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秀儿离开。
孙巧巧看着桌上留下的两贴药方。
一旁的碧玉忐忑的瞧着孙巧巧。
“小姐?”
孙巧巧目光坚毅,目光在两份药单上过了一圈。
最后拿起了左边那副。
递在了碧玉手里。
碧玉却赫然脸色大变,她踌躇道。
“小姐。”
“先前林公子的姐姐不是说了。”
“若是用这个药方,对你腹中孩儿无害。”
“可却会叫你瘙痒难忍。”
“若是抓破了留了疤。”
“男子都是瞧长相的,林公子日后若是动了旁的心思。”
孙巧巧抚了抚自己的小腹,目光柔和。
“若是两心相惜,到最后不过是色衰爱弛。”
“那倒不如一开始便绝了这个念头。”
“以后我若有个孩子傍身。”
“倒也不怕旁的。”
孙巧巧说到此番,不由抬头瞧着碧玉,温声道。
“碧玉,你会帮我的。”
“对吗?”
孙巧巧既然都如此说了,碧玉又哪有什么旁的话说。
只是连连点头。
……
院门半开,林秀儿才从里头露出小半张脸来。
林兴行便已经迎上前来。
“怎么样?”
“站着,别动。”
林秀儿深知做戏做全套。
她喝住想要上前来的林兴行。
将手中用手帕团成一团的东西,往林兴行手中一丢。
林兴行下意识将东西接在手中。
这边却还惦记着孙巧巧,根本来不及拆开。
十分紧张,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林秀儿。
“巧巧怎么样了?”
“现在可醒了?”
“我什么时候,能去瞧瞧她?”
听到这连珠炮似的问题,林秀儿眉头一皱。
目光斜斜瞥了一旁陪着的孙管事一眼。
从始至终,孙巧巧那个爹。
连面都未露。
就排个管家来瞧。
可真是负心薄情。
碍于孙管事在,林秀儿倒也并未直说,只是皱了皱眉道。
“我先前便同你说过了。”
“这天花之症,只能靠孙小姐自个熬过来。”
这话一出,林兴行的那张脸。
赫然白了几分。
林秀儿顿了顿又道。
“不过,我且瞧着孙小姐的状况不错。”
“有孙夫人贴身照料着。”
“理当是能熬过来的。”
孙管事忙开口问道。
“那这病症好了。”
“我家小姐的容貌?”
林秀儿听到此话,才将目光投掷在孙管事身上。
她眉头微微一挑。
“难道你们孙府。”
“就没有找来别的大夫来给你家小姐看看?”
孙管事发愣,还未明白这话的意思。
便听林秀儿嘲讽道。
“否则又怎么能说出这些可笑的话?”
“若是得了天花的人。”
“能保住一条性命,已然不容易。”
“要求这样高。”
“倒不如你自己去替你小姐瞧病吧。”
这孙家人可真是奇怪。
也不问她出来,是否缺些什么。
张口闭口就问能不能保住孙巧巧的一张脸。
也难怪孙巧巧不甘心就这么顺从着孙老爷的意思。
懒得再同这人说话,林秀儿瞥了林兴行一眼。
淡淡道。
“我先前来时,忘了同紫悦那丫头交代。”
“药贴要一日三服。”
“三碗水熬成一碗给娘喝下。”
“眼下孙小姐这儿有我守着。”
“你左右无事。”
“便替我回家跑一趟。”
林兴行还没开口,一旁的孙管事便当即舔着脸上前道。
“这等小时,交由小人去做就是了。”
“保证将事情办得妥妥帖帖的。”
“少夫人……”
要不是孙管事躲的快。
林秀儿猛地一摔门板,差些把他的鼻子给摔肿了。
孙管事碰了一鼻子的灰。
正想回头同林兴行搭话。
却见林兴行已经转过身,径直离开了。
林家的马车就在外头等着。
孙管事就算有意将林兴行留下。
可眼下也没有了别的借口。
林兴行又根本不搭理他。
仿若是林秀儿在孙巧巧的院子里头呆着。
他便宽心了似的。
眼睁睁瞧着林兴行上了林家马车离开。
孙管事这才着急忙慌的去找搬进东院的孙老爷回话。
……
上了马车,林兴行这才打开从林秀儿手中得来的东西。
那用手帕里三层外三层抱着的。
乃是一块玉佩。
这浅碧色的暖玉质圆润,里头虽有杂色。
可胜在精致小巧。
算不得太贵重。
但已经算是林兴行眼下能力范围内,买下最好的东西了。
这枚玉佩上头还刻着一个巧字。
是林兴行亲手刻的。
乃是两人之间的定情信物。
林兴行的指尖在那个巧字上不断摩挲。
一时有些茫然。
“什么意思?”
林秀儿特意出来一趟,将这东西给自己。
又暗示自己回家,到底是存了什么意思?
就在林兴行百思不得其解时。
马车已在林家门前停下。
林兴行才掀起车帘。
便只见一个陌生的男子与司覃肩并肩站在一起。
两人原本正低声谈论着什么。
见林兴行下了车,齐齐住了嘴。
傅翰摇曳着手中的折扇。
对着林兴行露出一个看似和蔼的笑容。
“小公子。”
“你回来了?”
“我可等候多时了。”
林兴行打量了傅翰一圈。
“不知这位兄台是?”
傅翰但笑不语,并未接话。
只是瞥了一旁的司覃几眼,摇头笑道。
“我姓甚名谁,倒是不打紧。”
“倒是这位司兄,已然等了一个时辰了。”
“想来很有些要紧的事情同你说。”
司覃感激的看了傅翰一眼,忙上前开门见山的问道。
“兴行。”
“那份状纸。”
“你想来是读过了吧?”
林兴行点了点头,问道。
“想来是我姐姐叫你写的吧?”
司覃暗道一声。
果然是亲姐弟。
见林兴行面上没有丝毫意外。
司覃轻叹了一口气道。
“当初你姐姐同我说,要写这份状纸时。”
“还叫我吓了一跳。”
“好在她并未让我送到官衙。”
“只是让我送到孙府。”
“也不知那孙家人,瞧见那份状纸。”
“有没有为难你。”
林兴行被压在孙府这么些时日。
只知道自家与孙家在探讨婚事。
在瞧见那份状纸后。
林兴行也只是以为林秀儿被孙家人气极。
这才让司覃写下了这份状纸罢了。
司覃原本就生怕自己写的这份状纸,给林兴行添了麻烦。
眼下见林兴行面色如常,便略略放宽了心。
这两人说话之间,傅翰的那双狐狸眼。
就不住的在两人身上打着转。
见林兴行同司覃说话,明显有些心不在焉的。
傅翰心知肚明,当下笑眯眯的问道。
“林公子,我这准备了些东西。”
“你若有空,倒不如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