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陈旭,处处落在下风,不论是瘸腿男人老王,还是这个撒腿就跑的王强,他都显得有些不称职。陈旭暗自着恼,发足狂追,是要把这个王强抓回来,一血前耻。
不过在这方面,陈旭还是很占优势,他强壮的身体保持得很好,强壮无论是学生生涯,还是进入社会工作,他都保持着每天跑5公里的习惯。很快,陈旭就追上了王强,一把从脖子揪住了他。
“还给我跑?趴下吧!”陈旭一个小擒拿就将王强压在了身子底下。
“啊……放开我!我什么都没干过……”王强拼命挣扎着,可毕竟是个孩子,身子还没长全,很快就被陈旭制服了。
“什么都没干过你跑什么?心虚啊!”陈旭了哼一声,想了想,还是忍住了用手铐铐住他的冲动。
王强还听嘴犟,嚷嚷道:“我也不知道……我爸让我跑我就跑!”
陈旭有些哭笑不得,抓着他回到了小卖部。
瘸子男人一看自己儿子被抓了,直接抄袭墙角的一根铁棍冲了过来,嘴里还唧唧哇哇着,“不活了……老子反正也是个残废,今天死在这里算球……”
陈旭瞪圆了眼睛,很有气势的一声大吼:“你给我站住!你这可是袭警,要坐牢的……”
陈旭的这声大吼倒也正气凛然,一下子镇住了瘸子。
“你你……你抓我儿子做什么?”瘸子虽然放下了手中的铁棍,但还是恶狠狠的问道。
这家伙年轻的时候肯定在道上混过,陈旭暗想。
“你让他跑什么?我只是好好的问个情况,你让他跑我当然要追了!”陈旭双眼盯着他,质问道:“是不是心虚啊?老实交代自己有什么问题……对了还有你儿子,你们父子俩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啊……”瘸子顿时泄了气,哭丧着脸说道:“我就是天生害怕警察,看到你来找我儿子,以为那小王八蛋又犯了什么事,所以才让他跑的……”
这是听到此言,不仅陈旭一阵苦笑,就连王强也气呼呼的埋怨道:“爸,你这又犯的什么神经呀?吓死我了……”
“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小子给我惹过多少事,警察上过多少次的门了?”提起这事,王父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指着王强劈头盖脸大骂道:“我特么的这两天天天做梦,竟梦见你被抓到了监狱里……”
“我是服了你了,I服了you……”王强标了一句很洋气的话。
陈旭这才放开王强,对王父说道:“王先生,这就是你不对了,你儿子还是个学生,也是未成年,你要往好的方向教育,怎么能动不动就让他逃跑呢?这还没事,如果真有事的话,被你这么一教唆,没事也变成畏罪潜逃了。”
王父越听越怕,脸色都变白了,突然给陈旭一下跪在地上,哀求道:“谢谢你警官,谢谢你我记住了,下次再也不会让那兔崽子随便就跑了……但是请您一定要高抬贵手,这次放过他吧。”
陈旭急忙弯腰去扶他,心里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说来说去,他还是担心自己儿子在外面闯下祸,这才又是硬的又是软的,只求儿子没事。
可怜天下父母心。
陈旭摇摇头,使劲将王父从地上扶了起来。
“警官您坐下,我给你开啤酒,后面厨房还有半只鸡,我这就去给炖到锅里……”王父手忙脚乱的说道。
“别别别,不麻烦。”陈旭急忙阻拦道:“我只是随便问个话,问完就走,不用麻烦。”
“对对对……工作嘛,不能喝酒。”王父说着,急忙从后面货架上取下一罐红牛打开送到陈旭面前,然后又将自己的红塔山香烟拆开,取出一只双手递上陈旭。
“我不吸烟……谢谢。”陈旭一看这可不成,再磨叽下去啥也干不成,如果这件事情干砸了,以后想要从师父手里接任务,那就是难上加难。
陈旭站了起来,故意板起脸严肃的说道:“好了王先生,你现在回避一下吧,我要跟王强了解一下情况,按照法律你不能旁听。”
“明白明白!”王父嬉皮笑脸的点头,然后走过去在王强头上狠狠的扇了一把,骂道:“好好给警官交代,知道不?你小子要是讲什么江湖义气,敢隐瞒什么,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说完,他一瘸一拐的走进了内屋,不过陈旭觉得他肯定会偷听。
王强吃痛,用手揉着自己脑袋,狠狠的瞪了父亲一眼,嘴里捣鼓着什么,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陈旭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直接问他:“三天前,也就是星期天的早上,你在哪里?”
