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把信推回去，脸上笑容不变：“既然她那么想跑，说明不想要霍军屹父子，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德刚往内室看一眼：“枕边人心中装着另一个人，你不觉得恶心？”
江清诧异看了他一眼，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内室，声音平静而有力。
“追逐自由的爱情是年轻人做的事情，我现在只喜欢稳定。”
赵德刚点了点信封：“这么大一个雷，可很难稳定呀！”
江清轻笑：“毁我生活者，我自会除掉，不管是她，还是其他人。”
她意有所指：“这辈子，我认定霍军屹。”
赵德刚深深看了她一眼。
江清再度恢复采访。
这一次，赵德刚没有为难，一一回答。
江清离开后，内室的门被推开，季书哲一双眼眸暗到进不去丝毫光亮。
“你要觉得陆芊芊也不行，就让你妈再给你介绍一个，江清实在不是良配。”
季书哲眸色微沉：“我没心情。”
赵德刚下耷的眼皮迸射出刺骨的寒意：“你说过，你再生一个儿子，要姓赵。”
季书哲身子微微一僵，和他对视：“我儿子的母亲只会有江清一个。”
“她可只想给霍军屹生儿子。”
这话，精准扎在季书哲心中最恐惧的部分。
季书哲紧紧攥拳：“她在赌气。”
“我会让她知道，霍军屹护不住她，她能依靠的，只有我。”
……
下班后，江清安排霍乐辰出去玩。
霍军屹神情严肃下来：“清清，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
江清态度生硬，藏在桌下的拳头紧紧攥起。
“别叫我清清，霍军屹，你先给我解释一下，未婚，有子，但媳妇跟人跑了，是什么意思？”
霍军屹眸色微顿，闪着凛冽的寒光：“谁告诉你的？”
江清心口一窒。
她还以为，霍军屹能否认，哪怕是百分之一的几率，她也希望赵德刚的信件是假的。
但霍军屹的问句，已经代表了真相。
“所以，辰辰妈妈真的跟别人跑掉，你也一直纵容她出轨，爱她爱到全然不要尊严？”
这些话说出来，江清心口都在颤，只觉得心脏被无数密密麻麻的钢针，扎到千疮百孔。
霍军屹沉默下来，深邃的眸沉没一座孤岛，其中的温度一点点消失。
江清垂眸，缓缓深吸了一口气。
“算了，我也没有立场说你，你的告白，我也没答应。”
霍军屹拉住她的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什么样？”江清直视他，言语中带了刺，“还是不能告诉我，对吧？”
她苦笑，喉头升起阵阵涩意。
“为什么？”
“不是说要好好生活吗？如果只是搭伙过日子，我可以不问。”
“但如果……”
江清哽了下，胸口情绪汹涌。
“如果，我们要成为真正的夫妻，为共同的目标去奋斗，我就必须知道。”
霍军屹攥紧她，深邃的眼眸起了大雾，翻滚着滔天巨浪。
却一言不发。
江清失望推开他的手：“霍军屹，你的问题，我也有答案了。”
“不好意思，我们不能假戏真……唔！”
唇瓣被封住，霍军屹坚实的胸膛像一堵墙，堵住她后撤的退路。
他手心像是着了火，滚烫炙热，要融化一切似的。
江清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快速而热烈，几乎要撞出胸膛。
这个吻，一触即离。
江清沉着脸看霍军屹。
却看到他耳根红到发黑，深沉的眼眸激荡出一个意味不明的漩涡，能把一切困在其中。
“江清同 志，我能不能，再讨要一个机会？”
他面色凝重，如山般的语调，闷闷压下来。
“听到你拒绝，好像……”
“有子弹穿过胸膛。”
得不到她的答应，就要死掉了吗？
江清僵了一瞬，唇角控制不住向上：“你这是什么形容？”
霍军屹声音低低沉沉：“我不会说漂亮话。”
高大的男人素来挺直的脊背像是被压弯，眉头紧锁，凝望着她：“可以吗？”
心口的怒意被一点点蚕食，消散。
江清缓了缓，努力维持冷漠，却控制不住点头：“可以。”
霎那间，霍军屹的眼眸像是坠入星辰，无比明亮。
江清轻咳一声，别开目光：“但你的过去……”
“能不能不说？”
霍军屹闷闷问。
“你不想生，我不想要，咱们只有辰辰一个孩子。”
“我跟你保证，我和辰辰的母亲没有你想象中的爱情，以后更不会有任何牵扯。”
“能不能，不提她？”
江清沉默了一会，点头。
她也有不想提到的过去。
既然能保证和过去割席，就由他吧。
“小江同学，你真好。”霍军屹喜出望外。
江清愣了下：“你怎么叫我……”
曾经上学的时候，班上的同学都喊她小江同学，唯独季书哲喊她清清。
离开学校后，这个代表着她本人的称呼已经很久没听到了。
霍军屹喉结微不可查滚动，眼里无数情谊涌出，又收敛。
“我不想和他叫的一样。”
江清想了下，没有拒绝。
稿子交上去，上面不断挑刺，江清改了又改。
霍军屹心疼地给她递上一杯温水：“小江同学，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
江清收起稿件：“什么事？”
“有一批物资，需要我护送去外地，等物资平安送达，我会凭借这个功劳去公安局。”
江清不解：“这两个中间有关系吗？”
霍军屹笑了：“退伍时，我就有机会直接去公安局做副局长，不过当时给的职位是在区里，我没有答应。”
“里面还有点内情，等我回来，尘埃落定，再和你慢慢说。”
江清敏锐察觉到他话中的深意：“是不是危险行动？”
“我不怕被针对，你能……不去吗？”
霍军屹笑着摇头：“服从命令，是我的天职。”
他声音带着安抚的意味：“不算危险，每到一个落脚点，我就给你发电报报平安，好吗？”
可半个月后。
江清连一封电报都没有收到。
冯主任又总给她派一些脏活累活，江清心神不宁，疲惫不堪。
原本已经控制住的胃病又犯了，控制不住想吐。
这天，她趴在老树边干呕，有人拍她后背。
她回头，看到季清安担忧的目光。
“江清，你没事吧？”
江清站直身体：“没事，老 毛病。”
“我陪你去医院吧，你是不是胃病……”
江清不想面对季清安的关心，直接离开。
身后，季清安稚嫩的声音，却让江清停下脚步。
他说：“我有霍叔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