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芊芊捂住脸，环顾四周，见周围都没有人。
眼睛瞬间露出狠戾之色，劈手夺住江清即将再次打下来的巴掌。
恶狠狠道：“江清，被亲人举报的滋味好受吧！”
江清抽回手，平静的眼眸淡漠无波：“我就知道是你。”
这样的态度狠狠刺激了陆芊芊。
她跟吃了炸药一样，一句接一句爆发。
“你装什么呢？”
“我告诉你，不止二哥会为了我举报你，姑姑姑父大哥跟书哲哥父子也全都会站在我这边。”
“你可以告诉他们是我挑唆的，看看他们会不会为了我，彻底让你在京市待不下去！”
怎么不会呢？
江清上辈子就已经领教过了。
京市，成了她到死都回不去的遗憾。
她垂了垂眼，不可避免泄出几分怅然。
大大助长了陆芊芊的气焰。
“哦，对了，还忘了告诉你，我和书哲哥已经洞房过，说不定肚子里就怀着书哲哥的小孩了呢！”
她面容越发扭曲恶毒，毫不掩饰阴狠嘲讽。
“到时候，你在乎的所有人都只能是供养我们母子的工具！”
“尤其你那个儿子，到时间就把他撵出去下乡，攒点工分就换成粮食寄回来。”
“没办法，谁让他有你这么一个不争气的妈呢！没人护着的小孩呀，啧啧，可凄惨咯！”
她故意往江清的心口戳。
江清不是最在乎丈夫孩子和家人吗？
她就要抢走江清所有拥有的东西，看看江清还能不能那么傲！
可江清，却只抬了抬眼皮，杏眸里透着疏离冷淡：“说完了？”
陆芊芊哑然。
像是被憋住的火炮，张嘴只能吐出怒气。
“你装什么装！我就不信你不在乎！”
“我看你好像比我更在意。”江清挺奇怪的，“你好像特别恨我。”
江清自问对陆芊芊很好。
小时候常常积攒大白兔奶糖过年带给她。
还帮她打跑过欺负她的小男生。
她来京市后，更是怕她拘谨，给她吃好用好，带她熟悉环境。
“江家人，季书哲父子，都已经被你抢走，你怎么还对我这么不满？”江清很疑惑。
陆芊芊沉默了片刻。
再抬起的眼眸，像是鲜血一般红：“我不该恨吗？”
“凭什么你能得到父母哥哥的疼爱？”
“凭什么你丈夫优秀生活幸福？”
“你不觉得你得意洋洋拿着奶糖去我面前炫耀的样子很恶心吗？”
“我不敢反抗的人你说打就打，你以为你谁啊，我需要你拯救？”
江清目光幽深，觉得陆芊芊十分不可理喻。
“你活该！”
陆芊芊声音像是淬了毒。
“只失去这些怎么够呢？”
“我要你未来只能日复一日遭受折磨，在众叛亲离中凄惨死去，你等着！”
江清淡漠地看着她，像是在看一个可怜人。
陆芊芊受不了这种眼神，狠狠朝着江清踹过去。
与此同时，江清惊讶指着她身后：“二哥，你来了？”
“砰！”
陆芊芊收脚不及，一个滑跪，立马切换一副嘴脸。
“姐姐，你不要怪二哥好不好？你要是生气可以打我骂我！”
“可我真的没有告诉他你用永远不回家威胁我退出考试，真的没有……”
“看错了。”江清勾了个淡漠的笑。
伸出手，拍了拍巴掌：“不过，你这场变脸表演的很精彩。”
陆芊芊眼角的泪水来不及收回，像是生锈的机器一样“咔咔”转头。
后面，空无一人。
紧接着，后脑一阵剧痛传来。
江清狠狠攥住她头发，使劲往后扯。
剧痛让陆芊芊冷汗直冒，感觉头皮都快被拽掉了。
“芊芊妹妹，你想抢江家人呢，我没有意见。”
江清蹲在她身边，语调漫不经心：“我呢，也懒得拆穿你。”
“但是！”
蓦地，江清话锋一转，手上的力道在猛然加重，剧痛让陆芊芊面无人色。
“你要再把手脚动到我身上，我绝不会放过你！”
陆芊芊身体抖如筛糠，极度的疼痛，让她不敢有任何反抗。
“江清，你在做什么！”
暴喝声传来。
江清抬头，看见怒不可遏的江二哥。
她才施施然松开手：“如你所见，在打她。”
几乎一瞬间。
因举报升起的一点点愧疚彻底消散。
江二哥恨恨瞪着江清，几乎是立刻就要冲过来打她。
她拳头到不了江清面前，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江清身后出来的霍军屹攥住。
霍军屹毫不费力地一推，他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刚站稳，就看霍军屹和江清扬长而去。
只剩下面色苍白到可怕的陆芊芊。
他恨恨一拳砸在墙上，才扶着陆芊芊起来。
陆芊芊抽噎着安慰：“姐姐以为我在你们中间挑拨离间，她怪我也是应该的，我不该被你看到我偷偷哭……”
“你说的什么话！”江二哥攥紧拳头。
“要是我没看到，还真不知道她用不回家威胁你，你不是要受足了大委屈？”
陆芊芊抹着眼泪，抽抽搭搭：“我……我寄人篱下，应该的。”
“这就是你的家！”江二哥紧紧皱着眉头，“江清才是外人！我没有她这样的妹妹！”
他心疼地触碰陆芊芊的脸颊：“疼不疼？”
陆芊芊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被人看到了，真是没脸见人了。”
她柔弱说着，眸中，却闪着怨毒的光。
……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
江清那篇考卷下，得到的认同最多。
宣传部主任再不高兴，也只能宣布江清是第一名。
当天，霍军屹就找人换了肉票，买了点肉，回家庆祝。
江清笑着说：“还没办入厂手续呢。”
霍军屹停顿了一瞬：“那就庆祝你出气成功。”
江清被他的强词夺理逗笑，托腮看着他：“我打人那么厉害，你不怕啊？”
“我很高兴。”
霍军屹看着她的眼睛。
明明是开玩笑的话，他却回答的无比认真。
“你本来就该这样。”
江清愣住。
她本来就该这样吗？
好像她小时候的确是这样的，被欺负了绝对会打回去，路见不平也会拔刀相助。
可什么时候她开始觉得这样不对了呢？
好像是嫁人后。
所有人都告诉她要贤惠，要温柔，男人不喜欢泼辣。
她渐渐的，也把自己装进了一个名为“妻子”的壳子中。
“咱家还有酒票吗？”江清心里热热的，“我们喝两杯？”
霍军屹愣住。
江清冲他笑：“就当庆祝我找回自己。”
霍军屹也露了点笑：“我去买。”
他离开后几分钟，门就又被推开，跑进来的是出去玩的霍乐辰。
霍乐辰声音洋溢着兴奋：“妈妈，今天吃什么？”
江清没回答，看向他身后背着一根棍子的江二哥。
冷下脸把霍乐辰拉到身后，警惕道：“江小河，你来干什么？”
江二哥一言不发，黑沉着脸举起棍子，狠狠朝着桌子砸过去。
霍乐辰要去阻止，被江清拉住了。
她们母子两个势单力薄，不敢去惹盛怒拼命打砸霍家的江二哥。
只能推着霍乐辰出去：“去叫人来。”
霍乐辰还没跑，就被江二哥一把拉住，粗粗的棍子抵在小孩头上。
冲江清嘶吼：“江清，芊芊自杀了，你满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