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季书哲后面的陆芊芊猛然瞪大双眼,震惊不已。
不过一秒,她就做出了柔弱的姿态,楚楚可怜。
“安安,你不是已经承认自己看错了吗?怎么会突然说这种话?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话里话外,都在影射江清操纵季清安冤枉她。
江二哥闻言,立马冲到江清身边,拉着她的胳膊,怒不可遏训斥。
“江清,是不是你唆使安安的?”
“安安是小孩子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我知道你嫉妒芊芊被大家喜欢,但你们可是亲姐妹,你为什么要用这么恶毒的方式毁她名声?”
江清真是对江二哥厌恶极了。
说话毫不客气,带着尖刺:“你是聋了还是瞎了?我打她的时候你不在现场吗?”
江二哥没想到江清承认的这么迅速。
顿时一僵:“可是安安……”
“你们家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
江清的眉宇冷淡:“我们辰辰,可从来没惹祸。”
人群中央,季清安像是被人敲了一棍,看着江清冷漠的眼神,小身体晃了晃,几乎撑不住。
他瞬间红了眼:“你是我妈妈!不是霍乐辰的妈妈!”
江清直接冷冷宣布:“很早以前就不是了。”
她语气完全没有因为季清安流泪而改善:“很早之前,你就已经说过,你要陆芊芊做你的妈妈。”
江清说完,直接带着霍军屹和霍乐辰回去。
看都没有看大哭不止的季清安一眼。
可一转头,江清的眼眸也染了几分薄红。
全心全意在乎那么多年的儿子,听到他尖利哀怨的哭声,怎么会不心痛的?
但上辈子最后的厌弃,早已经让江清彻底死心。
她不会因为他的示好就心软,更不希望再和他们扯上丝毫的关系。
“好了安安,别哭了。”
季书哲把季清安抱起来,眸色暗沉擦着季清安的眼泪。
他眉心微微拧起,一贯儒雅的五官竟染上几分凌厉。
他以为,起码季清安的眼泪,能够让江清回心转意。
可江清却走了,毫不留情地走了。
宁愿把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当成宝,也不肯再看季清安一眼。
这样的认识,让他感到不安。
“她不要你,爸爸要你。”
季清安搂住季书哲的脖颈,嚎啕大哭。
“爸爸,我没有说谎,我是好孩子,我帮她证明了,她为什么还是不理我?”
季书哲眸光闪了闪:“不怪你,怪她,她理亏,不敢让你替她说谎。”
季清安抽抽鼻子:“是吗?真的是我看错了吗?”
陆芊芊心疼地用手帕给他擦眼泪,抽噎着:“当然啦!你觉得芊芊小姨会冤枉人吗?”
可这一次,季清安却没有说话。
陆芊芊心头狠狠一震,暗自咬牙。
死小孩!
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定要把这个喂不熟的白眼狼扔出去。
后院。
即便四合院里处处都流传着她打陆芊芊的勇猛传说,对她的生活依然没有什么影响。
霍军屹工资高,补贴多,霍乐辰一个冬天长了不少。
江清捏捏他的小脸:“长高了,衣服都小了。”
“没小!”霍乐辰惶恐地把衣服往下拽,“还能穿的,妈妈你别生气……”
看着小孩怯怯的目光,江清心一沉,面上却笑道:“哦?原来你不想要新衣服啊?”
霍乐辰张大了嘴巴:“真的要给我做吗?”
“当然啊!”江清揉揉他的头,“妈妈给你织一件毛衣怎么样?可暖和了,春天可以单穿。”
“耶!”霍乐辰蹦蹦跳跳出去找小伙伴显摆。
江清的笑瞬间沉下,找到霍军屹:“之前都是谁在照顾辰辰?”
霍军屹面色凝重:“辰辰有什么坏习惯你尽管纠正。”
看着他这幅如临大敌不愿意说往事的模样,江清心里憋了一口气。
但看他疲惫的面庞,气又从脑袋中出去:“最近这么累?”
