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喷薄的怒意像是火山喷发,根本顾不得现场的情况,大声质问。
“江清,你是我的妻子,怎么还能嫁给别人!”
江清无语,语气冷淡:“你要不要看看你身边站着的是谁?”
“书哲哥……”陆芊芊连忙拉了拉季书哲的衣袖,显示存在感。
季书哲一时哑然。
江清重新坐回座位。
却被季书哲拉住胳膊:“做错事还想逃避?江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江清甩开他,无比厌恶,举手提议。
“监考,季书哲这么扰乱考场,不需要把他带下去吗?考试还要不要进行了?”
监考才如梦初醒,招呼着人去拖季书哲。
季书哲挣扎,甩掉抓着他肩膀的人:“我自己走!”
他看向江清,江清却只冷冷淡淡靠在椅背上,眸内一片冰冷,没有半分波动。
“你好样的!”
季书哲眼底通红,转身狠狠一拳砸在桌面上。
“江清,你给我等着!”
说完,他大步离开,陆芊芊紧随而去,其他人的目光只能落在唯一剩下的主角江清身上。
江清仿佛感觉不到投在身上的视线,最后检查了下试卷,低头答题。
江清高中时就文笔扎实,对宣传部的题目手到擒来。
做完检查过后,她提前交卷,路过陆芊芊空荡荡的座位时,幽沉的眸子微弯。
她故意激怒陆芊芊,要的就是现在的效果。
霍军屹告诉她,这次招工只招收一个人,有权利的人会在私下悄悄打点。
依照季书哲对陆芊芊的疼爱,只要陆芊芊参加,就能有王桂琴替她把岗位要下来。
那她,就让陆芊芊不能参加考试。
彻底断绝季书哲舞弊的机会!
把考卷放在桌面上,监考意味深长。
“不再检查检查了吗?这次考试上面很重视,答卷或许会贴在场内公告栏呢!”
江清弯弯的眼眸越发璀璨。
陆芊芊真是一个趁手的利器。
她稍微刺激一下,看到题目完全超出复习范围的陆芊芊闹起来。
陆芊芊想把她也拉下水,剥夺她考试的机会。
却刚好,替她做了嫁衣。
现在闹大了,厂里重视。
那其他私下走关系的人就只能和她一样,靠真本事说话。
“谢谢监考,我不用检查了,交卷吧。”
江清把试卷放下,走出考试场地,看热闹的人已经散去,机械厂又恢复以往的忙碌。
她慢慢往和霍军屹约好的地方走。
突然,一只手伸出来,蓦地把她拉进一间屋内!
江清刚想呼救,就被捂住口鼻,季书哲压着恼怒的声音呵斥:“别说话。”
屋内应该是个小杂货间,江清被堵在里面,陆芊芊就站在门口。
她没有逃跑的机会,只能推了推季书哲。
“有话就说,别搞这一套,如果你是想问我为什么嫁给霍军屹,我无话可说。”
季书哲黑眸一沉,声音冷的结冰:“怎么不敢说了?怕你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曝光?”
“我什么心思?”江清气笑了,眼底的讥讽渐浓。
“姐姐,我们已经知道你是因为霍军屹转业成了副厂长才嫁的。”
陆芊芊期期艾艾:“可就算他专管后勤运输,你也不能为了大哥的前途就牺牲自己呀!”
季书哲冷嗤:“什么为了江大海?她就是嫌贫爱富,甘愿抛夫弃子去偷人!”
抛夫弃子?
江清一步步走向季书哲,嘲弄反问。
“是谁要我下乡给陆芊芊腾地方?”
“又是谁一句句的不要我这个坏女人当他妈妈?”
季书哲连连后退,感觉她的问句好像化成了鞭子,一下下鞭打着他的心。
“我算偷人的话,你和陆芊芊又算什么?”
“算什么?算兄妹啊!”季书哲终于找到一个反驳的抓点,眸子陡然红了。
他抓着江清的手,语调微微放软:“清清,你不要再赌气了,我一直都把芊芊当成妹妹看待。”
陆芊芊眸光闪了闪,开口“附和”:
“是啊姐姐,我们秉烛夜聊,就是单纯的聊天,谈的是文学是政策是技术和未来。”
“偶尔你可能觉得书哲哥在偏向我,但他绝对是对事不对人,从来都不搞偏心的那套。”
“至于这次结婚,你更是想多了,我们这几天就是单纯睡在一张床上,没有……那个的。”
“你不要误会他,也不要因为我吵架好不好?”
季书哲点头,无比赞同的模样:“你要有芊芊一半懂事,事情也不会闹成现在这样。”
他叹口气,无奈但宠溺。
“算了,我知道你就是这个脾气,我也不求你比得上芊芊,你只要迷途知返,和霍军屹离婚,我就不和你计较了……”
江清脸色阴沉无比。
饶是早就已经被戳到心脏麻木,再次听到这种狗屁发言,胸腔还是憋闷的进不去空气。
她不想再听这两人放屁,转头就往外走。
“江清!”
见她不肯服软,季书哲脸色明显难看起来,伸手死死拽住江清的胳膊,指节攥到发白。
“你以为霍军屹是什么好东西吗?”
“这种烂火坑都跳,你就是个傻子!”
江清脚步顿住,挑眉看向他:“他不是好东西,你是?”
“江清,我们结婚八年,我可曾亏待过你?”
想到她已经嫁给他人,季书哲的声音微微有点哑。
“你看看厂里的单职工家庭,谁会和我一样给妻子买手表买衣服买皮鞋?”
他语调软了些:“就算你照顾不好安安,我也没有打过你对不对?你为什么非要闹……”
“季书哲!”
江清再也听不下去,冷冷打断。
她指着站在门口的陆芊芊:“你要不要回头看看,你买的手表衣服和皮鞋,现在都在哪里?”
季书哲一愣。
陆芊芊穿着簇新的成衣,脚踩小皮鞋,手腕上还带着那块代表着他们情定的表。
定情的信物都换了人,再谈曾经的情谊,多少有点可笑。
一时间,季书哲被堵的哑口无言。
却不肯放手,死死抓着江清不肯放:“你知不知道霍军屹……”
“放手!”
江清心脏气的突突跳,额角青筋暴起,直接冷声告诉他。
“我什么都不用知道!”
“就算霍军屹是个粪坑,我照样愿意跳。”
“而你季书哲……”
她一根根掰开季书哲的手指,眸间情绪复杂,声音竟有些哽,无比干涩。
“哪怕跪在我面前,我,也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