母过世了吗？”楚十五看了墙上的照片，她发现孙蔓蔓和她的父亲倒是有几分相似。
“蔓蔓十八岁那年，她父母出车祸过世了，”孙奶奶神色哀切地摸着凳子坐下，“蔓蔓要是知道你们过来看望她，一定很高兴。”
“蔓蔓和她母亲长得不太像哦，”楚十五怎么看都没有办法从墙上的女人照片上发现一点点和孙蔓蔓的长相有相似的地方。
“这是蔓蔓的后妈，”孙奶奶笑道，“所以他们两个长得一点儿都不像，你是她同学，不知道我家蔓蔓是她后妈养大的吗？”
后妈？
楚十五惊讶地和顾晨阳对视了一眼，是后妈呀？
“那她亲妈呢？”
“亲妈？”孙奶奶不削道，“她没亲妈。”
这明显说的是气话。
其中肯定还有其他的隐情。
“奶奶，她亲妈是不是不要她啊？”楚十五不解问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蔓蔓是这样的身世，对不起啊。”
孙奶奶听到道歉，脸色稍缓，“她亲妈重男轻女，知道生的是个女娃，她妈连正眼都不看一眼，你们说说，哪里有这样的亲妈。”
重男轻女？
头胎就重男轻女，这的确说不过去。
“奶奶别生气，”楚十五宽慰道，“现在蔓蔓这么出色，她亲妈肯定后悔死了。”
“我们蔓蔓福气是真的好，”孙奶奶说到这个脸上有了丝笑容，“后妈是我娘家的侄女，可怜蔓蔓被亲妈丢弃，所以对她格外疼爱，还以为可以享到女儿福，谁知道会出了车祸，儿子儿媳妇儿就这么走了，哎……”
“奶奶别难过，”楚十五说道，“蔓蔓那么好，婆家肯定也会很好。”
孙奶奶连连点头，“她婆婆对她和亲生的没分别，所以啊我们家蔓蔓就是命好，老天爷知道她没亲妈疼，都对她这么好。”
没有谁会莫名其妙地对一个人好，尤其还是婆婆和媳妇儿是天敌的情况之下，傅佩兰对孙蔓蔓的好，似乎超出了常理。
回去的路上，楚十五说道，“如果孙蔓蔓是傅佩兰的女儿，那你和旭阳就不会是她的儿子。”
“你这是非黑即是白的理论啊，”顾晨阳笑道，“我们不是她的孩子，又会是谁的孩子？”
“这个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这中间太引起怀疑了，”楚十五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有道理的，“傅佩兰重男轻女，两个儿子，哪怕是病了，也不能直接丢了吧？唯一可以解释的是这儿子不是她生的。”
顾晨阳听闻这一番解释，仿佛不能呼吸了一样，他对自己的身世再一次表示了怀疑，苦笑道，“那我是谁的孩子？”
“阿阳，你先别急，这件事情必须慢慢查下去，”楚十五特别担心顾晨阳会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不管你是谁，你都是我楚十五的丈夫，太婆的儿子，还有顾俊和顾美的三爷爷。”
“好，”顾晨阳有股难掩的心酸，“哪怕我是乞丐的儿子，你也甩不开我了。”
楚十五抱着他的胳膊朝着安民招待所走去，“乞丐的儿子怎么了？乞丐也是人，以后我不想听到这个话了，你是你，是独立的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