王强眼神躲闪,不敢跟陈旭对视,低下头小声说道:“三天前……我也记不太清了……可能在哪里瞎玩吧……”
“给我老实交代!我如果不知道情况,能找到你家里来吗?你再给我油嘴滑舌,我直接把你带到警局里去,到那里你应该会好好回答吧?”陈旭板起脸大喝一声。
王强毕竟是个孩子,经不住威吓,立马就交代了,“我说……我说,千万不要把我抓进去……我爸当年被抓进去几年,出来后就变成现在这样,腿也瘸了……”
陈旭立马听到了里屋的咳嗽声。
前几年的监狱风气是不太好,不过震慑的作用却很明显,只要进过一次监狱的人,很大一部分都会改邪归正,重新做人。陈旭也不知道这个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于是不再去想,拿出小本子问道:“那就老实交代。”
这像王强才老实交代道:“我们那天被同学丁昊骗了,他骗我们说他哥哥总是欺负他,想让我们帮他出口气。我们几个觉得他挺可怜的,就去找他的哥哥丁钰了。”
“去干什么?打了一顿?”陈旭一边在小本子上记着,一边问道。
“我没打……我就是做做样子……都是丁昊他们几个打的。”王强急忙否认道。
“哼!”陈旭头也没抬哼了一声,不过也没有继续追究这个细节,就问道:“那时候是几点?”
“可能是八点吧,反正图书馆没有开门,我们闲着也是闲着……”王强话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急忙摇着手否认道:“不是,我的意思不是那个……就是很意外,本来没有计划这个事情的……”
“继续说,你们是怎么打的,把丁钰打成什么样子了,最后又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嗯……就是踢了几脚……不过丁钰也太不经打了,只是很快就开始装死了。”
“装死吗?”陈旭猛地抬头,直视着王强喝问道:“要不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医生们是怎么说的?”
王强顿时蔫了,“嗯……反正我们也没有太过分,他就被打出血了,我们害怕就赶紧跑了……”
“继续说。”陈旭面无表情的说道。
王强双手不停的搓着,额头上也渗出了汗水,忐忑不安的说道:“后来我们到图书馆去,可是也看不进去书,生怕丁钰出个意外,于是在我的提议下,我们又回去看丁钰了……他没事,只是傻傻坐在地上,似乎在处理自己的伤口。”
“不关我的事,真的,丁昊那小子看到他哥哥没事,竟然又想动手了……他们几个又冲上去对丁钰拳打脚踢……这次我没打,我也害怕了,就先跑了……不过我遇见了一个老头,告诉他那边有人在打架,希望他能去救下丁钰。”看起来王强是真的害怕了,连续不断地大声交待道。
陈旭这时不由皱了皱眉,如果王强没有撒谎的话,丁昊这小子还真狠的,打一次不过瘾,回去还要再打一次,也不怕把人打死了。想到这里,陈旭就不由得摇摇头,对现在这些小青年真的是无语了。
“你是说,是你碰见了一个老大爷,才告诉他那边有人打架,老大爷这才救了丁钰吗?”
“是的,不过他救没救我不知道,完了我就回家了。”
陈旭突然反应过来,原来王强刚开始要跑,也是因为这个,他不知道最后丁钰怎么样了,以为是出了事所以警察才来找他。
要真是出了事,就不是一个人来找他,而是一队伍来逮捕了。陈旭暗笑一声,不过随之心情又复杂起来。现在看来,无论是丁钰的交代,还是丁昊的供词都是真的,周海涛案子发生的时候,丁钰真的被他们打昏过去,有不在场证明。
这个消息有些让陈旭接受不了,上一次,他言之凿凿丁钰就是凶手,可是追查到最后,不得认为牛强凶杀案和丁钰的小说是巧合,还同情起了丁钰,觉得他在那么一个家庭里很是不幸。可是当周海涛案子发生的时候,陈旭又觉得被丁钰骗了,欺骗了他的感情,丁钰就是隐藏在背后的凶手,千真万确。
他这次本来下定了决心,一定要排除万难,把丁钰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以法。但是事情就是这么奇怪,搞不好他又冤枉了丁钰……
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陈旭不知道再怎么去面对丁钰,面对那个单薄而又无辜的清爽面孔。
“好了,这次先就这样吧,不过我警告你,以后再不要跟着那些社会上的小青年胡混,学习要紧。”陈旭站起身,将笔记本装回包里,警告道:“你现在面临高考,好好学习是第一位,如果考不上大学,这辈子可就废了。”
“是,是……”王强一个劲的点头答应,这时王父也走了出来,对陈旭千恩万谢,甚至提出要陈旭留下来晚上一起吃饭。
陈旭婉拒后走出小卖部,下午的阳光正好从低矮的房顶照射过来,竟是有些刺眼。现在该怎么办?如果丁钰不是凶手,那到底是谁在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