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芗绾愣住,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要纳她为妾,妾室和通房虽然都是奴婢,可在地位上是不一样的。
宗晏纾看她似乎并不开心,更多的是惊愕。
“你不开心吗?别担心,我不会在你之上娶正妻的,直到帮司家正名,等你爹娘离开边境那时便娶你为妻。”
他说得十分认真,司芗绾也知道他没开玩笑,可那时她一定会离开的。
当然,这话不可能跟他说,收起脸上的惊愕,回道:“奴婢没有不开心,只是忽然听到有些意外。怎么突然说此事,这李氏才刚刚离开没多久,如此会不会不合适。”
“没关系。她不是我母妃,无需守孝,王府也没有给一个可耻的人守孝的道理。”宗晏纾语气冷漠,可见他对这种行为多鄙夷不屑,又补充一句,“这也是祖母的意思,你不必有顾虑。”
司芗绾原本还想拿此事推托,计划落空了。
宗晏纾心中的喜悦淡去,低声问道:“你是不是不愿意?”
她心中无奈,上一世没经历过的事就是麻烦,要是贸然拒绝他怕对救家人有影响,伸手揉着他紧皱的眉心。
“奴婢怎么会不愿,这是天大的恩赐,奴婢愿意。”司芗绾真诚笑着。
宗晏纾立马露出笑脸:“好,那我让王府开始准备,别人有的你也要有,我会风风光光把你娶进门。”
“世子大人。”司芗绾喊住他。
他停下来:“怎么了?”
“奴婢阿爹阿娘还在边境,王府又刚刚发生那么多事,此时闹得太欢会惹人闲话,能不能一切从简,奴婢并不在意仪式。”司芗绾说道。
她只想尽可能低调,免得以后离开时不好处理。
宗晏纾有些不愿,他甚至想宣告天下人知,现在要一切从简只是府内举办仪式不好接受。
“世子大人不是说以后要娶奴婢为妻吗?那时才应该操办,让天下尽知。”
他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微微点头:“你说得对,那便听你的,一切从简,此次只在府内举行仪式。”
司芗绾暗暗松口气,点点头:“好,谢世子让奴婢任性行事。”
他亲昵摸着她的脸颊,目光柔和:“以后你不用再自称奴,可称妾身。”
“是,奴……妾身明白。”
接下来两日王府安排着简单的仪式,世子府挂着简单的灯笼,府内阿香宝珍林嬷嬷她们忙碌着,真诚为司芗绾感到高兴。
最近死气沉沉的王府总算添了一丝喜气,但毕竟刚刚有人落葬又举办婚礼,难免被人指指点点。
平王乃藩王,只要王爷老太妃没意见,这种事就是当今皇上也不好插手王府的事,所以那些人也只是说说,并不会影响任何事。
这场简单的婚礼没有对外邀请客人,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齐蹊儿。
世子府正在进行仪程,由典仪正负责宣读誓词,老太妃和王爷坐在高堂,王爷的病比起之前稍有好转,但脸色还是憔悴虚弱。
刚拜过高堂奉改口茶,门外护卫匆匆进屋:“王爷,太妃,世子爷,门外有客来访。”
老太妃皱眉:“什么人?今日王府没有邀请客人。”
“是太子妃。”下人回道。
“太子妃?”
屋内众人不约而同面露惊讶,太子妃远在京安怎么会今日赶来。
老太妃想起来,跟平王说道:“之前东宫确实来过信,说派人来看望王爷的身体,没想到太子妃会亲自过来。老身出去迎一下,你们就不用去了。”
说着人已经出去,老太妃不在婚礼仪式也跟着停下来,司芗绾看着宗晏纾,不禁觉得老天真会捉弄人。最不应该来参加婚礼的人这么巧的来了,不知他此时作何感想。
宗晏纾要说没有一点波澜那是骗人的,怎么也是他内心守了十年的白月光,她嫁入东宫时他不仅没能到场,还被蒙在鼓里最后一个才知道,如今他的第一场婚礼,她来了,多么讽刺。
注意到司芗绾的目光,他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一件事好像一直都没跟她说过,她也没问过,现在有很多话想说,可惜不合时宜。
若是上一世,她肯定难受得要死,可是现在,她感觉良好,除了有点意外,有点无奈,并没有太大/波澜。
门外,齐蹊儿也没想到世事会这么巧,竟然遇上宗晏纾的婚礼。
她跟着老太妃来到世子府,一路上老太妃冷着脸,态度并不友好,知道她是抛弃自己孙子嫁入东宫的。
两人来到世子府正厅,宗晏纾远远看到齐蹊儿,握着司芗绾的手下意识用力。
司芗绾别握着吃痛,故意“哎呀”一声打断他的思绪。
“对不起,我弄疼你了。”宗晏纾回过神,发现自己用力握着她娇软的手,赶紧松开手。
她没有介意,打量着来到屋内的齐蹊儿,这人丰腴了白了身前也高耸了不少,看来太子没少折腾她。
齐蹊儿对上司芗绾的目光,同样打量着,眼底闪过鄙夷之色,一件她不要的东西有什么得意的。不过没了孩子还能成为世子的妾室,也算这贱奴有手段。
她收回目光,先朝欠身行礼:“给王叔请安。”
平王轻咳一声:“太子妃不必多礼,太子有心了,还让你亲自来看本王。”
“太子一向最尊重三王叔,听到您身体抱恙急得不行,没什么大碍吧?”齐蹊儿试探问道。
“没什么大碍,替本王谢过太子殿下。”平王知道太子没安好心,看她在这装模作样更憋了一股气。
齐蹊儿重新看向宗晏纾,还是露出以前那副纯洁的笑容:“晏纾哥哥,没想到来得这么巧,竟然赶上你的婚礼,要不是我来得巧,哥哥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了。”
她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淡笑着,宗晏纾早就放下,可还是忍不住气得两手颤抖。
司芗绾轻轻握住他的手,上前说道:“太子妃确实来得巧,妾身跟世子的婚礼只在王府内部举行,什么客人都没邀请,自然也不会特地告诉太子妃,这您可别怪世子。”
齐蹊儿嘴角的笑容僵住,这贱奴明明知道她跟宗晏纾之前的关系,还装成普通客人,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她没什么特殊的为什么要特地告诉她。
“我这次来没想到会遇上晏纾哥哥的婚礼,没带礼物,这对小物件虽说不昂贵,但也是我珍视,现在送晏纾哥哥和他的新娘子。”
齐蹊儿说着从袖袋拿出一对木雕刻的小人,不漂亮,但宗晏纾看到的一瞬整个人愣住。
他脑海中思绪浮现,这是他第一次的雕刻,当时雕得丑,他让她扔了,没想到她一直留在身边,这算什么!
司芗绾一看就知道这是宗晏纾雕的,微微皱眉,齐蹊儿怎么会把这种东西随时带在身上?她这次来真的只是为了看望平王?总觉得内心有一丝不安。