霍军屹揉了揉太阳穴:“厂内积弊太多,时间紧任务重。”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告诉我。”江清也没有问的太详细,拿着钱票去百货大楼买毛线。
她手脚迅速,一晚上就初具雏形。
第二天是周末,太阳暖洋洋晒着大地,刘大娘邀请她一块在门口晒太阳。
江清端着毛线去了刘大娘家门口:“刘怀安快回来了吧?”
“快了,上次来信,说是还得一两个月。”
刘大娘扒拉着江清的毛线:“你这个打的好,正好教教我。”
两人正说着,季清安跑进来,一眼看到江清手上的毛线。
和他身上穿着的,是一模一样的样式。
季清安瞬间喜出望外。
爸爸说的果然没错,江清只是怕在大家面前说谎被拆穿,其实心里还是感谢他的。
看出他身上的衣服小了,就立马给他做了新的。
他“噔噔”跑过去,扬起小脸:“江清,你在给我做新衣服吗?”
江清回头,眸光中带着几分冷:“这是给辰辰的,你需要,就找你的芊芊小姨去。”
“你坏蛋!”季清安受不了她的冷淡,红了眼眶。
江清当没有听到,继续给刘大娘讲解。
被晾在一边的季清安小胸口几乎被委屈充斥。
他哭着跑回家:“芊芊小姨,你要给我织毛衣,买大白兔,做好吃的!”
“一定要比江清那个坏女人对我更好!”
陆芊芊熟练哄他:“好的,芊芊小姨有空给你整啊。”
“你现在不就什么都没有干吗?”季清安气的脸通红,“现在就给我买大白兔,一定要在所有小朋友面前给我!”
陆芊芊顿时心底不爽。
大白兔那么稀罕,别说她没票没钱,就是有,她还要给自己留着呢!
眼眸闪了闪,陆芊芊叹气:“唉,芊芊小姨也想给你买,可芊芊小姨没有钱呀!”
“这样,你去问爸爸要钱,然后芊芊小姨给你买好不好?”
季清安蹙起小眉头:“爸爸不是给你钱了吗?我看到了,爸爸给你五块钱!”
“你原来不是说,江清拿到钱就乱花吗?你拿到的比江清更多?怎么比她费钱?”
陆芊芊被他说话的口吻噎了一下,看到听到声音从书房赶来的季书哲,顿时露出受伤的表情。
“安安,芊芊小姨生病了,需要钱补身体,要不,芊芊小姨不买药了,把钱给你好不好?”
季书哲推门进来,冷着脸:“安安,你要钱做什么?家里缺了你的吃喝吗?”
季清安委屈巴巴:“江清在给霍乐辰做衣服,芊芊小姨有钱不给我花。”
陆芊芊比他更委屈,还落了泪:“书哲哥,你给的钱我都买药了,我胳膊骨折,实在是没办法给安安织毛衣,都是我的错,对不起。”
“季清安,芊芊小姨都病了,你不关心她还逼迫她,恶意揣测她,你知错了没?”
季书哲罕见严肃看着季清安。
季清安目瞪口呆:“可是之前,我这么对江清,芊芊小姨说是江清脾气……”
“季清安!”
季书哲声音拔高了几度,怒不可遏。
“你学谁不好,学江清?你看看现在还有人理她吗?还不给你芊芊小姨道歉!”
从出生以来,季书哲几乎没对季清安说过重话。
头一次被严厉叱骂,季清安心脏狠狠一抽,眼球充血:“我不!”
他抹了一把泪,怒声:“你是不是也要像赶走江清一样,把我也送去劳改农场?”
季书哲嘴边的说教顿时一顿,瞬间膨胀变大,挤满他的心口。
像赶走江清一样……
原来,江清被骂的时候,竟然和安安一样,这么委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