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晚上,孙远盛再次安排孙明及几位年轻伙伴陪伴王公子。
深夜闲聊至后半段,王公子及其伙伴们感到困倦,便在草垫上跪卧着,逐渐进入梦乡。
天色微亮时,他们被喧闹声吵醒。
王公子家的西厢房小窗正冒出黑烟,范二爷和孙远盛一大早就赶到了,急忙向西厢房跑去。
王公子迅速打开门,只见屋内烟雾缭绕,视线模糊。得知屋内无重要物品后,孙远盛迅速将几盆水泼入屋内。
随着烟雾逐渐散去,王公子进入屋内整理,发现最里面的墙角处的旧木柜起火了。
这火起得颇为蹊跷,因为房门紧闭,而窗边摆放的破布旧衣并未被点燃,反倒是角落的木柜燃烧起来。
王公子扑灭火焰后,用破布将窗户封住,以防火星再次飘入,点燃其他可燃物。
数日之后,王嫂子的身后事处理完毕,当天下午,王公子请孙明和张老二帮忙打扫院子。
张老二前往西侧的空房取扫帚时,刚一开门便惊叫一声,像跳舞般踉跄着跑到院子中央并坐了下来。
王公子和孙明急忙上前询问发生了什么。
张老二战栗着说,屋内有人。他没等两人搀扶,便起身向院外跑去。
王公子未顾及张老二,直接走向空房门口,大声询问屋内是谁,正在做什么。
但无人回应,孙明拿着铁锹走向前,一脚踹开了屋门,由于光线昏暗,一时间无法辨认屋内是否有人。
待视线适应后,他们发现墙角有个黑影,似乎是一个人蹲着。
孙明捡起一块石头扔向黑影,但黑影并未移动。
王公子警告说,若不现身,他将用铁锹攻击。
然而,黑影依旧静止不动。
王公子从孙明手中夺过铁锹冲进屋内,正要挥下铁锹时,他看清楚了,那不过是一件旧棉袄搭在角落的木箱上。
公子王仔细地在院子里审视着棉袄,意外地发现这是他母亲几年前穿过的旧衣。
那时,母亲曾抱怨它不够保暖,于是王公子便赚钱为她购置了新的。
他把这件旧棉袄丢弃在了闲置房间的角落。
前些日子整理物品时未曾留意,今日却意外地被人翻了出来。
王公子捡起棉袄,拍去灰尘,将其放置在院中的篮子里,打算明日带给母亲焚烧。
经过长时间的忙碌,终于清理完毕,孙明邀请王公子到自己家中共进晚餐,之后两人又回到了王公子的住所。
深夜时分,王公子被院中翻动物品的声响吵醒,随即唤醒了孙明。
他们轻手轻脚地掀起窗帘,借助月色四处观察,发现院子里空无一人,但那翻动声依旧持续。
仔细聆听,声音源自于闲房,显然是有人在翻找和摆放木头,时而杂乱无章,时而井然有序。
他们怀疑是小偷,便轻声穿上衣服,一人手持顶门棍,一人握着烧火铲,悄悄地走出了房门。
他们在闲房边听得真切,里面是有人在翻找柴火。
看不清屋内的情形,也不能贸然闯入。
看看东方渐渐发白的天空,他俩就守在门外,静静地等候。
那个翻找东西的声音,随着变亮的天色消停了。
等到能看清闲房内的情况时,王公子一脚把门踢开了。
四下看看,屋内没有人,闲房里就放些工具或是木材之类的东西,没有能躲人的角落。
孙明正在检查一堆木材,突然他转身拉起王公子,迅速地朝外面走去。
到了院子里,孙明询问王公子,他是否把昨天取出的破旧棉袄重新放回了木箱。
王公子检查了筐子,发现里面空无一物,接着他走向闲置的房间门口,向内张望。
突然,他惊叫一声,跌坐在地上。
他双腿不停地摆动,试图靠近孙明,同时口中不断发出啊呀呀的叫声。
孙明问他发生了什么,但他只是躺在地上,不停地颤抖,似乎想要爬向院子外面,孙明只好扶他坐到凳子上。
稍作休息后,王公子描述说,他突然瞥见一个人坐在墙角的箱子上。
孙明听后便走向闲置房间的门口查看,但那里并没有人,只是箱子的另一端有一根木头,可能被王公子误认为是人的头部。
孙明进入房间,取出棉袄,然后扔到院墙之上,并戏谑王公子,如果真有贼人,恐怕他早就吓得倒在地上了。
听完孙明的解释,王公子擦去额头的冷汗,起身拿起棉袄,朝他母亲的坟地走去。
那晚,王公子邀请了几位朋友来家中,共度长夜。
随着人数的增加,气氛变得活跃,大家谈笑风生,直到深夜才各自就寝。
然而,在宁静的夜晚,一阵哀嚎声再次打破了沉寂,惊醒了所有的人。
他们纷纷凑到窗边,仔细聆听,发现那声音竟然是从西边的空房中传来的,声音嘶哑且难以辨识性别。
有人提出疑问,是否是空房中存放了食物,吸引了邻居家的狗。
王公子摇头否认,解释说那里只有木柴和农具,连老鼠都不愿在那里打洞。
笑声不时地化作哭声,尖锐且持久,宛如演员在练习发声。
声音虽不震耳欲聋,却足以让在场的胆怯者感到害怕,几乎要落泪。
无人敢于冒险去探个究竟,大家紧密地围成一团,直至晨曦初现才敢离开床榻。
太阳升起时,他们才鼓足勇气,随着孙明的引导,一窝蜂地奔向孙远盛的住所。
有人提出疑问,是否王婶子不愿离去,藏匿在空房的角落。
孙远盛安抚众人,勿要胡思乱想,可能是小动物作祟,或是邻居家的争吵声。
有位曾在棚前梦见过王公子母亲的青年,悄悄地将孙远盛拉至一旁,猛地拉开他肩上的衣衫,露出一块手掌大小的青紫。
他向孙远盛描述了那晚的情形,孙远盛紧锁眉头,沉默不语,帮青年整理好衣物后,邀请他进屋享用早餐。
孙远盛独自一人,前往村里刘老爷子的居所。
刘老爷子阅历丰富,是村中的万事通。
刘老爷子大致了解情况后表示,这或许是王公子母亲的魂魄归来,走得匆忙,定有未了的心愿。
以往老人们讲述过,若出现怪异现象,非因怨气深重或痴情难舍,便是心愿未尽。
王公子母亲似乎并无冤屈,那么定是心事未了,而这些怪事都与空房有关,必须在空房中寻找答案。
孙远盛听后恍然大悟,离开刘家,回到家中,带领那些青年前往王公子的家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