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陆老夫人还未缓过神来的功夫。
林秀儿偏头瞧了陆止一眼，问道。
“小少爷的奶娘在何处？”
因为瞧着那奶娘疯疯癫癫，生怕又说出什么闹心的话。
陆止便让人押进了柴房。
听到林秀儿这般问。
陆止当即会意的抬了抬手，让人去将奶娘带过来。
那奶娘发了疯后，力气极大，需要两个左右的嬷嬷压住。
林秀儿一靠近她，她便发了疯的挣扎。
那两个嬷嬷险些一时没能将她按住。
差些叫那奶娘伤了林秀儿。
“按稳。”
林秀儿给那奶娘探了脉，上下打量了那奶娘一圈。
最后掀开了她的袖子。
却见那宽袖下的粗壮手臂上布满了一片细红斑疹。
上头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抓痕。
“这，这难道是荨麻疹吗？”
一旁的嬷嬷瞧了，不自觉吓了一跳。
“就算是麻疹，也不至于成这副样子吧？”
林秀儿离的进了些，嗅见奶娘身上传来的一股子奇异的香味。
这香味极淡极杂，似乎期间夹杂着些许的花香味。
她挑了挑眉梢，忽而问道。
“你们可曾闻到些什么？”
压着奶娘的两个嬷嬷面面相觑，对视一眼。
左边的那个嬷嬷道。
“林大夫说的是李陈氏身上的皂角味道吧？”
“这李陈氏来了府里也好几年了。”
“平日里头瞧着是个全乎人，也十分爱干净。”
这嬷嬷看起来与李陈氏十分熟稔，娓娓道来。
“说总怕往日里头的那些衣服啊，有味，熏到小少爷。”
“也不知道打哪儿寻了一种带着花香的皂角来洗衣裳。”
“可是这皂角有什么问题？”
林秀儿道。
“我未曾瞧见实物，也不敢轻易下定论。”
“既然这位嬷嬷与这李陈氏如此熟稔。”
“倒不如替我去将那皂角取了来。”
“顺带将她身边的亲近之人一并找来。”
那嬷嬷抬头瞧了陆止一眼，得到了陆止的授意，这才点头下去了。
林秀儿这边也未曾休息。
瞧着李陈氏受的惊吓不轻。
林秀儿给她施针安抚心神，待到嘱咐下去的安神汤端了来。
这边李陈氏的眼神也瞧着清明了一些。
至少在瞧见陆止后，再不会发疯抓狂了。
一旁的众人，眼见林秀儿不过是短短几针下去。
便让李陈氏恢复了些许的清明，心中对于林秀儿的医术又有了一个深刻的见解。
陆老夫人也不知道是在忧虑些什么，此刻眉头紧皱。
一眨不眨的盯着李陈氏。
见李陈氏目光清明了些，她忙开口问道。
“李陈氏，你可还识得我？”
李陈氏懵懵懂懂看了陆老夫人半晌，许久之后方才道。
“老夫人？”
“还认得人就好。”
陆老夫人松了一口气。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可知道你刚刚风言风语说了些什么？”
听到陆老夫人提及这个，李陈氏气息一滞，目光满是惊恐。
“我，我也不知。”
陆老夫人这把年纪，眼神锐利。
单扫一眼，就知道李陈氏在说谎。
老脸一沉，正想发火。
却听见陆止此刻贸然开了口问道。
“李陈氏，你且告诉我。”
“好端端的，昊儿怎么会摔成这样。”
“还有，你身上的那些麻疹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剂清心的汤药灌下去，李陈氏此刻已经恢复了清明。
此刻叫陆止问罪，面色惨白。
忙跪倒在陆止跟前求情道。
“少东家赎罪。”
“实在是我看顾不周。”
“过了午时，小少爷午休了一会，便想着要来寻少东家。”
“我拗不过小少爷，便将小少爷抱了过来。”
“却不妨一个不慎，竟是一个脚滑，这才失手让小少爷摔伤了。”
李陈氏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闪动。
支支吾吾，一看就是在说话。
陆止哪是好糊弄的人？
冷笑一声，喝道。
“你还不说实话？”
“我先前着人问过了，你领着昊儿早就进了我的屋子。”
“这之间足足有一盏茶的空档。”
“这一盏茶的空档，难道还不够你将昊儿抱进内室？”
林秀儿暗道难怪陆止的脸色不好看。
这奶娘借口是昊儿闹着要来找人。
早早进了屋子，却在外间逗留了一盏茶的功夫。
显然是听见了内室里，陆止在同自己说话。
只怕是偷听的太过入迷了些，这才一时脚滑摔了？
“东家恕罪，老奴只是听见了东家在里头好像是同人在谈事情。”
“想着不能叨扰……”
这李陈氏的鬼话，陆止可是半个字也不信。
她居高临下的冷睨着李陈氏，忽而扭头瞧了一眼段氏。
“三弟妹，此事你须得给我一个交代吧？”
一旁的段氏就没有这样乖巧过。
眼见此刻原本好端端在一旁站着，却突然被牵扯进来。
段氏一愣，大喊起冤枉来。
“二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事跟我又没什么干系。”
陆止冷笑一声。
“那段时日，家中事宜乃是交给你处置。”
“当初给昊儿挑选奶娘时，我便问过你。”
“你口口声声同我保证说你找来的几个奶娘都家事清明，无病无痛的。”
“现在你瞧瞧她身上？！”
“你难道不需要给我一个交代？”
段氏真是人在家中坐，锅从天上来。
叫陆止这样质问，只觉得头都大了。
“二叔！”
“那个时候我才刚刚接受管家事宜。”
“你交代我去做的事情，我无不尽心竭力。”
“当初这些人，我都细细盘问过的。”
段氏极力撇清关系。
“都是这李陈氏不老实不说实话。”
“我又不是生了一双火眼金睛，哪能看出她有什么毛病。”
陆止冷笑。
“是吗？”
“此事难道当真如此巧合？”
被陆止那怀疑的眼神盯着，段氏就算再迟钝。
也反应过来了。
陆止这是在怀疑，这昊儿的毒跟自己有关啊？
段氏瞠目结舌的看着陆止，惊声尖叫道。
“二叔，你莫不是在怀疑我吧？”
“当年这奶娘我给你找了好些个。”
“这李陈氏可是你自个挑中的。”
段氏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了什么，卡了一下。
目光忽而挪到了一旁的白氏身上。
“我想起来了，这李陈氏，乃是大嫂介绍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