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蹊儿就是为了恶心他们,告诉司芗绾这男人只是她不要的,没什么好得意的。
司芗绾先回过神,见宗晏纾情绪波澜,替他接过礼物,有礼貌地回了一礼。
“谢过太子妃厚赠,妾跟世子一定会好好收着摆放在床头,时刻记得太子妃的礼物,让您也有参与感。”
齐蹊儿听着这话怪怪的,什么叫放在床头让她也有参与感。
“好了,仪式继续吧,别误了良辰。”老太妃打断她们的话。
齐蹊儿入座后婚礼继续,宗晏纾心不在焉的完成后面的流程,新人入洞房。
两人回到平日休息的房间,今日也特地装扮过,挂着喜布,贴着“囍”字窗花,床褥都换了新的。
司芗绾今日一口东西还没吃过,一回房放下扇子吃着桌上的糕点。心里嘀咕又不是新媳妇,通房那么久了谁还讲究这些虚礼。
宗晏纾后一步进房,看她正在吃东西也不介意,柔声道:“饿坏了吧。”
她噎了一下,赶紧倒水喝几大口,轻咳两声缓和后才起身伺候:“奴……妾替世子宽衣。”
“不用,你坐着吃吧。”宗晏纾看她似乎丝毫没受齐蹊儿的影响,这种事不想瞒她,淡淡问道,“你没有什么要问我的吗?”
“没有呀。”司芗绾吃着东西含糊应道。
宗晏纾看她这反应有些失落,好像她并不在意他的事,只能自己说:“那雕刻是以前我初学时送太子妃的。”
“哦,看出来了,雕得一般。”司芗绾随口回道。
他愣住,自己说的不是雕得好看不好看的问题,是他和太子妃尴尬的关系。
“你不在意我跟太子妃以前的关系?她还去过北境,你不介意?”他的语气有些着急,也不知慌什么。
司芗绾吃饱了,吮吮指头:“不介意呀,每个人都有过去,世子大人也说了是以前,妾身该介意吗。”
“这……。”宗晏纾更郁闷了,她的反应怎么这么平淡,正常人不应该都要追问的吗。
他想跟她说明和太子妃以前的关系,不想这成为他们以后的隔阂。
司芗绾看他欲言又止,“世子大人想说便说吧,妾身听着。”
宗晏纾这才委屈巴巴说起他和齐蹊儿的事,就是儿时都在皇城长大,小时候青梅竹马一起度过两年,当时年纪小偷偷说过长大后嫁他娶她。原本都当玩笑话,但在他要离开王府去边境时她来府里送他,重提儿时的承诺。
两人便一直保持着这种说不清的关系十年,也觉得越来越近,越来越想娶她入府,入京安时还约定下次回京便让皇上赐婚,在他还没进京前齐蹊儿先到边境看她,这让他十分感动更坚定娶她入府的心。
后来的事司芗绾也知道,齐蹊儿在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嫁入东宫,就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宗晏纾越说越激动,一脸愠怒,那种被背叛的感觉还在心底挥之不去。
司芗绾打个哈欠,听得犯困,这点小事就气得不行,要是让他经历自己上一世,那不是要直接自戕。
“世子后悔没能娶太子妃?”她随口问道。
宗晏纾面色一震,这种事怎么能乱说,沉声道:“不可胡说,我现在跟她没有任何关系,从未想过。”
“既没有任何关系,那世子又为何愤怒?是愤怒被背叛?可世子也说了只是儿时的承诺,不过是玩笑话,就当玩笑过去不就好了,何来谁背叛谁,这不过是你内心的自尊心在作祟。”
司芗绾的话让他面色一滞,是呀自己在愤怒什么?齐蹊儿从不把这当回事,只有他像个笨蛋一样自怨自哀。
他脸上的愤怒淡去,好像此时才真的释怀齐蹊儿背叛的事。
“你说得对,是我作茧自缚了,没有婚配媒约,算什么背叛。”宗晏纾轻松说道。
司芗绾笑笑,伸伸懒腰,这种小事怎么样都好,现在只想睡觉。
她真的把那两个雕刻的小人放到床头,解衣准备休息。
屋内突然安静下来,宗晏纾愣愣看她脱衣裳,昏黄的烛火扰动,半露着肩膀,喉咙不禁上下滚动。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还在房间?
