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脑袋“嗡”一下。
不过一瞬，就反应过来，试图稳定江二哥情绪：“救下来了，对吗？”
陆芊芊那种人，她可能逼死别人，但绝不会自杀。
自杀也只会是她的一个手段。
“我很愧疚。”江清努力挤出几滴泪，“希望你能告诉我，芊芊没死的好消息。”
江二哥抵着小孩的棍子松了下：“她偷偷上吊，如果不是安安突然闯进去，芊芊就……”
他越说越哽咽，一个大男人，眼角有泪花闪烁。
抬起胳膊去擦眼泪。
江清找准机会，飞扑过去，推开霍乐辰：“快出去！”
霍乐辰回头看江清，咬牙：“我去叫人。”
怀内一空，江二哥意识到江清只是在稳住他，怒不可遏。
“人没死，你就没有半点愧疚了吗？”
“江清，你没有心！你打骂芊芊到她没脸见人，她却还是帮你说话，你竟然没有半点触动！”
江清刚爬起来，眉间冷冽，慢慢挪动脚步挡住门口。
避免江二哥发疯再去捉小孩。
“江清！你就是杀人凶手！我要把你扭送去派出所！”
江二哥看到江清没有道歉，目眦欲裂，他抄起棍子狠狠冲着霍乐辰后脑砸过去
江清瞳孔剧缩，脸上毫无血色。
几乎是下意识，扑向霍乐辰。
“砰！”
棍子砸下来，直直砸中江清的后脑。
江清感到一阵剧痛，却顾不得自己，查看霍乐辰有没有受伤。
邻居听到动静，纷纷走出来。
看到江清的狼狈就上前帮忙：“江二，你又发什么疯？这么粗的棍子，你是要砸死你妹妹吗？”
江二哥心虚了一瞬。
想到陆芊芊被救下来的惨样，冷笑：“她差点杀了芊芊，她才是杀人凶手。”
邻居们七嘴八舌，问起陆芊芊自杀的情况。
“清丫头，你真的打她了？”
“可不是，好大两个巴掌印呢！”
“你是不是因为芊芊现在和季书哲结婚了怀恨在心？”
……
江清耳听不进这些话，她捂着后脑，只感觉脑袋阵阵晕眩。
江二哥气的面红耳赤：“你别以为你不出声就能躲过去。”
“我告诉你，你把工作让给芊芊知不知道？”
江清抬头，原本淡淡的冷笑瞬间转为森寒。
“这就是你们打的好主意，呵！”
她就说，陆芊芊怎么会突然自杀。
原来是知道她得了第一名，能拿到工作！
“你别又污蔑芊芊！”江二哥咬着牙，恶狠狠，“芊芊那么善良，她甚至都不让我来找你麻烦。”
他冷哼：“但她可是高中毕业，一直在家做家务肯定会不开心，你把工作给她，你差点杀人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不然……”他低吼恐吓，“我必须把你送去公安局。”
江清脑袋的晕眩越发明显。
她有点摇摇欲坠，却分不清是因为被打到了头还是因为心被刺的。
她也是高中毕业。
也曾明媚张扬，高举着机械厂的录取通知书。
可她还不是在家里待了整整八年？
人和人真是不一样，在江小河最疼爱她的那些年，都没有在乎过她留在家里会不会压抑郁闷。
“我当了八年，一样好好的。”
江二哥一冷，心瞬间沉了下去。
一时之间，怒意竟然有点发不出来，堵在心口，说不上的烦躁发闷。
他抿嘴：“那不一样。”
芊芊是假结婚，怎么能理直气壮靠着季书哲养？还是要有个工作。
霍军屹工资那么高，江清工不工作，又有什么要紧？
他又理直气壮起来：“你不要说以前，你害的芊芊自杀，就该负责！”
江清眼前开始发花，身体似乎有点不听使唤。
竟是直直往下坠去。
软软倒在了邻居大娘的怀里。
江二哥怒气冲冲，抓住江清的胳膊：“你别装死，这工作你让也得让，不让也得让！”
江清没有意识，自然不可能回应。
