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神色平静:“季清安发烧想吃饭,你就去找陆芊芊。”
“可你才是安安的妈妈啊!”江二哥固执地要她开窗。
江清扯了扯唇,眸间讽刺。
曾经她拼了命想要证明她才是季清安无法替代的妈妈。
上辈子被折磨的不成 人样,依然想要季清安的认可。
可季清安呢?
从上辈子到这辈子,他都不想要她这个妈妈。
既然这样,她何必犯贱?
“现在陆芊芊才是。”
她说完,直接拉上了窗帘,任由江二哥在门口拼命敲。
江二哥气急败坏:“你心就这么硬,安安生病到下不了床,你连关心一句都没有!”
江清“刷”一下拉开门。
江二哥心头泛起喜意:“既然关心,就别嘴硬了,赶紧去做饭吧!”
“我开门,是想告诉你,谁惹的祸谁负责。”
“怎么?现在没我这个照顾不好孩子的断亲妈妈,就过不下去了?”
她话语中的讽刺意味太足,把江二哥刺的哑口无言。
只无能狂怒:“那可是你怀胎十月,艰难养大的孩子!你就这么狠心?”
“对了,我最后跟你重申一遍,我们断亲了,你们家的大事小情不要再找我,也不要敲我家的玻璃,很吵!”
江清说完,直接摔上门。
“断亲”两个字,重重扎在江二哥的心上。
也狠狠给了不久前在江大哥面前保证的他一耳光。
大哥说的没错,江清就是长歪了。
无情无义,心狠手辣,根本没有半点情分可讲。
他真傻,竟然还以为江清只是嘴硬心软!
……
周末。
江清带着霍乐辰跟刘大娘一块去郊外采蘑菇。
错过季清安被人簇拥着出院回到四合院。
季清安躲在角落,望着后院紧锁的门窗,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几天,家里给他送的饭都好难吃,他好想吃一口江清做的饭。
可是二舅舅却告诉他,江清说了,她不愿意再给他做饭,更不愿意认他。
能升起的怒火早已经在之前冒出来。
现在,他竟然只剩下被怒火烧灼后,焦糊的心脏。
“辰辰,今晚吃炒蘑菇好不好?”江清的声音传进来,带着暖暖的慈爱。
霍乐辰兴高采烈跟着她:“好!妈妈做的炒蘑菇最好吃了!”
江清帮霍乐辰洗干净手和脸,收拾完东西,就坐着处理蘑菇。
霍乐辰蹲在她旁边给她帮忙。
母子两个说笑着,时不时发出悦耳的笑声。
却让季清安心口莫名泛起一丝疼。
炒蘑菇他也爱吃。
原本江清总是会在下雨后去郊外采回来给他煮。
可他已经很久没吃上了。
他蹲在墙角,觉得胃部的疼痛串联到了心脏,格外难受。
眼眶忍不住润湿起来。
直到传出他最熟悉的炒蘑菇的香味。
像是一个钩子,勾着他的馋虫,也狠狠把他的心勾的又疼又胀。
“刘大娘!刘大娘!”
江清的声音着急不已:“辰辰肚子疼,军屹不在家,您能陪我送他去医院吗?”
刘大娘忙跟着走。
这一去,就是一整晚没回来。
到第二天早上,才只有刘大娘一个人回来。
四合院的邻居纷纷关心问:“刘大娘,咋回事啊?那娘俩没事吧?”
季清安病还没好全,不用上学,也支棱着耳朵听。
刘大娘忙告诫大家:“郊外采的蘑菇可不能随便吃了,辰辰就是误吃了毒蘑菇中毒。”
“小孩在医院洗胃呢,可受罪了,你们再采蘑菇可一定注意,拿不准的千万别吃……”
刘大娘聊了一会儿,回去睡觉。
季清安继续听院里大娘闲聊。
“江清都采蘑菇多少年了,还能分不清毒蘑菇?怕不是故意的,毕竟后妈……”
大娘们都发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声。
“霍副厂长有本事,江清又不是不能生,这个要是不好了,她再生个自己的娃,家产还不都是她的?”
“啧啧啧,难怪愿意去当后妈,小孩小,霍副厂长又忙,还不是随她捏圆搓扁?”
……
“你们再说谁?”
蓦地,一个冷沉的声音打破院内的八卦氛围。
季清安透过窗户,看到背着一个大包的霍军屹。
黑脸沉的吓人,特别凶。
但大娘们不怕他,还直接说到他面前:“快去医院看看吧,你媳妇要毒死你家辰辰了!”
“不是亲生的就是不行,这趁你不在虐待孩子呢,小霍啊,你可长点心吧!”
霍军屹煞气冲天,宛如一个黑面神。
甚至都顾不得回家,直接转身就冲出了四合院。
季清安想了想,连忙穿鞋跑出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
但是他就想看看凶神恶煞的霍叔叔打江清。
最好霍乐辰也打她。
到时候,江清就能知道,她才不该给他们做饭,就该回家,给他做饭,给爸爸做饭!
……
医院。
江清趴在霍乐辰的床边,看霍乐辰打吊瓶。
她也吃了蘑菇,洗了胃,胃部还隐隐抽痛,医生本来让她一块打吊瓶,可她没同意。
她自责又内疚。
她采过那么多次蘑菇,怎么就这次分不清毒蘑菇了呢?
想到小孩昨晚疼的小脸扭曲还安慰她的乖巧模样,她就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
“清清。”
熟悉的低沉嗓音。
江清差点哭出来,她强忍着:“霍军屹,对不起,我没照顾好辰辰,是我的错。”
霍军屹脸黑下来,语气凶巴巴呵斥:“江清!”
江清有点无措。
把别人的孩子弄成这样,对方发火也是寻常。
只是她鼻头更酸了,明明是她的错,真正被责备的时候,却更忍不住情绪。
大概是因为霍军屹之前对她太好。
让她产生了一种,可以依靠的错觉吧?
“江清,你觉得你身体很好是不是?”
霍军屹怒意上涨:“你记不记得自己有胃病?”
“为什么不听医生的打吊瓶,还跟我认错?认什么错?你有错吗就认?”
江清酸涩的情绪瞬间因为关心达到顶峰,眼泪控制不住夺眶而出。
“我害怕。”
“我怕辰辰中毒受不了,怕他出事,还怕……”
她的声音低下来,小到几乎听不见:“怕你送我去劳改农场。”
霍军屹被噎住了,十分无奈:“你怎么就惦记劳改农场?”
他放下包,手足无措给她擦眼泪:“劳改农场不是人待的地方,我不会送你去,更不会因为这种小事送你去。”
江清鼻腔一酸,眼泪流的更凶了。
因为她上辈子,就是被这所谓的“小事”,送去了不是人待的劳改农场啊!
霍军屹越发无奈,尽量让语气柔和下来:“别哭,别哭,是我太凶了。”
“哼,爸爸你才知道你凶啊!”
床上,霍乐辰也醒了,撅着小嘴埋怨。
“妈妈每天要干那么多的活,还要给我做好吃的,有点失误多正常啊!”
“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凶人,把妈妈惹哭了吧?”
门外。
季清安听完了全程,瞬间僵住,心头像是被重重锤击一样震动。
他“中毒”之前,江清熬夜照顾他,还要忙家务,基本一整天都坐不下来休息一会儿。
他还嫌弃她烦。
嫌她要他喝药。
嫌她在他面前晃来晃去。
其实,他根本就没看到江清下毒,但就是嚷嚷着是江清要毒害他。
想到他喊出这一句时,江清瞬间红肿的眼眶,心不免刺痛。
忍不住问自己。
当时,他是不是做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