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沉下眉：“我不服。”
她语气冷峻：“我可以和季书哲对峙。”
保卫科蹙眉看她：“你别以为季主任是你前夫你就胡作非为，证实你们有染的根本不是季主任。”
“季主任只提到，见到刘怀安和你走在一条路上，他什么都没说。”
江清心下讽刺，扯了扯唇：“什么都没说，就等同于害我。”
“真是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保卫科科长用朽木不可雕的语气叹道。
“难怪连你大哥都要大义灭亲亲自证明你的不轨，你应得的！”
江清早已经麻木的心脏重新掀起波澜。
她不明白，为什么江大海执着于害她。
哪怕不想承认自己的过错，也可以说的模棱两可。
“停薪留职，以观后效。”
短短八个字，就能概括江大海之前说的有多夸张多过分。
中午下班。
江清踹开江家大门：“江大海，滚出来！”
江父比江大哥更先出来：“清清，怎么了？你大哥又欺负你了是不是？”
这话格外耳熟。
在之前，这话中欺负人的角色从来都是她。
江清连讽刺都欠奉，一颗心完全被怒意充斥：“江大海，我丢工作你很高兴是不是？”
江大哥板着脸，恶人先告状质问江清。
“不是你先把事情闹大进保卫科的吗？”
“我是为你好，你怎么从来就不理解，要把一切事情都搞砸才开心？”
江清气的差点说不出话。
她指着自己：“给我打胎是为我好？”
“举报我作风有问题害我又丢房子又丢工作是为我好？”
“江大海，是我搞砸一切，还是你恶贯满盈？”
江大哥比她更气，咬着牙恶狠狠道。
“都怪你，为什么不肯按我给你规划的路线走?明明对谁都好，偏偏你……”
“啪！”
重重的一巴掌，凌空甩在江大哥脸上。
江清难以置信看着江父的手。
江父胸口剧烈起伏：“逆子，还不给你妹妹道歉！”
霎那间，不止江清，所有人都愣住。
江大哥尤甚，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爸！你让我给她道歉？明明是她……”
“住嘴！”
江父在机械厂听说江清被留职查办的消息。
结合他们争吵透露出来的信息，江父像是被重锤敲击后脑，敲醒了他自以为是的傲慢。
有些事情一旦想出头绪，所有回忆就会汹涌而来。
两个儿子说着对江清好，却每次都伤害江清。
江清从来都是这样的性格，之前的二十几年，大家从来都相安无事，其乐融融。
从他们对江清要求越来越过分开始，对江清的指责才开始不断增多。
到了现在，更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会第一时间责怪江清。
过往的一幕幕像是万箭，齐齐穿过他的心脏。
江父如同泄了气一般，愧疚的目光落在江清身上。
江清眼下青黑严重，怕是昨晚一晚都在担心结果。
然后，她曾经最信赖的大哥给了致命一击。
打掉她来之不易的工作。
江父怒不可遏，一脚踹到江大哥腿上：“还不道歉！”
江大哥倔强着红了眼：“我没错，是江清的错！”
“好好好，那我今天就打死你！”
江父的巴掌一下下拍在江大哥的后背上，似乎每用力一分，愧疚就能减少一点点。
“行了。”
江清抱臂，冷眼旁观这场闹剧。
“演戏演够了没？”
“我不会和上次一样不了了之，我已经让人去找劫匪……”
江父突然开口打断她：“清清，你说得对，不能饶过这个畜生。”
江清嗤笑，眉目间全是讽刺，冷冷看江父能演到什么时候。
这样的目光像烈火灼烧江父的心脏。
江父一咬牙，揪着江大哥的耳朵：“走，去厂里，给你妹妹澄清！”
江大哥连连挣扎，可他一个司机，根本敌不过钳工江父的手劲，一路被拉着走到厂里。
到了厂里，在保卫科科长的办公室门前。
江清仍然觉得江父在做戏。
她出言讥讽：“进去呀！不会是做样子给我看等我喊停吧？”
“就算你喊停，我也必须让这逆子给你澄清。”
江父一脚踹开门，推着江大哥进去，扬声。
“领导，我带我儿子来认错，他昨天抢劫他妹妹，还污蔑他妹妹！”
霎那间，江清脑内“轰”一声，无法相信眼前的一幕。
江父竟然真的要江大哥认错澄清？
单纯是为了她？
曾经期盼过无数次江父给她做主的场景真实出现在眼前。
江清的心湖却依然冰封。
迟到的忏悔有什么用？
就算他真的悔恨，曾经的伤害也无法抹除。
江清不想继续留下，挤出人群，远离喧嚣。
哪怕到了楼下，仍然能听到楼上议论纷纷。
“真的假的啊？江大海竟然收买别人打劫他自己的妹妹，太可恶了吧！”
“这要不是父亲公平，江清同 志就完了。”
“听说季主任也参与了，我就说前夫前妻不可能和睦……”
……
江清顿住脚步，抬头看向楼上。
竟然恰好，和朝下看的季书哲对视。
她扯出一个嘲弄的笑，无声哂嗤。
“垃圾。”
她离开机械厂，还没走出一段距离，就被季书哲追上。
季书哲眼中像是蒙了一层寒霜：“江大海一定会被处分。”
“江清，你现在是不是满意了。”
江清眉眼染着烦躁：“季书哲，我只最后跟你说一次。”
“江大海被处分，你被议论，都是你们咎由自取。”
“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肆意妄为，就要承担这样的代价！”
季书哲面色晦暗，眼中翻腾着剧烈的风浪：“和废人扯在一起，很舒服对吗？”
“江清，我在帮你！你必须离开霍军屹，你不能毁掉自己一辈子。”
江清的脸冷的能结出冰来。
“你再说一句，我就算再也不回机械厂，也要……”
训斥的话才说了一半，怀里被塞了一本护养手册。
“你知不知道照顾废人有多少麻烦事？”
“在床上躺久了，他连心里都会出现问题，你根本不知道会有多可怕！为了跟我赌气，做到这样值得吗？”
江清重重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再可怕，也不会比跟你过一辈子可怕。”
上辈子死前季书哲看她最后一眼在脑海中回放。
江清的眉眼越发冷：“我没有赌气，我很冷静，如果我能再冷静一点，我在之前就不会爱你！”
“唔！”
下颌骤然被攥住，季书哲猩红的眼眸点了几滴疯癫。
竟然不管不顾，在大街上就要强吻她！
江清挣扎，季书哲却攥的格外紧，不肯放掉一丝一毫。
眼见着他的薄唇越来越紧，江清胸口的怒意也冲破脑海，腮迅速鼓起又落下。
她膝盖狠狠撞击季书哲最脆弱的部位。
季书哲疼的蜷缩，那双清冷的眸子却倔强阴翳。
一字一顿：“江清，我知道你没有怀孕！”
“你，还在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