江二哥越发恼怒，伸手掐住她耳朵：“你别给我装！”
耳朵已经拧到发肿，江清依然连眉头都没有皱过一下。
邻居大娘推了推江二哥：“江二，你妹妹好像真晕过去了。”
江二哥张大嘴巴，心底一阵绵密刺痛。
几乎是颤抖着去摸她的后脑。
好大一个包。
“你不会把你妹妹打死了吧？”
邻居大娘的话，像是一座山，压在江二哥心上。
他浑身都在颤抖，打横抱起江清，说话都颠三倒四起来：“我……我去医院……送她……”
下一秒，他怀内一空。
高大的男人站在他面前，冷冽俊逸的面孔上烈火燎原。
只一眼，就让江二哥脚步钉在原地，动都动不了。
眼睁睁看着霍军屹带着江清飞速离开。
……
江清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里。
霍乐辰端一杯水给她：“妈妈，你好点了吗？”
江清脑袋已经不晕了：“好多了，你爸爸呢？”
“去公安局了。”
江清愣了下：“他把江小河告了？”
霍乐辰有点怯怯，眼睛时不时偷看江清，怕她生气的小心：“妈妈……你会不会怪……”
“不会。”江清先安抚住他，“你爸爸不告，我也要告他故意伤人。”
霍乐辰小小松了口气：“刚刚好多人来，都被爸爸赶走了，爸爸不让他们来打扰你。”
江清能想到，江家人在得知江小河被公安抓走后的反应。
夸赞：“你爸爸真周到。”
一小时后，霍军屹回来了，还带着一碗鸡蛋面。
鸡蛋好像有点糊了，边缘有点黑黑的。
“你自己做的？”江清端起碗慢慢吃。
霍军屹下颌紧绷成，唇角下压，似是压住所有情绪。
只一双眼睛，泄出森森寒气。
“很好吃。”江清冲他笑，“不要绷着脸，我没事的。”
她就是刚刚被砸到的时候有点晕，也没有恶心想吐的症状。
应该算不上脑震荡。
霍军屹攥紧手心，不敢去看江清包扎过的后脑，声音沙哑：“我没保护好你。”
“你只是出去买个东西，谁能想到江小河发疯呢！”
江清放下碗，皱眉看着他。
“霍军屹，不要说这种话，我不爱听。”
霍军屹却坚持：“我听说了，你是为了保护乐辰……”
“霍军屹！”
江清捏住他的嘴，发怒。
“乐辰也是我儿子，你要是再这么说，我要生气了！”
霍军屹目光闪了闪，野戾的黑眸隐隐透出几分暗潮涌动：“我不会放过他。”
江清收回手：“我支持。”
“妈妈。”
一声一直印在脑海里，却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的熟悉称呼，将江清定住。
她愕然抬头，看见门口小小的一个季清安。
他的眼红着，应该是刚刚哭过。
他扑到江清床边，又喊了一声：“妈妈。”
“你……”
江清鼻尖控制不住发酸，期盼了两辈子才又听到的称呼，几乎要将她心脏泡的酸胀不堪。
竟是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霍军屹看着她的反应，默默站起来，带上病房门。
关门的声响，唤回了江清的神智。
她抽回手，声音控制不住颤抖，鼻音很重：“你来干什么？”
季清安又重新抓住她。
看她没有再挣脱，连日来的不安消散。
坏女人还是那个坏女人，只要他叫一句妈妈，她就什么都能答应。
“妈妈，你放过二舅舅，好不好？”他理直气壮要求。
刺骨的冰冷瞬间流进江清的四肢百骸。
江清咬紧唇，寒心彻骨：“季清安，我不是你妈妈，你不要这么叫我。”
霎那间，季清安像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