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看,那个疯子又在拿着他的柳条抽人了。”
从村口的小卖店出来,白蘑指着对面街角对旁边的我说道。
我顺着白蘑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如白蘑所说。
一个穿着破烂,脸上脏兮兮的老头,一边追着一个小孩,一边用手里的柳条抽打向小孩,嘴里还骂骂咧咧。
小孩很快逃开了,老人没能追上,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叫骂着。
“别管他了,我们回家吃饭去吧。”
看了一眼疯疯癫癫的老人,我叫上白蘑走开了。
这个老人在我们村子里很有名,而老人出名的方式,就是喜欢拿着一根柳条,在街上抽别人。
有时候,老人也会对着空荡荡的巷子,大声的叫骂。
我知道这个老人,白蘑之前也被老人抽过。
那个时候的我年纪还很小记得帮着白蘑家干农活,回家的时候,从河里游泳回来。
在镇子上刚好碰到了正疯疯癫癫对着空气叫骂的疯老头。
当时我心里想,要离这个疯老头远一点,否则被他抽了还没法还手。
我准备绕开,谁想老头停止了叫骂,径直向他冲了过来。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人已经手拿着柳条朝我抽了过来。
下意识伸手一挡,手臂瞬间感觉火辣辣疼。
当时被这突然发生的一幕惊呆了,等回过神的时候,身上已经挨了好几记抽打了。
疯老头一边打,一边还骂着一些他听不懂的话。
感觉很诡异。
我一边用手挡着疯老头的抽打,一边抽身跑开了。
奇
怪的是,在我跑开的时候,疯老头没有像以往一样跟在他身后追。
而是拿着柳条,抽着我刚刚站着的地方,大声的喝骂着。
我依稀还记得,那天回家之后,当天晚上就发了高烧。
我以为是老人抽打之后,身上的伤口感染导致的,还和爷爷抱怨了好久。
从此以后,我们是见到老人有多远就能跑多远。
我对疯老头抽打别人的事情,早就见怪不怪了。
对于老人抽打那个小孩,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是第二天见到白蘑之后,白蘑却给他带来了一个令他很诧异的消息。
“小牧,你知道吗?昨天我旁边那家的娃溺水死了。”
听到这个消息,除了对小孩有点惋惜之外,我并不觉得这个消息有什么奇怪的。
每年到夏天的时候,在各个村子,都会有这样的消息。
“那个小孩是跑去河里面游泳了吧?“
别说小孩了,很多大人,甚至是水性非常好的人,在河里游泳也有可能溺亡。
一般都是腿抽筋,或者是被水草缠住导致的。
“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这个小孩,没有去河里游泳。他是走在河边,被人推下去的。”
白蘑低声说道,仿佛这里面有什么大秘密一般。
“人推的?”
我很诧异,我老家的这个村子民风比较淳朴,长这么大,也没听说过什么害人的事情发生。
“关键是,他落水的地方,除了他自己根本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白蘑的声音很低沉,让我不由打了个寒颤。
没有其他人的踪迹?
难道不是人?
“对了,这个小孩昨天还被那个老疯子追着抽,不过好像没抽到,他身上都没有发现被抽打的痕迹。”
“不过,要不是那个老疯子追,那小孩也不会往那个方向跑去河边。”
白蘑一边说,一边摇摇头,仿佛都是那个疯老头的错。
“没有抽到吗?”
我低声呢喃,仿佛想起了什么。
“你说什么?”
白蘑没有听清我的话,有些疑惑问。
“没什么?”
我自己没有想明白,也没有跟白蘑多说。
半晚在村子里,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又看到那个疯老头拿着柳条在抽人。
这一次,是四五个小娃子,有一个小孩被抽了几下。
另一个小孩刚要被抽到的时候,却已经跑远了。
几个小孩一窝蜂跑走了,疯老头跟在后面追了一会儿,没有追上。
我定足在那看了很久,疯老头没有追上几个小孩,却对着小孩离去的方向骂了好久。
最后老头似乎是累了,低下头,找了个角落直接躺下了。
而我仿佛看到疯老头在低下头的瞬间摇了摇头,他不确定是老头摇头的幅度太小没有看清,还是他自己的错觉。
第二天,我听说了镇子上又一个小孩没了。
依旧是在水边被人推进水里,依旧是被那个疯老头追没有追上。
镇子里对这件事很重视,成立了专班调查这件事,却什么都没有查出来。
我有一些想法,却无法确认。
日子一天天过去,疯老头依旧那样。
有时候站在村子里某个地方骂街,有时候会拿着柳条追着人抽。
有的人被他抽过,有的人跑走了。
跑走的人,有些会受些小伤,严重的大伤大病,甚至丢掉性命。
差不多能够确认疯老头跟一般人不太一样。
他没有说什么,只是偶尔去看看疯老头,偶尔给疯老头带一些吃的,也不搭话。
直到老头再也没出现,从这个镇子上消失。
村里的榆树下有个老人经常在下面坐着,特别爱聊天。
我是一个比较喜欢聊天的人,也喜欢听一些老年间的故事。
因此,闲着没事的时候,就会去找老人聊聊天,听他讲讲老年间的故事。
老人拉着我,跟我讲过不少他过去的事情。
老人姓韩,叫韩建军,老家在西北那边。
很符合那个年代,非常普遍也普通的一个名字。
这件事发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初的时候。
那个时候还是生产大队制度,韩建军跟他的媳妇儿吴秀芬都在大队的农场里面上班。
说是上班,实际上就是干农活。
两人在一个大队里面,却并不在一个生产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