司芗绾确实困忘了,还像平日他不在时那么肆意。
“咳咳。”宗晏纾轻咳一声。
她吓了一跳,转过身,单薄的亵/衣遮掩着身子,一丝凉风从下面吹上来让她回过神。倒没有跟普通女孩那般惊叫,只是赶紧跑到床上钻进被窝,留下宗晏纾尴尬站在原地。
他在想要不要到床上睡,按理说新婚第一夜要做点事的,可司芗绾刚刚的反应让他也紧张起来,从来没醒着做过男女之事,上次和她是在醉得昏迷不醒的情况下做的。
司芗绾蒙头盖着被子,内心当然希望他别上床,就跟以前一样“井水不犯河水”,默默祈祷着。
真是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屋内烛火被吹灭,不一会儿被子传来动静,他上床了。
她浑身紧绷着,要是他要做那种事怎么办?自己还是处子之身一定会被发现的
捂着被子满头大汗,不知是热的还太紧张。
等了会儿,身旁的人并没有下一步动作,安静地躺在身旁,还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声。
司芗绾心中舒口大气,现在没动作今晚应该不会有进一步动作吧,她想好了,他要是想做就用李氏刚去世拒绝,不能做房事。
想是这么想,可连婚礼都举办了,房事哪还会介意这个。
她一动不动,生怕动一下挑起他的欲wang,这个年纪的小伙子最是火气旺的时候。
黑夜中被子下她睁着大眼不敢睡,万一睡下他要了怎么办,哪怕困得不行还是不停掐自己别睡。
同样尴尬不止她一人,宗晏纾也不敢动,还是第一次身边躺个女子,和同房不同床完全不同的感觉。
他也干瞪着眼睡不着,偶尔会碰到司芗绾,脑袋想入非非,睡个觉比上战场还紧张,从没觉得睡觉是这么恐怖的事。阿绾掉了孩子之后身体还没恢复,以后再说,他找到个理由安慰自己,不是他不敢做。
这一夜两人很晚才睡去,次日一早就要起身去给老太妃王爷请安。
司芗绾困意未散,顶着黑眼圈起身,发现身边宗晏纾已经起了,赶紧起来。
“你起了,还想让你多睡会儿才喊你的。”宗晏纾说道。
“世子恕罪,妾身今后一定早起伺候。”司芗绾一脸歉意,都是昨晚太紧张睡不着,导致后半夜才睡下,要是让别人知道她比世子还起得晚,怕是少不了数落家教。
宗晏纾并未在意,两人一起吃过早膳,这时天才刚亮,他们便到平心殿去给老太妃请安。
老太妃也没为难司芗绾教什么规矩下马威,看他们一脸疲惫,以为他们昨晚为后代奋斗,十分满意,但还是叮嘱他们晚上要注意休息,别太累。
宗晏纾没听懂,实实在在应道:“祖母放心,孙儿不累。”
司芗绾心中无奈,这人是不是除了打战什么都不会,一根筋,老太妃说的此累非彼累。
老太妃也没留他们,给司芗绾送了件昂贵首饰便让他们去给平王请安。
李次妃自戕后王爷更憔悴了,大家都知这是心病,若不能想开,这道坎儿怕是难过。封医正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说让大家多跟他说话,疏解内心的愁绪,具体怎么做也不清楚。
他们刚进院子便听到屋内的笑声,平王已经好久没笑了。
两人进屋看到齐蹊儿也在,正和平王有说有笑,见他们过来笑声才淡去。
“儿臣携阿绾过来给父王请安。”宗晏纾带着司芗绾行礼。
平王轻咳一声,对司芗绾说不上满意也说不上讨厌,“起来吧。”
“太子妃也在。”宗晏纾的反应比昨日要冷淡许多,客气问候一声。
齐蹊儿微眯起眼,他和昨日好像不同了,随口回道:“嗯,本就是替太子来看望王爷,起得早便过来问候。”
她说着挑衅地看了眼司芗绾,似乎在说王爷的态度显然对自己更好,拿什么跟她比。
司芗绾懒得理会,八竿子打不着不知道这人在这摆什么优越感。
齐蹊儿挑衅失败眼底闪过一抹阴毒,忽然笑道:“对了,这是我早上让厨房准备的汤膳,东宫医正的方子,早晨了喝对身体好。准备了很多,世子也喝一碗吧。王爷可是喝了三大碗。”
平王笑着,“确实不错,你们都喝点。”
她说着已经亲自帮他们舀起来,没人注意到给宗晏纾的那碗她修长的指甲浸入碗中搅几下,随后才递过去。
平王都已经开口他们哪能拒绝,宗晏纾接过碗,说了声“有劳太子妃”,一饮而尽。
司芗绾秀眉紧蹙,齐蹊儿怎么可能那么好心,没有上一世的经历不知对方葫芦卖的什么药,她接过碗,道了声“谢太子妃”,动作很慢在鼻尖细细闻了,似乎并没有下额外的东西,就是滋补汤,这才咽下。
齐蹊儿笑容正浓,计划顺利进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